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一个月后回部队
张大壮和胖丫竟真把两千斤猪下水全卖光了。
只是过程中遭遇的那些磕磕绊绊，两人都默契地没在顾瑶面前提起，只乐呵呵地把一大叠大团结递过去。
更让顾瑶惊喜的是，张大壮还带来个好消息——高中学校已经预定了两千斤猪下水。
可听到“高中每天预定两千斤”时，顾瑶心里不禁打起了嘀咕。
这数量实在太多，寻常学校食堂每天采购的肉类总量不过千余斤，哪会一下子订这么多猪下水？
她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目光落在墙角堆放的空猪下水桶上，眉头轻轻蹙起。
这个疑惑直到晚上去公安局才解开。
原来是李德志提前跟高中那边打过招呼，特意叮嘱后勤主任照顾顾瑶的生意，难怪学校会如此爽快地收下两千斤货。
不过话说回来，县城高中学校老师学生加起来人数众多，两千斤猪下水确实不愁销路，用不了多久就能卖完。
“顾同志，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李德志对着顾瑶竖起大拇指，语气里满是赞叹，“你们做的猪下水那真是没话说，卤得酥烂入味，比国营饭店的还地道。要不是我让学校那边赶紧下手预定，再过些日子，恐怕想跟你们定点拿货都得排队呢！”
“李局长您太夸张了，我们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顾瑶连忙谦虚地回应。
李德志想到什么，突然说道：“以后给公安局每天送一千斤，从明天开始，你也别给我们免费送了。”
顾瑶惊喜的看着李德志，只不过想到今天说得送他们：“这样吧局长，之前我说的免费送你们还作数，等到三天后，我们在算是你们预定的。”
顾瑶见李德志还想拒绝，她故意板起脸，故作生气的样子：“李局长再说我就不高兴了。”
“好好，都听你的。”
李德志话锋一转，拿起桌上的卷宗翻开：“对了，吴昊天已经捉到了。”
只不过这吴昊天倒是狡猾得很，他把下药的罪名揽在自己身上，一口咬定是个人行为。
声称就是看不惯杨子健能得到卖卤肉的好差事，才一时糊涂在猪下水里掺了东西。
任凭李德志怎么逼问，他都坚决不承认这事跟郭啸天有关，甚至装傻充愣说根本不认识什么郭啸天，连带着 “张啸天” 之类的名字也一概表示没听过。
这么一来，这次顶多算是抓到个跑腿的小虾米，真正的幕后黑手郭啸天依旧毫发无损，照样是食品厂的主任，一点都没受到影响。
李德志把钢笔重重按在卷宗上，眉头拧成个川字：“这小子是块硬骨头，看来是早就被人打点好了。”
最后李德志表示，明天公安局就会联系报社，登报说明这次猪下水被人投毒的凶手已捉拿归案，也会特意表扬顾瑶在事件发生后，主动承担中毒患者医药费的慷慨付出。
从公安局出来，回去的路上顾瑶一直沉默着，眉头微蹙，显然在思考什么事情。
陆战霆就坐在她身边，拖拉机后面还有春喜在，他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用余光悄悄留意着她的神情。
等回到家，屋里只剩下夫妻两人时，陆战霆看着坐在床边出神的顾瑶，终于开口问道：“你就不好奇，我那天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医院？”
顾瑶闻言一愣，抬起头望进他深邃的眼眸，随即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你要是想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会跟我说的。”
她并非没有好奇心，只是经历过前世的人情冷暖，早已学会了不刻意去打探别人的秘密。
陆战霆心里要是愿意说，不用她问也会讲；若是不愿说，就算她追问，得到的也未必是真心话。
陆战霆沉吟半晌，指尖在裤缝上轻轻摩挲着，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才解释：
“李局长是我的老战友，当年在一个战壕里滚过。你那边被公安带走后，我立刻就找了他，让他帮忙调查那些中毒住院的人。是他协调医院加急检测，才确定那些人是中毒，并非吃了变质的猪下水。”
顾瑶恍然大悟，怪不得公安局这边还在四处排查时，医院那边能这么快就拿出确切的化验报告，原来背后有陆战霆在帮忙。
她看着眼前这个总是沉默寡言的男人，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流，原来他一直用自己的方式在默默守护。
“今天去医院没想到会遇见你，郭啸天也是我让李局长查的。”陆战霆说到这里停了下来，黑眸紧紧盯着顾瑶，仔细观察她的反应。
他担心顾瑶会生气自己插手她的事情，毕竟之前顾瑶明确说过，不想让他掺和猪下水买卖的事，怕给他添麻烦。
顾瑶等了半天没听见下文，不由得歪着头追问：“然后呢？李局长查到什么了？”
陆战霆见她没有生气，反而满眼关切，这才松了一口气，往她身边挪了挪：“郭啸天是县食品厂的主任，他姐夫是县委副书记周明远，食品厂主任这个职位，就是他姐夫托关系给他弄到的。
郭啸天这些年仗着自己有靠山，没少在外面搞事情，食品厂里的好东西经常被他以次充好往外倒卖，不少供货商都被他坑过。”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几分：“说来他也是有手段的人，每次出事都能找到替死鬼顶罪，这些年愣是没让人抓到一点实质性的把柄。”
“他做的这些事情，那位周副书记知道吗？”顾瑶敏锐地抓住了关键。
陆战霆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谁知道呢？或许是真不知道，或许是假装不知道。官场上的事情，从来都没那么简单。”
屋里陷入短暂的沉默，顾瑶心里盘算着，郭啸天有县委副书记当靠山，这次想扳倒他恐怕没那么容易，以后得更加小心才行。
“还有一件事，”陆战霆忽然开口打破沉默，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我下个月准备回部队，你有把握在我回部队之前，把我身上的毒素清理完吗？”
把他身上的毒素清理完，换句话说，就是能不能让他的身体恢复如此。
这些日子顾瑶每天给他针灸推拿，用特制的药汤给他泡脚，他的腿已经有了明显好转，至少不用拐杖也能慢慢走动，但离彻底康复还有距离。
顾瑶想了想，眉头微微皱起：“一定要下个月这么着急？你的腿恢复得虽然不错，但强行停药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她起身蹲下身体，查看他的双腿：“我原本计划是再调理两个月，让毒素彻底排干净，这样才稳妥。”
陆战霆无奈地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一个月的时间已经是极限了。部队还有事情等着我去处理。”。
他伸出手，轻轻握住顾瑶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点难，但我相信你的医术。”
顾瑶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看着他眼里的期盼与信任，心里忽然有了主意。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眼神坚定：“一个月就一个月。不过接下来这段时间，你的治疗强度要加倍，每天不仅要针灸推拿，还得配合我做康复训练，可能会有点辛苦。”
“没问题。”陆战霆毫不犹豫地答应，只要能尽快回部队，再辛苦他都能忍受。
这些年在部队磨练出的意志力，让他从来不怕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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