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暗罚
兰稚惊愕捂住那被齐霄凌亲过的半边脸，也不知是她情急之下力气大了，还是齐霄凌松了劲儿，竟一把将他推得老远去，又羞又气地跑出了清辉苑。
齐霄凌也没追出来，只在她身后留下一串放荡大笑。
小汐看兰稚眼泪汪汪地回来，放下手中东西问：“姑娘怎么了？你不是去找大公子了吗？”
兰稚颓坐在桌边，神色木然。
不提齐宴清还好，一提他兰稚心里反而不是滋味。
她不知道齐宴清叫她给齐霄凌送茶是何意，只知齐霄凌的性子，他最为清楚，也明知齐霄凌意图，可他好像一点也不担心齐霄凌会对她做什么……
是试探么？
若如此，他必定是差了人在清辉苑附近瞧着的，刚刚动静闹得不小，她都跑回来这好一会儿了，齐宴清也未见人影。
第二日一早，兰稚才刚起身，一个脸生的丫头就过来传话，称邹姨娘想见见她。
“邹姨娘？”小汐很是不解，平日里与春杏堂这边毫无交集，怎么忽然就要见人呢？
小汐不知道，可兰稚心里清楚，想来多半是为着昨日的事。
想了想，兰稚决定过去一趟，若是邹姨娘误会了什么，也要把话说清才是。
跟着丫鬟去了较为陌生的琼枝堂，邹姨娘正坐在堂中，身边围着几个端茶递水，捏肩捶腿的姑娘，架势似比侯夫人还要大几分。
兰稚迈进堂中，按照规矩行了个晚辈礼：“小女见过邹姨娘。”
邹姨娘的边上墩着一个炭炉，上面坐着壶已经煮沸了的水，壶盖子正不安分地上下掀动着，大片大片的炙热水汽，嘶嘶拉拉地往外喷。
邹姨娘没说话，倒是她身边站着的姑娘，指着她愤愤开口：“姨娘，就是她！昨晚借着给二公子送茶的幌子，勾引二公子！二公子还……还亲了她，奴婢可都瞧见了！”
兰稚一听，急忙为自己辩解：“不是这样的，是二公子他……”
邹姨娘将她打断，皮笑肉不笑地称：“五姑娘别怕，我那儿子什么性子，我最是清楚，估摸着，也不是你的错。”
兰稚暗松口气，还以为面前人同那周氏一般，又是个护短的。
“多谢姨娘体谅。”兰稚欠身。
邹姨娘给那丫鬟使了个眼色，而后道：“先别急着谢我，二公子虽不检点，可终归也是侯府贵子，万一有什么闲话传出去，总是不好的，所以，姨娘我还是要嘱咐你几句。”
“姨娘放心，小女……不会四处乱说，损了二公子的声名。”兰稚默默道。
邹姨娘满意笑：“不亏大夫人时常夸赞你，果然是乖巧懂事，看来昨日的事，我还要替霄凌给姑娘赔个不是才好，绫衣，给五姑娘奉茶。”
“小女不敢。”兰稚退身。
绫衣笑模笑样地把盏子塞到兰稚手中，用帕子垫着，提起那壶沸水，字字警告：“抬手。”
邹姨娘坐在那不说话。
兰稚看着那仍在沸腾的茶盖，吓得跪在地上颤声：“姨娘误会了，小女真的没有勾引二公子，昨日的茶也是姐夫差小女送的，姨娘不信，可以去问过二位公子，求姨娘放了小女吧……”
“叫你抬手！”
绫衣抓着兰稚的手腕，逼迫她举盏子。
邹姨娘冷眼道：“姑娘若不接了这茶，就是不接受姨娘的赔礼，那我只好将此事告诉侯爷和侯夫人了。你是个什么身份，这府上的人虽不说，可大家都清楚，撩拨自己姐夫不算，如今又要勾搭着二公子，姑娘以为，侯夫人和侯爷便是再喜欢你，能容你几时？”
兰稚颤颤巍巍地端起杯盏，绫衣笑眯眯道：“姨娘赏了你茶，姑娘可得端好了，万一洒了茶，打了盏，那可就是不敬长辈了。”
滚烫的沸水冲进盏中，灼热的水雾立时升腾而起，挡住了兰稚的视线。
随着那水位越来越高，兰稚已将把十根手指挪到了最上方的边缘，眼瞧着茶水已满，可绫衣丝毫没有停下来的兆头，继续不断往里注水，直至那滚水已经从里面漫了出来，流到兰稚的手上。
兰稚惊声弃盏，绫衣一愣，又给她塞了一只，且命令两个婆子抓着她的手腕，强制她捧杯。
“矫情！”
绫衣使劲儿白了她一眼，抓起一把茶叶往她身上砸下，唯有不多的几片落在空杯当中，她继续倒水，甚至加快了速度将水漫出……
兰稚的手已被滚水烫到紫红，淬火般毒辣的痛感，令她没忍住竭声哭求：“邹姨娘饶了我吧，我没有勾引二公子，求姨娘相信我……我没有，真的没有……”
“五姑娘。”
邹姨娘面不改色地看着她：“你可知为人妾室，第一步要做的是什么？是给长辈和主母敬茶。”
“你既想入这侯府，这道规矩，是必不可少的，你连这点苦都吃不得，怎么，成日想着来侯府当主子？”
“五姑娘，你若真想跟了我儿子，也不是不行，左右霄凌院里的姑娘多，不差你这一个。只不过姨娘我得与你说清楚，霄凌的婚事我已经瞧好了人家，二少夫人未曾进门前，你必须和其它姑娘一样，规规矩矩的，不能生了旁的心思。”
“没有，姨娘，我没有……”
兰稚泣不成声地哭着，浑身抖若筛糠，双手被烫的满是水泡，从指尖开始，已经麻木到快没知觉了。
邹姨娘罔若未闻般自说自话：“等二少夫人进了门，若她不介意，你就给她敬个茶，留在清辉苑，所以今日这遭，日后是免不得了的，就当姨娘我提前帮你练练皮肉和胆子。”
兰稚已经疼到说不出话了，只能拼命哭着摇头。
“放心，侯夫人看重门楣荣辱，不愿要你，但姨娘我向来心善，见不得姑娘家热脸贴了冷屁股，你想另择门路，跟着凌霄也好，左右都是给人做妾，跟了谁，不是跟呢？”
邹姨娘一番话毕，那一壶热水也见了底，绫衣却不肯收手，有意把速度放缓了许多，慢悠悠地折磨着兰稚。
“二公子！姨娘正在午休，您还是晚些再来吧！”
“滚开。”
“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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