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都是我做的
主院前厅安静得落针可闻。
诊断的结果没有第二种可能，白术的确怀孕了，且因胎没坐稳，又受到了惊吓，差点落胎，需得好好调养。
孙氏的脸黑成锅底。
白术不仅真的怀有身孕，还差点落了胎。
受了惊吓是受的谁的惊吓？只有她这个做夫人的了。
捉奸的是她，命人打白术的也是她。
以侯爷对这个孩子的看重程度，若是真因她的忽视而失去这个孩子，怕是会对她心有芥蒂。
“侯爷……”孙氏想解释什么，宁熠似是不放在心上，对宁舒云说：“舒云，白术是你院儿里的，你陪她去隔壁厢房让府医仔细瞧瞧，开个养胎的房子好好调养。”
“是，父亲。”宁舒云猜出来宁熠是故意让她避开。
她没意见，她巴不得与白术呆在一块儿。
“爹，我也去看看吧。”宁允杭话还没说完就已经站了起来。
宁熠一拍桌子，“你以为你的事已经处理完了？给我跪下，继续打！”
“爹？！”宁允杭一脸茫然地看向宁熠，没一会就被按下去，后背立刻挨了一板子。
“什么时候回来的？”宁熠沉着脸问。
宁允杭被打得哎呦直叫，都没嘴回答宁熠的问题。
等到打了足足十个板子，行刑的健仆才退开。
“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离开京城？”宁熠又问。
“离……离开了！”宁允杭忍着痛，双手撑在地面爬了起来，苍白着脸回答，“我是跟着老师出京游学了，后来因为……因为思念白术才回来的……”
宁熠根本不信，冷哼一声，“继续打。”
“爹！”
“侯爷！”孙氏想替宁允杭求情，被宁熠打断了，他眼含威胁地看着宁允杭，“杭儿，若是让为父查出来，可就不只是挨板子这么简单了。”
宁允杭低着头，一双眼睛滴溜溜直转，想着什么法子能骗过父亲。
“说！”宁熠厉声催促道。
宁允杭吓得一哆嗦，完全不敢抬头看宁熠，就一股脑把实话都说了。
原来两年前，宁允杭就因为逛青楼被老师逐出师门，别说出京游学了，他连跟老师的师生关系都不复存在了。
怕被父亲责骂，才一直躲在母亲的庄子里。
“宁允杭！”孙氏恨不得打他一巴掌，在看到他苍白的脸后硬是忍住了，指着他的手都在抖，“你爹为了你的学业废了多大的心思你知道吗你！”
“堂堂侯爷去见一个酸儒生还要三顾茅庐，你倒好，认好的老师说不要就不要了，你对得起你爹吗？”
“是我不要的吗……”宁允杭不服气地嘟囔。
孙氏气不打一出来：“是你不识好歹，不学无术，辱了你老师的门楣！”
“诶哟……”
孙氏一口气上去差点没回来，捂着头踉跄着后退。
宁竹馨眼疾手快地上前，扶稳了孙氏，望着地上的宁允杭，责备道：“你年纪轻轻便流连青楼。被逐出师门后更是不知悔改，与丫鬟私通，还搞大了她的肚子。”
“杭弟，你觉得你有脸顶嘴吗？”
“我……我又不是不会负责，大不了娶她进门就是了……”
这话再次点燃了孙氏的怒火，“你要娶谁？你再说一遍，你想娶谁！”
“白术啊，她都怀了我的孩子了，我不娶她娶谁？”宁允杭说得理直气壮。
孙氏忍无可忍，一脚踹过去，“她就是个下贱的丫鬟，如何当得了你的正妻？还娶她，你疯了不成？”
宁允杭终于闭嘴了，没有反驳孙氏。
只是那双充满了希冀的双眼落在了父亲身上。
比起孙氏来，宁熠平静得多：“你要负责，纳了她便是。此事今日便可定下，明日就能送去你院里，顺便入了族谱。但她决不能做你的正妻。”
“孩儿知道了……”宁允杭也知道不可能，被骂了两句清醒了过来，乖乖接受。
宁熠点了点头，命人将宁允杭扶下去疗伤。
宁允杭还有话想说，他想说他今日之所以会去茶楼是被人陷害的，连白术为什么也会出现在那里，他也不知道。
还有母亲和二姐、四妹为什么会来……
那个报信的人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他现在要是说了，不得把仙儿交代出来。
说了仙儿，那幅画也藏不住。
要是被父亲看到画像中的人——宁允杭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一定会被打死！
算了算了，还是不说了。
宁允杭脚步加快，逃也似地离开了主院。
“襄儿，轮到你了。”宁熠看向今日格外安静的宁兰襄。
许是看哥哥挨打打怕了，宁兰襄的笑容乖巧又讨好，“爹，您想问女儿什么呀？”
“你为什么会在那儿？”孙氏先问出口，又警惕地追问，“是谁让你去的？是不是宁舒云？”
“娘，不是的。”
宁兰襄把那天发现“野男人”，独自跟上去被宁舒云发现的事明明白白地说了。
“你二姐思虑周全。”宁熠赞许地点头，转而指着宁兰襄责怪道，“你也太鲁莽了，若没有你二姐拦着，你哭都来不及。”
“他是杭哥呀，又不是外人，怕什么……”宁兰襄撅着嘴嘟囔道。
“你还有脸说！万一不是你杭哥怎么办？”孙氏训斥道。
宁兰襄虽没再顶嘴，但还是不服气。
凭什么只夸宁舒云，不夸她呀，她这次也做得很好，一点祸都没惹呢。
“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茶楼。”宁竹馨将话题拉回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宁兰襄更不高兴了，觉得宁竹馨的样子像是在审问犯人。
别过头对着空气说：“当然是我机智聪明啦！我的人跟到了野男人——杭哥住着的庄子，在那蹲守了好一段时间呢。”
“近日才发现杭哥一直在那座茶楼与人私会，寻了个时机偷听到杭哥与情人的密谈，约定今日私奔，我才赶紧过去抓人的。”
“全是你的人发现的？”宁竹馨表示怀疑，“宁舒云什么都没做？”
宁兰襄本就是想衬托自己有多厉害，哪里会愿意说宁舒云的功劳。
长姐这话里有话的样子，分明就是看不起她！
宁兰襄站起身，仰头怒瞪宁竹馨，“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宁舒云什么都没做？她一个庶女能做什么？”
“从发现野男人，到茶楼捉奸，都是我做的！宁舒云可没这个本事使唤府里的人，你不信可以去把跟踪杭哥的下人叫来，我同他一一对质！”
“好了。”宁熠叫停亲姐妹的争执，走到宁兰襄的身边，笑容慈爱地抚过她的发顶，“我的襄儿长大了。”
“侯府出现贼人确实不宜外传，你不仅没有声张，还利用可利用的人力将贼人查清，护住了侯府的名声，做得很好。”
“谢谢爹爹的夸奖~”宁兰襄美滋滋地行礼。
宁熠笑容加深，温柔地说：“时候不早了，你今日也累了一天，快回屋休息吧。”
“好~父亲、母亲也早点休息。”宁兰襄笑容甜美地看向孙氏。
看到听话的小女儿，也算是平复了孙氏的心情，也回以温和的笑容。
只是宁兰襄看向宁竹馨时，上扬的嘴角立刻弯下来，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孙氏疑惑道：“馨儿，你跟你妹妹这是怎么了？”
往日襄儿与宁舒云最不对付，这次居然还能凑在一起捉奸。
本该最要好的两姐妹，竟然针锋相对起来。
孙氏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宁竹馨也不知怎么解释，只是安抚性地笑了笑。
“去请二小姐。”宁熠吩咐道。
守在前厅外的丫鬟领命，去了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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