第八章 归还龙牙骨

陆青青道：“气息没了也不打紧。既然气息在这猎户身上，只管问他就是。”

石寒枫点头，向前快走几步，来到龙伯的身边，吸鼻子嗅了嗅，确认了那龙牙骨的气息，的确是在从龙伯身上传出。

他开口问道：“这位老汉，你身上可是带了什么物事？这物事形如兽牙，约有手掌一般大。”

龙伯奇道：“你却怎么知道……哎呀，我见过你，你是天衍宗的大仙师！”

说着忙要下跪。

何堪虚将他一把拉住，道：“龙伯，石长老是我的朋友，有我在，你不用跪的。”

龙伯心道：“看来虚仔并不是修仙未成，他如今也是仙师了，而且地位也不比这大仙师低。”

龙伯从怀中摸了一摸，取出一颗兽牙，恭敬地问道：“大仙师说的可是此物？”

何堪虚见那兽牙长不逾掌，色如玄铁，尖角锋利，此外并无它异。

石寒枫喜道：“正是此物，老汉是从何处得来？可否转卖于我……”他说此处忽然收声，又将头一转，看向何堪虚道：“何师弟，能否再借些灵石与我？”

何堪虚尚未答话，龙伯已经抢在前面，将兽牙递给石寒枫，口中说道：“不用的，不用的！又不是什么值钱物事，送与大仙师便是！大仙师为我大牙山村民除去妖兽，上次还从那……还救下了二丫，我们村民感激不尽，一直不知如何答谢……”

陆青青截口道：“谢什么，你们谢得起吗？你知道师父为救那个女孩，得罪的是什么人？”

石寒枫看了陆青青一眼。陆青青缩了缩头，这才不再说话。

他接过那兽牙，眉头松开了一些，似极欣慰，道：“如此谢过老汉了。”

龙伯惶恐，忙说不敢。

铁怀沙忽然道：“师父，这龙牙骨既已寻到，想必已经不会耽搁时辰。眼下还早，你看我这鞋……”

石寒枫点头道：“说的也是。此事说来却是为师任性妄为，牵连了你，便先给你做一双鞋吧。”

铁怀沙喜道：“一只便好，一只便好。”

石寒枫又片求何堪虚三人意见，三人自然并无不可。

陆青青从花蓝中取出一大把茅草，似是被种液体浸润过，又晾晒干的，递给石寒枫。石寒枫随随便便往地上一坐，将这茅草置于膝上，居然编织起鞋子来。

何堪虚知他要将阵法编入鞋中，以让这鞋子带上神行之力。他从未见过阵法一道也可如此使用，在一旁盯着看。

石寒枫道：“你于阵法一道，已颇为精通，尤胜我门中大半弟子。只是光有阵法，不懂这鞋子的编制之法，也是无用。”

何堪虚道：“我先学能学的，然后再去学编鞋子。”

石寒枫回头，对铁怀沙道：“怀沙，你把这茅草浸泡晾晒的方子，写一份儿给何给你师叔，寻常茅草，可承受这住这阵法之力。”

何堪虚道：“如此多谢铁师弟了。”

他们这些人，本属不同的宗门。石寒枫自己与何堪虚境界相同，平辈论交，让三个弟子称他们师叔。何堪虚三人却不能生受，只按年纪，也与他的弟子们平辈论交，是各论各的。

程思渺来到龙伯面前，问道：“老伯，你说石长老师大牙村设阵驱赶妖兽，是怎么一回事？”

龙伯见她这样一位神仙也似的美人，竟然言语和气地来问自己话，心下便有些慌，忙道：“仙娘有所不知……”

程思笑了一笑：“我才嫁人未久，自已还没有做娘，可不敢称什么仙娘，老伯叫我程姑娘便是。”

龙伯愣了一愣，改口道：“这可不敢，我便叫你程仙子吧。仙子有所不知，这大牙山中原本并无妖兽，只是近三年来，不知怎么，山中的野兽变得越来越大，我等猎户虽多了危险，却在打猎中也能多得些肉食，这倒也没什么。”

孙雷道听他如此说，插言道：“师妹想必也觉查了，这三年的确有些不同，便是我门中弟子，修为也是进步极快，突破脱胎境者在所多有，连腾举境界也是多出了十二位。若在以前，绝无这般异常。”

程思渺道：“我猜是与三年前那场大战有关，你别扰我听故事。”

孙雷笑了笑，不再做声。

龙伯又道：“便在数月前，这野兽中出了一头野猪，足有一人来高。这孽畜来我村中，不时叼走一些家禽家畜，有时甚至要伤人，搅得人人自危。村中十几名猎户一起，想要除了这祸害，不想搭上了三条人命，却只换来这孽畜的的一点轻伤。更可怕的是，这野猪将人嚼吃了，竟言自从口中吐出人言来，说出‘好吃’两个字来。我等便猜，它是成了妖了。”

“野猪受了点伤，便自离去。过了几日，便又再来为祸，有几次还公然闯入村民的家中，拱塌墙壁，毁坏器物。我等虽然恨极了它，却都是没有法子，只得躲开。村民都道这村子再也呆不下去，纷纷想要搬走。直到一个月前，这位大仙师……”

龙伯指了指石寒枫，继续道：“这位大仙师路过村子，将猪妖除去，还给村中设置了驱妖的阵法，这才安定了人心。大仙师除妖设阵时，我们都远远看着，是以认得。”

程思渺道：“你怎知他是大仙师？”

龙伯道：“当时他们四位仙师一起到来，这位仙师年纪最大，又为我们除妖设阵，自然便是大仙师了。”在在些村民中，除年纪之外，帮他们最大的，自然便是大仙师，这话原也不错。

程思渺又问石寒枫救下二丫之事。

龙伯道：“那二丫是我村中近年来最漂亮的丫头，父亲早逝，与母亲相依为命。她年如今还只十四岁，已出落的如水做的人儿一般。村中有多少后生，都将她看在眼里，爱在心里，甚是有胆大的，夜里还曾去翻过他家墙头，欲谋一会。”

程思渺想起何堪虚唱的那只民谣：“大牙山，三件宝。石头垒墙墙不倒。小伙儿跳墙狗不咬。大姑娘丢了娘不找。”

她微红了脸，问道：“那后生翻了墙头，后来如何了？”

龙伯：“自然是被二丫的母亲拿扫帚打了出来。我们大牙山虽有翻墙的习俗，可毕竟要你情我愿，才是美事。况且二丫未到可以生养之年，怎可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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