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都会被他害死
“啊！啊——”
上官府主院传来一声声痛呼，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哭声，稚嫩的声音委屈又痛苦，听的人心揪着疼。
房门敞开着，可上官敏却不能进去。
曲管家带着人拦在上官敏的面前，不让她靠近一步。
“父亲，您饶了灏儿这一次吧，让他们别再打了，灏儿撑不住的！父亲！”上官敏哽咽着劝阻，可没有得到回应。
她不信父亲听不见，父亲只是不想听，
上官敏心疼又满是苦涩，父亲为何要这样？
往日灏儿不管去哪儿，不管闯了什么祸，父亲都不曾这般责罚他，唯有去了一趟肃王府，就把灏儿打成这样。
父亲一定要让两家的关系越闹越僵吗？阿泽也是他的亲外孙啊！
上官敏抿了抿唇，忍着眼中的泪水高喊一声：“父亲，求您看在大哥的份上，别打了。”
屋内鞭笞的声音果然顿住，可没一会，上官敏又听到父亲说：“打，继续打。”
“啊——”
“父亲！”
“住口！”上官励吼道，“你没资格替他求情，如果不是你将他带去肃王府，他今日也不会受罚。”
“爷爷，不关姑母的事，是我……是我自己跑出去的！”上官灏哭着解释。
“若不是她把你带进去，你能进得了肃王府的门？”上官励呵斥道，“停下来做什么？继续打！”
“是……”
“啊——”
这一下似乎打得更重了，上官敏听到了上官灏一声惨叫，眼中泪水滑落，痛苦地闭上双眼。
本不该如此的，本不会如此的……他们本应该是最亲近和睦的家人，不该闹成这样的，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长姐，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上官敏哭得有些站不稳，踉跄着差点跌倒。
“二娘子！”曲管家担忧地喊了一声，伸手去扶。
却被上官敏躲开了。
曲管家面色一僵，苦着脸地笑了笑，收回手，垂着头站在门前。
屋内响起一声叹息，上官励的声音带着沉重无力，“你回去吧，从今以后，灏儿的事你不必再管了，肃王府也不准再去了。”
“父亲！”上官敏难以置信，“我不管灏儿，您会管吗？难道您真的要将灏儿养成纨绔子弟吗？”
上官励没有回应，连见都没见女儿一面。
上官敏只觉得心里愈发苦涩，捂着胸口，哭得难以自抑，“爹，阿泽的身上，也流了上官家一半的血啊，他也是您的孙儿啊，长姐若是知道阿泽明明有亲人，却过得孤苦无依，您说长姐能安心吗？”
“闭嘴！”上官励嘶声怒吼，“你不准提她！滚，滚回你的院子！给我滚！”
上官敏呼吸一滞，父亲一声声怒吼仿佛是一把把利刃插进了她的心口，疼得她无法呼吸。
曲管家望着这样的二娘子，又念着老爷的身子，一时陷入两难的境地，只得好声劝道：“二娘子，您还是赶紧回去吧，您这伤病刚好，可不能哭坏了身子。”
上官敏深深地吸了口气，又长长地叹息一声，提着裙摆后退半步，朝着敞开的房门深深行了一礼，才决然地离去。
二娘子离开时的神情看得曲管家心里咯噔一下，转身忙往屋里跑。
这时，不知是疼晕还是被打晕过去的上官灏也抬了出来，看到小少爷后背血淋淋的一片，曲管家都不禁吸了口冷气，“快，快去请府医！”
曲管家顾不上自家老爷，忙跟着护送小少爷的侍从们忙前忙后，安排妥当了才冒着汗回来。
回来时，老爷还是背着身，站在书架之前，一言不发。
曲管家眉头紧锁，放轻了脚步，缓缓靠近，轻声劝道：“老爷，小少爷再不懂事，也不必……不必罚得如此重啊。”
背对着曲管家的老人还穿着一身官袍，鬓角的头发已经全白，连官帽都遮不住他的衰老。
他转过身来，脸上已是满满的皱纹，眼底依然有神，却也充满了疲倦，“不给他一次教训，他只会更加肆意妄为。”
此时没了外人，曲管家也不再伪装，露出心里的忧虑，想起二娘子的话，又忍不住试探着说：“老爷，咱们是不是做得……绝情了些？”
“呵，绝情？”上官励冷笑，眼中却流露出几分微弱的悲伤，转眼又恢复冷漠，“今日你在肃王府可探查到灏儿在学什么？”
“习……习武。”曲管家老实回答。
“是啊，灏儿在习武，这是他应该学的东西吗？这是他能学的吗？”上官励的声音越发愤怒，“肃王世子教他这些东西，就是在害他！若我不绝情些，连灏儿都会被他害死！”
曲管家心中一震，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无数的话最终还是化为无声的叹息，融入风中，随之消散。
日落西斜，天渐渐沉下来，宁兰襄这个时候才回到宁平侯府。
从肃王府出来之后，宁兰襄还出去逛了逛，逛得累了才想着回来。
回来时宁熠与孙氏恰好在用膳，宁兰襄也凑上去吃了两口。
今日兴致格外高的宁兰襄坐下没一会就不安分起来，手舞足蹈地开始聊起今日肃王府一行发生的事。
说到肃王妃缠着十三皇子不让他们去开阳邸时，还义愤填膺地叉着腰，为十三皇子打抱不平。
宁熠听着只是淡淡地笑着，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孙氏却是柳眉倒竖，呵斥道：“胡闹！你怎可对肃王妃不敬？你这性子，日后还有哪家少爷公子敢要你？”
宁兰襄满不在乎：“若那些少爷公子们都有肃王妃这样的娘，他们不要我，我还要办宴席庆祝庆祝呢！”
“襄儿！”
“呵呵，罢了罢了……孩子就是说几句俏皮话，你还当真了？”宁熠握住孙氏的手，柔声笑道。
感受到手背的温度，孙氏面颊有些发烫，嗔怪地瞪了宁熠一眼，“襄儿都被你宠得任性了。”
“襄儿是你我的女儿，我不宠谁宠？”
这话说到了孙氏的心坎儿里，笑得更加羞涩，眼神勾人又妩媚，那扭扭捏捏的模样，看得宁兰襄都瞪大了眼睛。
这……这还是她娘吗？
这还是她那个书香门第出身，自诩最是知书达礼的娘吗？
这矫揉造作的姿态，怎么有种……有种美艳小妾的味儿？
宁兰襄眉头皱成了“川”字。
这才几日没见爹娘相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
“襄儿，还有呢？今日可还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儿？你二姐可陪你玩儿了？”宁熠笑着问。
提到二姐，宁兰襄顿时来劲儿了，各种夸耀崇拜的话跟不要钱似的哐哐往外倒，兴奋得手舞足蹈，“爹，您知道吗？二姐还会飞！她今天还带着我飞了大半个京城，可美了！可畅快了！我从来没这般高兴过！”
“而且，二姐还答应教我武术！可我不放心，我怕她就是故意哄着我，我打算以后常去肃王府，天天缠着她，我就不信她不教我！哈哈！”
教武术？
宁熠双眸微眯，只是嘴角带着笑，看起来像是极为高兴的样子，只是笑不达眼底。
迟钝的宁兰襄也并未看出父亲眼中的算计，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
“好，为父命人为你备好马车，以后想去就去！”
宁兰襄满脸兴奋，抱着宁熠的胳膊撒娇，“爹，您对我可真好~不过暂时还不及二姐啦，二姐可厉害了……”
二姐二姐二姐……孙氏此刻满脑子都是二姐，听得匪夷所思。
二姐是谁？
是宁舒云，是那个贱蹄子生的野种，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出，是襄儿曾经最厌恶的人，怎的去了一趟肃王府，就喊得这般亲近了？连亲爹都不及那个野种了？
怎么回事？
宁舒云这个贱人究竟给她的女儿灌了什么迷魂汤？！
“襄儿……”孙氏沉着脸想要说什么，宁熠却也同时开口，“你二姐可还说了其他什么？”
孙氏皱眉看着宁熠，怎的侯爷也关心起宁舒云来了？
宁兰襄点着下巴思索，“对了，她还提到了她的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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