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五章:报仇
此言一出，屋内气氛骤降，宁舒云猛地转过身，望着乐寒的眼神充满了冷意，周身气息变化，威压直直朝着乐寒扑去。
乐寒有所感，顿时脊背僵直，到嘴边的刻薄话卡在嗓子里，再也说不出来。
因为她知道，只要她再多说一个字，被她私自套上圣女之名的宁舒云，真的会杀了她！
葵瑶一抬手，施加在乐寒身上的威亚散去。
乐寒紧绷的身体才稍有缓和，可她不仅没有丝毫感激，看向葵瑶的眼神，依然倔强地充满了恨意，“祭司大人还真是好福气，我们在外隐姓埋名，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您倒好，还有心情享受儿女之福。这些年，你可曾想起那些被你抛弃的族人？可曾想过为他们报仇雪恨？！”
“你别忘了，舒牧也是死在那些人的手里！”
乐寒越说越是激动，越是愤怒，神情也变得更加狰狞。
当乐寒提及舒牧，葵瑶的神色有少许松动和挣扎。
良久，葵瑶还是疲惫地闭上双眼，“我从未忘记他们。”
“没有忘那你为何从未出现？你看看你现在穿的，住的，哪一样不是金贵的？这就是你说的从未忘记？”
随着乐寒的一声声控诉，她体内的灵气四散得更加迅速。
葵瑶皱了皱眉，冷下脸来，“待你伤势痊愈，我自会如实相告。”
“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了！我的伤我自己清楚，根本好不了了！我注定只有一个死字，你说这些废话，不过是在为你的袖手旁观找借口！”
“闭嘴！”宁舒云忍无可忍，怒喝一声，声音夹杂着禁制强硬地让乐寒住了嘴。
“唔！”乐寒张不了口，只能以控诉而仇恨的眼神瞪着宁舒云。
宁舒云就当没看见母亲不认可的神情，径直走到乐寒的面前，冷冷凝视着她，“你说当年是我母亲贪生怕死，抛弃了你们？”
乐寒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别过头去。
意思很明显，不是抛弃了他们还是什么？
宁舒云嗤笑，“你对傀族这般在乎，想必对当年傀族族人十分了解吧？”
乐寒古怪地打量宁舒云，又送了她一个冷眼，觉得她问这问题很愚蠢。
当然很了解了！
“既然这么了解，那你难道不知母亲当年怀了我，修为倒退，灵力时有时无吗？”
“舒儿。”葵瑶出声提醒，不想让宁舒云在这个时候说。
乐寒却是一愣，被宁舒云这么一提醒，好似才想起来一般，一时有些复杂。
当年葵瑶的灵力被腹中胎儿吸收，擅自使用灵力轻则晕厥，重则动胎气，她哪里是忘忧他们的对手？
除了保命，她还能做什么？
傻子才会明知不敌，还硬冲上去。
那就是送死！
宁舒云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她的眼神，她愤怒的情绪都如实传递给乐寒，让她意识到她方才说的那些话有多么愚蠢。
“你问母亲为何从未出现，那是因为她修为尽失，被区区凡人囚禁十数年，你让一个毫无修为的人如何报仇！”
宁舒云怒喝出声，指着乐寒大吼：“你现在不顾伤势，只一味在这里质问，待灵气散尽，你又拿什么报仇！”
“我……”乐寒一时无言以对，下意识说出一个字，才意识到自己的禁制不知什么时候被宁舒云解开了，当即为自己辩解，“我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我已经治不了了！”
“但你不一样！”乐寒双眼又再次亮起光芒，灼灼地盯着宁舒云，“你方才施展的法术我看见了，以你现在的年纪，就有如此修为，你就是我傀族的希望啊！”
葵瑶闻言，顿时眉头紧锁。
但她没有插手，她明白，她的女儿，比她想象的更加理智。
宁舒云笑了一声，“傀族？傀族是什么？我从未听说过。”
“这……”乐寒难以置信，“你怎么可能没听说过？你没听说过傀族，你这一身法术从何而来？你学了傀族秘术，又不认傀族，这可是数典忘祖！天道不容！”
“哈哈哈！”宁舒云气笑了，“谁跟你说我的法术是从傀族学的？难道就只有你们傀族会法术啊？”
“除了傀族还能是什么……”面对着宁舒云笃定中带着嘲弄的神情，乐寒竟然越说越心虚了。
宁舒云还了乐寒一个白眼，“我自出生起，就从未见过除母亲之外的傀族人，我一身修为和法术也与傀族毫无关系，你们从未给过我任何恩惠，我算你们哪门子希望？你凭什么指望我给你们报仇！”
“你！你不能这样，你母亲是傀族祭司——”
“那又如何？这能决定什么？还是说，你们当初照顾我母亲，只是为了利用我母亲生下一个所谓的希望？！”
面对宁舒云如此尖锐的质问，乐寒一时间哑口无言，良久才结结巴巴地反驳，“当……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那你又拿什么来要求我一个从未在傀族领地待过一天的人对你们所谓的傀族有归属感？又有什么资格来要求我牺牲自己，只为了给你们报仇！”
这一声声质问再次让乐寒白了脸，双腿发软，脚步踉跄地后退，一下子撞在了床上，跌坐下来。
葵瑶深深注视着女儿冰冷的侧颜，心也沉下来。
没错，舒儿从未受过傀族一天的恩惠，凭什么要求她牺牲自己，为陌生的族人报仇？
不管是为了族人，还是为了所谓的天道……
葵瑶垂下眸，陷入沉思。
宁舒云并未回头，还是冷冷地注视着乐寒，警告道：“整个傀族，我只认我的母亲，若她有任何闪失，我不介意让剩下的傀族人彻底消失。”
葵瑶一惊，猛地抬起头，猝不及防地与宁舒云四目相对，这一刻，葵瑶看到了女儿眼中的决绝。
宁舒云不愿自己为了报仇牺牲自己，更不同意母亲为了仇恨配上她的性命。
一时间，葵瑶心中酸涩无比，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宁舒云走到母亲的面前，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娘，这个人就交给你了，莫要让她冲动行事，坏了我们的计策。”
说完，也不听母亲解释什么，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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