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怎么还没死
“郑亦灵回来了没有？”接连几日不见郑亦灵，郑老夫人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点，连“大小姐”的身份都不承认了，直呼郑亦灵的名字。
身边忠仆还是摇头。
不仅没回来，他们的人从青达院找到郑国公府，都没见着郑亦灵人影。
“小贱人！”郑老夫人怒而拍桌，咬牙骂道，“有本事这辈子都别回来了！”
一旁的仆人不敢搭话，头低得更低了。
郑老夫人狠狠吸了口气，沉默半晌才缓过来，用还算平静的声音问：“国公爷如何了？”
“还是昏迷不醒。”
郑老夫人皱起了眉，不是因担忧国公爷，而是奇怪怎么还只是昏迷不醒。
那道士可说了，服了药之后，那老头子必死无疑，怎的过去这么些天，还是只昏迷？
“身子如何？”
“一切如常。”
这就愈发奇怪了……
这药可是实打实地吃了进去的，哪怕计划失败，也影响不了郑国公必死之局，怎么现在反倒一切如常了？
“可命府医瞧过了？”
“瞧过了，毒素仍在，也的确是将死之相……”
“那他怎么还没死！”郑老夫人再次咬牙切齿起来。
仆从见她这满脸煞气的模样，登时吓得扑通跪在地上，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郑老夫人盼着这一日已经很多年了，自她看清郑国公心里永远只有他的亡妻，郑老夫人便心冷了，也看开了，不再纠结什么情情爱爱。
情爱哪有权势诱人？
郑国公要将国公府交给那个女人的儿子，那她就让其去死！
那个女人的儿子没了，国公府就只能是她的儿子的！
可郑老夫人没想到，这个老不死的竟能撑这么久，年近古稀还中气十足。
反观自己——
郑老夫人苦涩一笑。
她的身子骨竟是连郑国公都不如了。
似是被这样的想法所影响，郑老夫人突然猛烈咳嗽起来。
忠仆忙起身又是端水又是轻抚，直到郑老夫人这口气儿顺了下去，才停下。
郑老夫人抚过胸前，眼底一片阴狠，“毒药还剩多少？”
忠仆一愣，犹豫片刻答道：“回老夫人，已经全用完了。”
“用完了？！用完了他怎么还好好活着？”郑老夫人声音变得尖利起来，竟开始怀疑跟了自己几十年的老仆，“你究竟有没有按我说的做？还是说你心软了？！”
“主子息怒，奴婢一直谨遵主子吩咐，用药没有丝毫错漏，可国公爷就是……就是……”
郑老夫人闻言，双眼无法阴沉下来。
难不成那个破道士给她的药是假的？就是以防计划失败留的二手准备？
如果真是这样——
郑老夫人恨得咬牙切齿，但也无能为力。
且不说她能否打得过那个妖道，如今已经被拴在了一根绳上，郑老夫人若是跟妖道闹起来，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她输不起。
郑老夫人沉思半晌，忽然阴恻恻地笑道：“既然她的药无用，那就用我们自己的药。”
“主子！”忠仆面上一慌，“万万不可！若是用了咱们的药，可就瞒不住了！”
“事到如今了还怕这个？”郑老夫人甩开忠仆的手，面目狰狞地吼道，“待那老不死的咽了气，国公府就是我、就是我儿子做主，谁还敢管他怎么死的？我只要他死！”
“老夫人……”
“莫要废话！”郑老夫人再次打断忠仆的劝阻，沉声道，“安排信得过的人再去下药，能做干净就做得干净些，做不干净也无妨。另外，去寻悯月道长，此次计划失败她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一听要去寻悯月道长，几人皆有一些惧意。
他们不像老夫人这般坦然无畏，他们见识过悯月那非人手段，已经怕了。
“还不走？”郑老夫人冷声警告。
一众仆从瑟瑟发抖地应是，纷纷起身准备离开。
还不等他们安排谁去下药，谁去寻悯月，屋外就传来一连串慌乱的脚步声。
一名老仆率先拉开房门，一位一直在家国公爷身边伺候的侍从跑了过来，神色慌乱且不说，竟还衣襟凌乱，鼻青脸肿，一副被狠狠打了一顿的样子。
“老夫人，不好了，不好了！”侍从踉跄着跑过来，不由分说地推开堵在门前的老仆，扑倒在了老夫人的脚边，都没来得及看清老夫人的脸色，侍从便急切地说，“国公爷的院子被人围了起来，现在还有一群人往这儿赶，说是要搜您的院子啊！”
“什么？”
“怎么回事？”
屋内几名面嫩的仆从顿时慌乱起来，年长者瞥了眼已经愣住的老夫人，赶紧吩咐道：“都别傻站着！去，派人去营中寻二爷，再组织府中护卫、兵卒，不管来的人是谁，决不允许任何靠近老夫人的院子！”
“可是……可是……”侍从欲言又止。
可是来人实力太过强悍，屋内护卫根本不是对手啊！
“可是什么可是？还不赶紧快去！”郑老夫人也终于回过神来，厉声吩咐。
那侍从被老夫人这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到了，也顾不上心中忧虑，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郑老夫人也是怒不可遏，“外头的护卫都是死的吗？怎能轻易放人进来？待此事了了，我定要狠狠治他们的罪！”
话音未落，又有人急匆匆地跑来，来人正是前院护卫，不等郑老夫人训话，他已经抱拳跪下，正色道：“启禀老夫人，大小姐率军将国公府围了起来，言明您杀害继长子，毒杀国公爷，要将您缉拿归案。”
护卫声音铿锵有力，听不出情绪。
可那被双拳掩盖的双眼毫不避讳地直视郑老夫人，眼底汹涌着怀疑与怒意。
“呵——”
闻得此言，满屋子的人皆是狠狠吸了口冷气。
这一刻，众人暂时都忽略了郑亦灵的突然出现，满脑子都是最后那段话。
这是谁说的？谁告诉郑亦灵的？谁帮郑亦灵做出围堵国公府，捉拿祖母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好！好！很好！”郑老夫人都气笑了，连声叫好，“我倒要看看，我这个孙女要如何捉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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