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教宁舒云规矩
“这位方姨娘行事还真是……”乔婉卿听着都表情僵硬了。
给表小姐下药，命人送去那帮纨绔子弟之处，恐怕连人都不一定能留住。
“未免也太狠了些。”乔婉卿皱眉，不安地看向宁舒云，“孙氏有了这样的一位得力助手，怕是会对小姐不利。”
“怕什么，长生观那帮道士都治不了我，还怕一个凡人？”宁舒云倒是无所畏惧，“况且我马上就要成婚，她就算是想折腾我，也折腾不了多久。”
乔婉卿的心稍稍安定，对方素的手段仍然心有余悸，也不由多想：
养着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孙氏当真不怕？
孙氏还真不怕，抓着方素的手十分激动，“你要是早点回来就好了，我当时怎么没想着先接你回来，不然现在也不会……也不会……”
说着说着，孙氏又着急起来：“素儿，那林家不会拿这件事威胁我们吧？”
“夫人不必担忧，您可是侯夫人，身份地位与林家比起来相差万里，想要拿捏他们还不简单？”方素笑着安抚道，还顺便说了几个压制林家的法子，听得孙氏连连点头。
“还好有你在。”孙氏拍拍方素的手背，忽然意识到方素一直是站在自己的身边，忙拉着她坐下，继续抱怨起来，“还有那个宁舒云。”
“真不愧是那个贱人的孩子，处处与我作对，如今更是仗着霍逍泽的势不将我放在眼里，你也帮我想个法子，好好整治她一番，等她成了婚就鞭长莫及了。”
方素莞尔，从孙氏眼中看到了信任。
这才是方素提及孙莹儿之事的目的。
她离开这么多年，孙氏身边不可能没有信任之人，她若想回到当年的位置，就得让孙氏看到她的价值，也是解了孙氏的戒心，全心全意地信任她。
方素思索片刻，道：“每日的晨昏定省夫人可有安排？”
说到这，孙氏还有些羞愧：“你也是知道我的，从小就不太能早起，馨儿、襄儿她们的晨昏定省也就一月一次。还是我想着为了防止她们嫁了人，被婆家说不懂规矩才定下的，不然，连一月一次都没有。”
孙氏捂嘴轻笑，提起此事心情甚好。
“虽是一月一次，但小姐们也是做过的。那那位二小姐呢？”方素问。
孙氏摇了摇头，满脸嫌恶：“她之前被关在西斋院这么多年，出来之后我也是看到她那张脸就来气，哪里想见她？”
“一月一次的晨昏定省也没叫她来过。”说到一半，孙氏又补充道，“妙云还是来看过我的。”
方素似是一点都不在乎宁妙云，并未顺着提及她，“既如此，夫人明日就让二小姐来吧，她也即将成婚，到了王府有王妃在，不也得每日晨昏定省。”
“若是因不懂规矩而触怒了王妃，对侯爷也没什么好处。”
孙氏眼睛一亮，“素儿说得对，就这么办，我现在就派人去支会宁舒云一声。”
“夫人稍安勿躁。”方素又按住孙氏的胳膊，“此事还是要先同侯爷说一声。”
孙氏笑容淡下去，微微皱眉嘟囔道：“跟他说做什么，我教育子女还用问他的意见？”
“夫人呀，”方素柔声劝道，“二小姐是您的孩子，更是侯爷的孩子。此事从侯爷那儿过了明路，才更能钳制住她。”
“她若是不来，您还能向侯爷告她一状，说她不敬主母；她若是来了，就得听你教规矩，不从也能请侯爷做主。”
孙氏被方素说动了，喜上眉梢，握紧方素再次说：“幸好你回来了，以后你可不能再离开我了。”
“好，奴婢永远陪着小姐。”一声“小姐”仿佛唤起了两人青葱时光的记忆，四目相对，竟是双双落泪。
方素的真心从言行与双眼传递出来，孙氏看得清楚明白，对方素的防备已然全消。
“夫人，参汤已经炖好了。”天冬在屋外敲了敲门。
“端进来吧。”孙氏笑道，在天冬进来时也不忘跟方素提及，“这是天冬，也跟了我身边四五年了，是个听话机灵的好孩子，我打算好好培养。”
孙氏的意思，也有让方素带一带天冬的想法。
方素听着也知晓孙氏十分信任天冬，但她也不放心。
天冬福身行礼，将参汤放在一旁，准备亲自调配。
“我来吧。”方素上前主动接手，还不等天冬应一声，便强硬地将其挤开。
挑衅意味十分明显。
天冬像什么也没发现，顺从地低下头，默默退后，脸上并无半分异样。
这到底是太乖了，还是心机太深沉了？
方素对天冬依然存有怀疑，接下来更是频频抢天冬的活，还多次指教，次数多了迟钝如孙氏都看出不对来。
于是先让天冬下去，拉着方素皱眉问：“你怎么了？可是天冬有什么问题？”
方素沉吟片刻道：“夫人，您不觉得天冬脾气太好了吗？”
孙氏笑出了声：“瞧你这话说的，脾气好还能有错？”
“是没错，但我对她这么百般刁难她也毫无脾气，即便是再乖的人，也该发作一二，可她依旧十分顺从。”
方素狐疑道：“寻常人没有这般忍耐力，她要么是心机深沉之辈，当面不驳我 ，背地里再下手。”
“这样的人心狠手辣，对她稍有不好便会怀恨在心，若是这样，您这无疑是养了一头狼！”
孙氏脸色微白，虽被方素吓到了，但也不全信她的话：“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也罢，反正如今我也回来了，不管夫人身边来了什么牛鬼蛇神，也休想伤害夫人！”方素说得振振有词，隐约还带着几分俏皮。
这模样逗得孙氏笑出了声，心里的忧虑也笑没了。
“不说这些了，陪我喝点参汤，这玩意儿我是真要喝吐了~”
孙氏将参汤盛了份出来，与方素分而食之，如闺中密友一般。
这时方素也不讲客气，不会坏了孙氏的好心情，与她一边喝着一边闲聊起来，气氛很是和谐。
说久了，小人儿累得直喘气，宁舒云在它头顶点了一下，小人儿就软绵绵地落在她的腿上。
虽与方素站在对立面，但宁舒云也不得不承认方素的聪慧与敏锐。
她也怀疑天冬。
只是因为天冬是孙氏身边的人，极少需要与她打交道，宁舒云就秉持着，你不惹我，我不惹你的原则。
如今方素回归，天冬也会有的头疼了。
“小姐，夫人要你去晨昏定省，定会想法子刁难你，不如让我伪装成你，替你去吧。”
乔婉卿之所以这么说，是想着宁舒云的遭遇和性格，一来从未有人教过她需要做什么，二来她这性子也不像是会愿意真拿孙氏将母亲一般照顾的人。
而乔婉卿不一样。
她从小就学了各种规矩，晨昏定省这种小事，她能做到滴水不漏，让孙氏挑不出任何毛病。
宁舒云摆摆手，笑容中带着浓浓的玩味：“不知道就不知道呗，孙氏身为主母就没管过我一日，成婚前从她这里最后学一些规矩，不也挺好？”
见宁舒云笑成这样，乔婉卿也恍然一笑。
看来明日受罪的一定不会是宁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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