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诬陷
兰稚跟着兰锦慧进到水榭堂，一眼就看到了跪在堂中的丫鬟，正浑身打抖，像是被什么吓到了一样。
齐霄凌也在，看样子，是刚刚从泊云居出来，正聚在这水榭堂说话。
“母亲。”
“侯夫人。”
二人一同行礼，侯夫人也只是多看了兰锦慧一眼，并未意外她这个时辰回府。
齐宴清和齐霄凌两个齐齐看向兰稚，脸上神色各异。
“云阶说侯夫人有要事找小女，不知是为何事？”兰稚小声问了一句。
侯夫人冷着脸，指向那跪地丫鬟的身前：“这些东西，你可认得？”
兰稚站在丫鬟后，听侯夫人说完，往前走了两步探去，这一瞧，吓得登时有些腿软，白脸跪地：“小女从未见过这些。”
“你胡说！”
丫鬟哭着指认兰稚：“奴婢那日去春杏堂送吃食，亲眼瞧见姑娘你在树下埋这人偶，起先奴婢也没留意，可直到老侯爷和少夫人相继病倒，奴婢无意间听人说过这诅咒人的法子，今日找侯夫人禀报，这些可都是从姑娘的春杏堂挖出来的，侯夫人是亲眼看见的！”
兰锦慧一副后知后觉地样子，上前一看，也吓得惊叫一声：“兰稚！你……你好大的的胆子，竟敢在这侯府内行巫蛊之术！怪不得侯爷好生生的摔断了腿，连我也突然恶病缠身，原来……原来是你！”
“母亲……”
兰锦慧哭着跪去侯夫人跟前儿：“我与兰稚本是姐妹，她怎能如此害儿媳和公公呢？您可要为老侯爷和儿媳做主啊！”
“事情还没弄清楚，你哭什么？”侯夫人实在瞧不得她这哭哭啼啼的样子。
兰锦慧却急了：“这还有什么好问的，她想要阿谀谄媚，才故意害公公出事，又怕儿媳前去侍奉，抢了她的功，这才连带着儿媳一起……”
“小妹，你再讨厌姐姐，有什么事冲着姐姐来就是了，老侯爷年纪大了，怎能经得起你这般戕害？”
兰锦慧哭得痛心疾首，“若是为前番种种，姐姐不是已经同你道过歉了，你还要我怎么样，要我把命也给你吗？”
“长姐，侯夫人，小女是冤枉的，这人偶不是我做的，也绝对没有做过任何诅咒长姐和老侯爷的事，求侯夫人明察。”
兰稚虽知兰锦慧绝非真心与自己联手，却也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出手了，根本没防备她借机称病回家，就是为了今日，早早做了铺垫，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眼下人证物证皆在，甚至连她这么做的理由都编排好了，一旦没有证据证明自己是无辜的，后果不敢想象……
“长嫂，刚刚没听错的话，兰稚姑娘是你妹妹吧？”
齐霄凌看戏一般，将姐妹两个扫了一遍：“难道出了这样的事，真相尚未查清前，长嫂不该第一时间问问缘由，维护自己的小妹，怎么反而……这般急着给人家定罪？”
兰锦慧拧着眉，脸色难看：“二弟久不在家中，自然不知这宅中的事，我自己的妹妹什么性子，难不成二弟比我还清楚？”
“长嫂恼什么，我不过就是问了一嘴，你们院里的事，我可懒得掺和。”
齐霄凌不屑，抬脚将那被折断了腿，绣着老侯爷名姓八字的布偶踢起来，放在手里把玩：“什么巫蛊之术，无稽之谈，若这玩意儿有用的话，还要我们这些武将做什么？”
兰锦慧想反驳，可话憋到嗓子眼，又没了底气，一时竟想不出更好的说辞。
始终没开口的齐宴清向后靠了靠身，双手自然地搭在扶手上，长腿交叠于身前，姿态松弛：“小梁，我来问你。”
人证丫鬟听到大公子开口，赶紧跪转过去面对齐宴清：“奴婢在。”
“你说是侯爷和少夫人生病之前，瞧见兰稚姑娘把这脏东西埋在春杏堂的，可对？”
“对……”
“具体是几日前？什么时辰？”
“大概是十日前……晌午……”小梁捏着衣角，支支吾吾。
齐宴清摆了下手指：“东来，去把厨房的计档拿来，翻翻十日前，小梁有没有去春杏堂送过东西，若去了，是什么时辰，是春杏堂的例膳，还是叫膳，或是奉了谁的命去送膳。”
小梁一听就慌了：“奴婢……奴婢当时也没记太清，只记得瞧见姑娘她……”
齐宴清懒得听她说完：“你记不得不要紧，你在厨房做事，送膳的事，管事会替你记。”
齐霄凌在边上抱着臂膀嗤笑：“长嫂向来聪敏，怎么家中妹妹是个蠢的，居然大白日里的做这些脏事，还不背着人，任谁进了春杏堂，都能一眼瞧见，如此说来，被人揭发，可一点都不算冤。”
这屋内但凡是顶了脑子的，都能听得出来齐霄凌这话，哪里是嘲讽兰稚，分明是帮她开脱。
兰锦慧压着火回眸：“二弟不是不掺和我们院里的事么？”
齐霄凌恹恹耷下眼皮，冷脸将那人偶丢去地上：“你院里的事我管不着，可事关父亲，长嫂以为我管得管不得？”
说话间，东来腿脚也快，赶着就把记档拿回来了。
齐宴清把记档丢在小梁身前，淡淡下令：“找。”
小梁被吓一哆嗦，磨磨蹭蹭地翻开记档，一页翻得比一页慢。
东来嫌她耽误时间，主动蹲身下去帮着翻：“大公子，十日内，小梁并未去过春杏堂送膳。”
“再往前翻十日。”
“是。”
片刻后，东来摇头：“还是没有。”
齐宴清敛回目光，睨在小梁身上那一眼，把小梁吓得直接瘫坐在那，紧着埋头。
“看来你的记性并不是很好。”
小梁将口水吞了又吞，垂死辩解：“许是……许是管事的记错了，可奴婢的确看见了，这东西也是……也是云阶姑娘亲自带人从春杏堂找出来的……”
“是么？”
齐宴清笑：“我再问你，你素日里并不负责春杏堂的膳食，为何骤然前去春杏堂送膳？便是管事忙中出错，少记了一笔，那是谁吩咐的你，你总该记得，你别告诉我，是你自己掏了腰包做主，要给兰稚姑娘送膳的。”
“还有，既然你一早发现，为何发现异常第一时间不禀报侯夫人？为何偏偏要等今晚？你说听人提及巫蛊之术才想起来，又是听谁提的？在哪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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