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坚持
齐霄凌原想让兰稚今晚先休息，明日一早再去见老侯爷，不想两人刚进门，杨管事就从后面追了上来，说是老侯爷的意思，若找到了兰稚，叫她即刻去泊云居一趟。
“那正好，我随她同去。”
齐霄凌不顾老杨尴尬的神色，拉着兰稚就到了泊云居。
以往这个时辰，侯府上下大抵已经歇了，除了值夜的下人们，府上皆是一片安静，但今日，泊云居内的灯盏仍旧大亮着。
这一切来得太快，从齐霄凌答应娶她，一转眼就到了老侯爷跟前，兰稚甚至没有任何多余思考的时间，和回旋的余地。
兰稚进去时，见老侯爷和侯夫人都在，连小汐也在此处。
看到兰稚重新回来，小汐既欣喜又激动。
“侯爷，夫人。”
兰稚低着头，不太敢去看老侯爷的目光。
见兰稚这从头到脚的狼狈相，老侯爷愣了下，正准备说话，就被齐霄凌抢了先：“父亲，我有一事要同父亲禀明。”
老侯爷见他和兰稚一起进来，心里也猜到了七八，脸色不好看：“上次打的鞭子，你没涨个记性？别跟着胡闹，赶紧给我回你屋去！”
“我没胡闹。”
齐霄凌转头对下人说：“去把我娘请过来。”
下人还想看老侯爷的意思，却被齐霄凌一把推了出去：“让你去就去！”
没一会儿，邹姨娘还当是出了什么大事，连发髻都未来得及挽，急匆匆地赶来泊云居，一进门见到齐霄凌正站在兰稚身边，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儿啊，这么晚了……你在这做什么？”邹姨娘给座上两位行过礼后，强撑着笑脸拉了下齐霄凌，眼神暗示他不要闹事。
“你坐这。”
齐霄凌按着邹姨娘的肩膀，把她安置在侧边椅上坐好。
但瞧着眼前的架势，邹姨娘哪里坐得住半分？
“侯爷，大公子来了。”
杨管事在旁禀报。
老侯爷点头：“叫他进来。”
齐宴清带着东来进门，路过兰稚身边时，脚下的步子滞了滞。
齐霄凌瞥了齐宴清一眼，不管不顾地直接跪在地上，拱手叩头：
“父亲，母亲，我要娶兰稚为妻。”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邹氏更是“腾”地一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齐霄凌，你说什么！”
齐霄凌缓缓抬头，声色不改：“我说，我要娶兰稚为我正妻，今日带她过来，就是求父亲母亲成全的，顺便把你们定的那个什么亲给退了吧。”
“你……”
邹氏被气的捂着心口，踉跄向后迭去，幸得丫鬟扶着，才不至于摔倒。
齐宴清坐在另一侧，看向兰稚的目光中，没有半点光亮。
“五姑娘。”
侯夫人的颜色也难看起来，眼风扫到兰稚脸上：“此事是你同二公子决定的？”
兰稚头脑已是一片空白，软膝跪在地上，不知如何作答。
齐霄凌把她护着：“母亲不用逼问兰稚了，事已至此，大家就开了天窗说亮话，兰稚的孩子是怎么没的，这屋里的人都清楚，兰稚虽为外戚，可对父亲母亲无有不敬的，对父亲的照顾和尽心，连我这个做儿子的比不上，侯府非但没感念她的情分，还将她迫害至此，说到底，是侯府欠了她的。”
“既然大哥负不起这个责，我愿意娶兰稚，先前的事，就当没发生过，左右是换个院子的事，以后兰稚入了府，还不是照样能侍奉父亲母亲？”
齐宴清被他的话刺到眼目通红，那抓着扶椅的手，用力到快把木头给掐断了。
还不等别人说话，邹氏就不干了，哭着推了齐霄凌一把：“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到底被下了什么迷魂药？人家不要的女人，你捡回来，还要……还要做正妻？是你疯了还是我们疯了？”
“我没疯，我清醒的很。”
“你还顶嘴！”
邹氏又踢了他一脚，话里话外骂道：“你这个傻子，别人是没得选了才选你，你忘了上次人家怎么说的，与你没有半分私情，撇得干干净净，这才几日的工夫，就答应嫁给你了？你也不动动你的脑子想想，为何非要嫁给你！”
“不是她非要嫁给我，是我非要娶她。”
齐霄凌的目光，坚定的像要上战场打仗一样，那架势好似说破了天，他今日也不会改主意。
邹氏见说不动齐霄凌，绝望地跌坐在椅子上，甩着帕子，拍着大腿哀嚎：“天爷啊，我这是做了什么孽，生出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来，被人家算计都不知道！那边的亲事都说的十之八九了，偏这个时候生出事端，放着顶好的亲事不要，非要娶一个……一个……哎呀，这门亲事若是毁了，我也不活了，我……我死了算了……”
看着邹氏惯会的要死要活，齐霄凌无动于衷：“娘，你就别哭了，等去卓家退亲的时候，有的您哭呢。”
“你……咳咳咳……”邹氏气到差点咳血，哭得捶胸顿足。
老侯爷被这母子俩闹烦了，一拍桌道：“别哭了！”
这一嗓子下去，邹氏的哭声嘎然而止。
侯夫人对跪在堂中的兰稚，第一次有了厌恶之色，清了清嗓，刚唤她一声，老侯爷就制止了，自行对着始终沉默不言的兰稚说道：“老二有句话说的对，兰丫头，这件事上，是我们侯府对不住你，终是宴清他混账，负了你……”
老侯爷说着，怨怼瞥了一眼齐宴清，齐宴清脸色惨白，唇线绷紧，坐在那不敢有一句反驳之词。
“这事也怪我，明知道你二人有情，却想着感情一事，也是儿女的私事，终是强迫不得，加上后宅又是主母管辖，不用我插手，想着水到渠成最好，没能给你们及时做主，不想竟生了这样的岔子，怪我，怪我……”
看着老侯爷自责的样子，兰稚也不好受。
“这些日子你守在泊云居侍奉，你的脾气秉性，我都看在眼里，你不是个坏孩子，你尊我为长辈，我也把你当自己的丫头看待，今日，我便给你做了这个主，让你自己选。”
“侯爷……”
侯夫人预感到老侯爷要说什么，还想制止，老侯爷却不给她机会，直接道：“若你与宴清还有情，你不用怕旁人怎么说，只要你还愿意，我明日便叫媒人去兰府送聘，让你以贵妾的身份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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