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摊牌（加更~）
“二小姐大喜！”
“恭喜二小姐，二小姐大喜！”
明日就是大婚之日，宁舒云今日从起床就收到了祝福，走出立雪院碰见其他院里的丫鬟，也都没了冷眼，全是恭贺。
宁舒云难得受到这样的待遇，还新奇了一阵。
明日大婚，今日礼部的人就在筹备，大婚繁琐的礼仪教了一遍又一遍，确认无误之后，才放宁舒云离开。
没有回立雪院，而是去了主院。
过了明日，宁竹馨就要嫁人，家中自然不舍，便安排了家宴，而宁舒云——就是顺带的。
这次家宴没有白术、孙莹儿，氛围显得活泼自在得多，哪怕宁舒云夹在其中，融不进去他们之间的和谐，她怡然自得地吃吃喝喝。
方素也在席间，猝不及防瞧见宁舒云埋头吃饭的蠢样子，不由眸光一冷，转而举杯：“明日也是二小姐的大喜之日，我这个做姨娘的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只能以酒贺喜了。”
“姨娘言重了！”宁舒云忙起身，格外郑重地举杯，“姨娘怎可向我敬酒，我乃晚辈，理应我敬姨娘一杯。”
话音一落，宁舒云轻轻碰了碰方素手中酒杯，不等方素做出反应，便仰头饮尽。
豪爽又不失礼数，看得宁熠都大为赞赏：“好！不错，言之有理。”有对方素说，“身为姨娘哪有向晚辈敬酒的道理？合该你喝她的喜酒才是！”
“是呀。”宁允杭也激动地站了起来，许是喝了酒，今日尤其活泼，还亲自给宁舒云倒酒。
宁允杭举起酒杯，深深望着宁舒云，“姨娘敬不得，我这个做弟弟的可以！”
闻言，宁舒云眉头一跳。
视线快速扫过，孙氏和宁竹馨果然不喜；方素也不高兴，但比孙氏多了担忧——这担忧是因为谁一目了然；宁熠却眼底幽沉，意味不明。
好家伙，这死小子到底想做什么！
宁舒云不好明着拒绝，只能硬着头皮举起酒杯。
宁允杭说得情真意切：“说来惭愧，我这个做弟弟的竟是没见过二姐几面……”
这话让罪魁祸首的几人都不约而同地黑了脸。
除了宁熠维持得很好。
“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姐姐，从前没能做到弟弟的责任，自此以后，弟弟定会考取功名，顶立门户，为二姐撑腰！”
说完，宁允杭豪气万丈地将手臂一伸，再一收，以比宁舒云更加豪爽的姿态干了这杯酒。
宁舒云差点控制不住瞪大眼睛。
这死小孩，你倒是看看你亲长姐的眼睛啊，宁竹馨那双眼都要喷火了！
好在宁允杭也不是个蠢的，他又火速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酒，看向宁竹馨。
宁竹馨这才神色稍霁，听着弟弟同样的肺腑之言，却总觉得与宁舒云的差了点什么。
宁舒云默默坐回来。
她自然知道差了点什么。
宁允杭怕是借着酒劲，把宁舒云当画中仙了——但是是最后的道别，为自己的愚蠢无知道别。
也正是看出宁允杭的神情，宁舒云才没有阻止。
方素就坐在二人之间，能看到的东西比旁人多得多，一时也眉头紧锁。
她知晓少爷虽然顽劣，但也至情至性，此番话定有因宁舒云二姐的身份，可也参杂着别的什么……
方素看不透，可也不影响她对宁舒云的防备。
宁熠只是冷冷瞥了宁允杭一眼。
这一眼，就让宁允杭被酒呛红了脸。
方素一惊，起身又是轻拍又是送水，好不关心，好不体贴。
孙氏呢？
宁舒云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
孙氏虽然脸上有担忧，有着急，但嘴上训斥多于关心。
这下答案了然了。
难怪白术以孩子相要挟的时候她还在动摇——都不是她的亲孙子，她自然会有所动摇，自然是利益至上。
宁舒云忽视了身侧混乱的场面，继续吃吃喝喝。
就是不知孙氏与方素的主仆情谊究竟能走多远。
隔着一人，宁允杭也忐忑不已，僵着脖子完全不敢看父亲的位置。
他是将宁妙云设计他一事告知了父亲，但却藏着一样东西——画像。
宁允杭是这么为自己辩解的，他是怕父亲看到这幅画像，会对三姐更加生气，从而害了三姐。
宁熠将儿子的心虚看得一清二楚，家宴之后冷漠道：“杭儿，来书房一趟。”
“是！”宁允杭“窜”的一下起身，勾着脑袋跟上去，远远瞧着十分弱小可怜。
宁舒云以看热闹的心态笑了笑，正要走，又听宁熠扬声道：“舒儿，去瞧瞧你三妹吧，明日之后相聚的日子就少了。”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和宁妙云姐妹情深呢。
这话的真正意思应该是：上次试探没能得到想要的结果，你嫁去肃王府可就在没有机会了，赶紧趁着最后一晚抓到把柄。
宁舒云乖顺地应下，在宁竹馨幸灾乐祸地笑容中去了西斋院。
方素见她离开，心中升起一计，她也想弄清楚女儿为何对宁舒云有这么大的敌意。
于是转身朝孙氏微微颔首，也离开了。
宁舒云再一次进来已经十分平静，哪怕看到宁妙云与当年的自己一样手腕脚腕全都血肉模糊，也能毫无触动。
宁妙云看到是宁舒云进来的时候还有些失望，很快又冲着她呲牙，“你终于来了。没记错的话，明日你就要成婚了吧？是不是等不及了？”
宁舒云还真是等不及了。
同样等不及的还有宁熠。
她是借宁熠的手，光明正大地进来。
宁舒云望着宁妙云得意的笑容，没有回应，心里反而在想着宁妙云的心思。
在宁舒云察觉到她重生者的身份之后，宁妙云不想被宁舒云威胁，迅速想出新的应对方式——直接向宁熠坦白，这样宁舒云就无法以此要挟她。
如果宁熠不信她的鬼话——这是最好的结果，连宁熠都不信，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任何人相信，那宁妙云最大的威胁就不存在了！
如果宁熠信了——那宁妙云就有了新的价值，不论如何，都暂时留下一条命了。同样，有了宁熠护着，宁舒云更威胁不到自己。
可是，宁妙云为何怕被威胁呢？
宁舒云威胁她还有什么目的？
知晓母亲的行踪。
宁熠之所以把宁妙云关在西斋院，是因为那张纸条；宁妙云想让宁舒云隐瞒她重生的秘密，也是以纸条背后的答案做交换；现在不想被威胁，那就是不想回答咯。
宁舒云当着宁妙云的面恍然一笑。
原来在宁妙云的眼里，纸条的答案比她重生的秘密更加重要！
“我的母亲在哪儿？”宁舒云直截了当地问。
宁妙云一噎，没想到宁舒云问得这么直接，随即幸灾乐祸地大笑，“哈哈哈，宁舒云，你完了！你小命不保了！哈哈哈……”
宁舒云不怒反笑，“你以为宁熠会听到这句话？会因我对母亲行踪的好奇而杀了我？”
“哼。”宁妙云冷笑，看着宁舒云的双眼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宁舒云朝她走近，走到卧房那破败的珠帘旁，讥讽地笑：“你猜宁熠为何至今都没来看你？”
宁妙云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你在说什么？”
“我的好三妹啊，哦，不对，是我的大姐啊……”
轻飘飘地一声“大姐”让宁妙云浑身僵硬，瞳孔颤动。
“你不知道你上辈子的我有哪些手段吗？”宁舒云淡笑着，逐渐走到宁妙云的面前，“我也不知道你上辈子经历了什么，知道了多少。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所掌握的东西，远比你知道的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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