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往事
时机紧迫，给不了肃王养伤的时间，定北军统帅一职自然不能是肃王的。
可太子又请辞，一时之间又难以找到一位合适的，能胜任职位，同时还能尽快掌握定北军的人。
几番对比，肃王世子还真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不良于行也可避免，毕竟是统帅，统帅也不是非要上战场的，只要霍逍泽知人善任，有指挥调度的才能，照样能杀蛮夷一个片甲不留。
更何况肃王世子只是双腿残疾，并不是武功全废。
争论下来，最终还是定下了霍逍泽。
谁也没想到，定北军统帅一职兜兜转转又回到了霍逍泽的手中。
太子的主动让贤非但没有受到质疑，反而被不少官员大加赞赏，直呼太子轻权势而重大局，不愧为一国储君。
作为“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的霍逍泽恰恰相反，职务分明是别人推给他的，偏偏还要质疑他的能力，霍逍泽得知消息之后，只是轻蔑一笑。
太子将定北军拱手相让，绝无好事。
这可是一方强军，太子想要稳坐储君之位，想要爬到更高的位置，怎能少得了兵权？
能让太子毫不在意地让给霍逍泽，只能是烫手山芋。
霍逍泽虽然离开了定北军，但对于军中之事，也不是一无所知。
这段时间太子换掉了多少霍逍泽精心培养起来，能征善战的猛将？
又有多少尸位素餐，酒囊饭袋被推上高位？
现在的定北军，早就不是当年模样。
就算是霍逍泽重掌定北军，就算是肃王亲自上场，也难以在短时间内然后定北军重回荣光。
而大周与漠北这场战役，刻不容缓。
没有时间让定北军再次蜕变，带着这样一群人攻打漠北，是嫌大周不够乱。
思及此，霍逍泽一顿，想起太子紧迫之心，不由怀疑，莫非太子就是想要让大周乱起来？
这样散乱的定北军，第一仗即便能赢，也不一定能震慑住漠北部，说不定会引起漠北部更强烈的反扑。
这个时候，只要太子之前换下来的人足够“忠心”，便能让定北军节节败退。
到那时，大周混乱起来，太子动手的时机和机会可就多多了！
另外，霍逍泽能知道太子的小心思，皇帝能不知？
而且皇帝最是防备肃王府，当初霍逍泽统帅之位能被卸任，没有皇帝的默许是不可能的，甚至当年受伤，霍逍泽都怀疑过皇帝。
为何这次又让霍逍泽重掌定北军？
皇帝打的是什么主意？
是将计就计，看看太子的目的。
还是一石二鸟，利用这场难以胜利的战斗，让霍逍泽彻底死在北境？
这场仗，他是要赢，还是要……
霍逍泽正在思索之时，东宫一处门窗紧闭的偏殿里也是热闹不已。
“郑国公糊涂啊！”太子叹息一声，当着自己幕僚们的面，哪怕太子心里记恨着郑国公差点坏了自己的好事，也要装作一副替郑国公着想的样子，“郑国公公然支持肃王，只怕会引起父皇的猜忌。国公府又出了那档子事，郑国公以后想得到重用都难上加难。”
“好在父皇并未接纳郑国公的意见，否则孤此次规划，又要落空了。”
“这证明还是殿下英明啊！”一名幕僚当即拍马屁，“殿下运筹帷幄，才没让郑国公大乱您的计划。”
太子笑着摆了摆手，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转而又皱起眉，“你们说，郑国公是否故意为之？当初郑老夫人杜氏残害继子一事就有世子相助，郑国公莫非是已经另选阵营？”
太子双眸微眯。
他并非是担心郑国公背叛了父皇，反而希望郑国公已经有所动摇。
郑国公对父皇最是愚忠，想当初郑国公分明有机会同肃王一般，成为一方统帅。
只因父皇舍不得他，他就主动请缨削去五成兵力，留守京城。
看着风光，但手中的实力是真真切切地少了一半啊！
这得有多愚忠啊！
太子在众多将军身上都动过心思，唯独没想过郑国公。
若是郑国公能因肃王世子倒戈肃王，那太子就有自信让郑国公倒向自己！
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想让幕僚们就此事思索一番，看有没有机会。
诸位幕僚沉思片刻，有人摇头道：“殿下，有段往事您或许不知。”
“哦？什么事？”
“肃王年轻时曾隐藏身份参加武举，当时还只是归德将军的郑国公是考官之一，那个时候，郑国公就对肃王赞赏有加，在肃王前往北境之前，郑国公还曾与其比试过一场，此后对肃王更加欣赏，以肃王的标准要求弟子，听闻郑国公那些弟子们如今对肃王之名都极其忌惮呢。”
太子闻言笑出了声，“竟然还有如此有趣的往事。”
有趣是有趣，但太子却笑不达眼底。
这意思就是，郑国公并无私心，就是纯粹地觉得肃王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这么说来，想要拉拢郑国公，还真没办法了。
太子又苦笑道：“没想到我等竟然差点因郑国公真心实意的提议乱了计划，差点未能让肃王世子成功接手定北军。”
诸位幕僚闻言，也是无奈一笑。
唯有一人有不用的见解。
站在最末尾的魏昭眼睛一转，垂着头站了出来，朝太子拱手道：“殿下，臣以为，或许就是郑国公此举，才逼得陛下不得不任命肃王世子为统帅。”
“哦？”太子挑眉看向他。
其他幕僚也纷纷转头望向他，只是这其中更多的是不善。
这种故意唱反调来引起殿下注意的法子他们早就司空见惯了，殿下自然也是明白，魏昭此举可不见得是好事。
魏昭却没想这么多，只说出自己的想法：“殿下，依您之见，您是更防备其他皇子，还是皇子们的子嗣？”
太子双眸微眯，对于魏昭话中防备皇子的话有些不喜。
他那些皇兄皇弟们，有几个生母是出身名门？
别说名门了，多的是生母是何人都不知道的，不然霍承寰也不会在太子之位稳坐这么多年，毫无威胁。
因此此时魏昭将霍承寰与其他皇子相比，让霍承寰很是不喜。
幕僚们面具轻蔑，也没有提醒魏昭。
魏昭还真就没发现什么，继续说：“自然是皇子们更具威胁。而与正值壮年，声名远扬的兄弟相比，自然是年轻气盛，还不良于行的侄儿更好拿捏，更方便处置。”
“加上郑国公的极力推荐，让陛下看见了肃王在这帮老臣武将心中的威望，便更不会答应，也就能让殿下的达成所愿。”
太子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魏昭，这倒是太子没想过的角度。
太子还一直记恨着郑国公的横叉一脚，差点破坏了他的计划。
没想到魏昭却认为恰恰是郑国公的出现，成全了自己。
太子意味深长道：“你倒是见解独到。”
虽无甚用处，但好歹让太子心里没那么大火气，对郑国公没那么大意见了。
又商量了些其他事，太子便挥退了幕僚，在众人走后，魏昭又折返回来，主动躬身道：“殿下可是想要拉拢郑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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