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运气逆转
太皇太后是个老顽童了，突然提出玩什么“博头彩”，不过是想看看霍逍泽的运气如何。
至于对面坐着的人，嘲弄的心思大过一切。
霍逍泽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嘲弄的，只觉得对面的人十分幼稚。不过为博太皇太后一笑，他也乐意配合。
正当霍逍泽抬手要选时，对面的太子一言难尽地说：“堂兄，不如今日就让孤替你选吧。”
“诶，你这是做甚？这就有舞弊的嫌疑了啊！”太皇太后当即阻止。
宁舒云实在是一头雾水，将心中的疑惑毫不掩饰地展露于太皇太后的面前。
太皇太后笑得更加灿烂，毫不留情地当场拆霍逍泽的台，“你还不知道吧，你这位夫君手气极臭无比！每次与他小赌几回，我都能赚得盆满钵满！”
比起霍逍泽手气极差更让宁舒云震惊的是，咱们太皇太后还玩儿赌呢！
这样的惊诧一闪而过，宁舒云的思绪回到霍逍泽身上。
堂堂气运之子怎会手气差？
天道恨不得把天底下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他，哪能忍受看自己“亲儿子”输啊？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手气差是受到了命线繁杂的影响，气运转移，运气自然就差了。加之还有鬼气遮蔽，极臭无比的手气倒显得寻常了。
不过霍逍泽是一直以来手气都很差吗？
是从何时开始？
说不定还能以此作为命线被更改的依据，从而有新的突破。
宁舒云看向霍逍泽，眼中明晃晃地包含着一句话：当真是一直以来都这么差？
霍逍泽轻笑道：“曾祖母夸张了些，我也只是近年输过您几次。”
近年。
宁舒云低头瞥了眼霍逍泽的双腿。
他的双腿在北境就被“废”了，距今也有一年，霍逍泽回京也不足一年，倒是符合“近年”一说。
当年霍逍泽被“废”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宁舒云将自己的思绪藏得很好，并未引起怀疑。
“输了就是输了，赖不了帐！”太皇太后忙道，招手催促着霍逍泽选，“你快看看你要哪一份。”
霍逍泽随手一指。
不仅给自己选了一份，还顺手帮宁舒云拿了一份。
他自是知晓宁舒云不是在意这种事的人。
的确如此。
宁舒云对此不甚在意，只迫不及待想看看霍逍泽选到了什么，想证实自己的猜测。
所有人都选好了自己那份，太皇太后便道：“先让我瞧瞧太子妃得了什么佳肴。”
宁竹馨也想表现表现，一招手，宫人率先打开了她的餐盒。
看到餐盒中那只飘着几片肉的白粥，宁竹馨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太皇太后乐呵呵的：“太子妃呀，看来你今日的运气不行啊，许是没将上次赠礼带来，下回可得随身带好。”
“曾祖母说的是。”但宁竹馨依然高兴不起来。
这一看就是最差的餐食，她得了最差的，不论宁舒云选的是什么都比她好。即便是侧此等小事，宁竹馨也无法忍受。
太子倒不在意宁竹馨选到了什么，在太皇太后期待的目光注视下，打开了自己的餐盒。
周围又是一静。
太子这份倒是比宁竹馨好多了，有饭有菜，但都是桌上已有的。
太子轻笑：“孤很满足了。”
“算是不错了。”太皇太后兴致更高了，十分期待地望着自己的餐盒，打开一瞧，竟是与太子一般无二。
太皇太后懊悔不已：“早知就不选这个了！”
话落，太皇太后似是才想起什么，猛地看向宁舒云，指着她的餐盒道：“不用猜了，头彩定在世子妃这儿。”
“诶呀，看来今日赠礼我是留不住咯~”
这话惹得宁竹馨双眼直冒火光。
宁舒云何德何能，能得到太皇太后的赠礼！
宁竹馨握紧了手中的筷子，目光沉沉地盯着宁舒云面前的餐盒。
宫人上前，在众人关注下打开。
一股热气随着餐盒揭开而逸散，餐盒中的菜果然是目前所见最好的一份：晶莹剔透的薄皮蒸点，油润鲜亮的蒸鱼，还有那中间还在咕咕冒泡的灵芝炖鸡……
每一样都比宁竹馨那凄惨的白粥美味多了！
那赠礼真成了宁舒云的了？！
怎料太皇太后却是震惊地看向霍逍泽，“你小子莫不是去哪家道馆或庙里求过了，好东西怎么到了你那儿了？”
太皇太后的话引得桌上更加寂静，让太子都变了脸色。
霍逍泽心中亦有惊讶，在众人注视下打开了餐盒。
乍一看，里面什么都没有。
宁舒云瞧了一眼，里面只静静地躺着一张纸。
太皇太后一眼便知是什么，半是不舍半是高兴道：“这即是最好的菜，更是今日的头彩。乃我名下一座即将废弃的银矿。不止有银矿，矿中的工人、管事一并转交。”
银矿！
竟然是银矿！
所有人皆面露惊诧。
大周金银铜铁等矿山只有少数掌握在私人手中，且这些私矿也都由皇室监管，每年皆有分利，几乎与充为国有相差无几。
其余多数是由六部执掌，再剩下的就是在皇室手中。
比如肃王也有自己的铜矿，因此太皇太后手中有银矿就不足为奇了。
但她拿来做头彩就是大事了！
宁竹馨嫉妒得攥紧拳头，指甲差点陷进肉里。
即便太皇太后说是即将废弃的银矿，但也是即将，并非是已经废弃。
哪怕是“即将”废弃，那也证明里面还有不少矿藏，到手的财富定不会少。
更何况还有满矿的工人、管事，那可都是熟手，有了他们，说不定还能发现第二座银矿，甚至是更多——
宁竹馨无法再想下去了，这份头彩可能带来的财富是无比惊人的，越想她只会越发气的肝疼。
这么一座银矿，这么多能工巧匠，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到了霍逍泽的手中，就相当于成了宁舒云的东西。
太皇太后怎能如此儿戏！
这可是银矿啊！
宁竹馨气得头晕目眩，只能硬撑着没倒下去。
太子有些意外，意外的不仅仅是“头彩”之事。
此事于他而言算不上什么，他手上可是有金矿的分利。
太皇太后说是即将废弃的银矿，那就是说产量已然下降，这种银矿他得了，也拿不到多少好处。
硬要说在意什么，便是那些工人。
这才是真正的“头彩”。
然而比“头彩”更让他放在心上的，是霍逍泽的运气。
他的运气何时这么好了？
为何会突然转好？
莫非——
太子眸光一暗，体内似又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宁舒云敏锐地皱眉，不着痕迹地抬头，双瞳闪过黑影，看向对面的太子。
“唔——”
宁舒云痛呼一声，猛然回头捂住了双眼。
“舒儿！”霍逍泽一把将宁舒云揽入怀中，压低声音问，“发生何事了？”
“大事！”宁舒云迅速小声回答一句，转而对关切她的太皇太后道，“让曾祖母担心了，许是汤水溅到了眼睛里，并无大碍。”
“怎会无碍？”太皇太后忙唤道，“来人，传太医！快扶世子妃下去休息。”
“是。”
宫人们上前，搀扶着宁舒云去偏殿。
宁舒云没想到太皇太后这么大阵仗，只得顺从地躺下，静待太医。
怀疑宁舒云是装的，宁竹馨也借口照看她，跟着去了偏殿。
小厅内只剩下太子与霍逍泽。
太子起身，朝霍逍泽拱手，“祝贺堂兄博得头彩。未曾想堂兄运气这般好，竟是得了一座银矿，真是另孤羡慕啊。”
“臣能得此银矿，皆是仰赖太皇太后。”霍逍泽冷淡地说。
“是吗。”太子似笑非笑，“可孤觉得，堂兄若没有这般惊人的运气，也不会博得头彩。”
霍逍泽心中一片冰冷。
太子的心思昭然若揭，霍逍泽岂能不知？
可又不免怀疑太子是否另有目的。
若命线一事有太子的身影，以他的深沉不会这般直白的试探，岂不是直接暴露于人前？
这话问的，就差直接问霍逍泽：你的运气变好，是不是与你动了命线有关？
太子做不出这么蠢的事。
太子的确做不出，所以在他自己问出这话的时候也是心中一紧，不由小心观察霍逍泽的神态。
“却有几分运气在。但也算不得什么，只是一座即将废弃的银矿罢了，殿下不必介怀。”
霍逍泽也明里暗里嘲讽，不过指的不是命线一事，而是嘲讽太子小气吧啦，连一座废弃的银矿都看得比情谊重要。
太子被骂得一怔，也听出霍逍泽话中的重点是银矿，并非运气。
太子暗暗松了口气，面色却是更沉了。
他刚才是失控了。
他已经许久未曾这般，定是与那群凡人的东西有关。
确认霍逍泽并未察觉到异样，太子也不愿多留，同太皇太后告辞之后，带着宁竹馨马不停蹄地回了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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