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无赖
孙氏看着前方，面无表情：“二公子，这门婚事，我还没同意。”
齐霄凌无奈看了看兰稚，随后躬身：“我想您可能是误会了，我要娶兰稚，不是叫她做妾，而是做正室，做我齐霄凌的正妻。”
齐霄凌说完，孙氏脸上才浮出惊色：“你……你说什么？”
齐霄凌不紧不慢地又重复了一遍：“父亲已经答应，让我娶兰稚为妻，这两日媒人就会带着聘礼上门了。”
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后，孙氏才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兰稚，兰稚什么都没说，她才看着齐霄凌问：“你真的……”
“真的。”
齐霄凌已是迫不及待地抢着说。
孙氏一时沉默，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无论对方身份是嫡是庶，自己的女儿为人正妻，是所有母亲的期许，可这人家偏偏还是侯府……
半晌后，孙氏也并未表现出别的情绪，只照旧对兰稚称：“你先起来，收拾东西同阿娘回去。”
兰稚跪了好一会儿，腿都是麻的，抓着桌角才勉强起身。
齐霄凌怔了怔：“怎的还要走？”
“暂不提婚事，兰稚身为外女，自是不该住在侯府，先前是为陪伴嫡姐，照顾侯爷，现下事已了，她还在这住着算哪门子事？”
孙氏也撑着身子起来，准备离开。
兰稚没正要收拾东西，却被齐霄凌拉住了：“不行不行，你别走，你走了我岂不是要日日来回折腾？”
兰稚尴尬地看了阿娘一眼，用眼神暗示齐霄凌不要胡来。
见兰稚不为所动，仍要离开，齐霄凌一看这哪行，紧忙抓紧兰稚的手臂，拉扯之间，夸张地喊了起来：“嘶！别扯别扯，疼疼疼！”
兰稚知道他有伤在身，看他叫的惨烈，也不敢再往前走了，半信半疑地盯着他：“你……你没事吧？”
“有事没事你还不知道？”
齐霄凌又痛又急：“你走什么啊？你这一走，我要见你，难不成还要从侯府去你那两头奔？你就忍心看着你未来的夫君，带着伤来回跑？阿稚，你总该疼疼我的吧……”
“咳咳……”
兰稚尴尬地看着他，示意他闭嘴，又不好意思看向阿娘嘟囔：“阿娘，你别听他胡说。”
“我哪里胡说了？”
齐霄凌不服气，转到兰稚阿娘面前，再次行礼：“岳母大人，您就放心把阿稚交给我，她身子不好，在侯府住着也好请郎中照看着，您放心，阿稚跟了我齐霄凌，我必不会叫她再受半分委屈。”
看孙氏没开口，齐霄凌又开始装惨，龇牙咧嘴地跌坐在春杏堂门口，哼哼唧唧道：“完了，好像伤口裂开了，阿稚，你快帮我瞧瞧……”
瞧这架势，要想离开，得从他身上跨过去才行。
“齐霄凌，你快起来！”兰稚想过去把他拉起来，但蹲身下去才见，他并未撒谎，伤口处果然已经开始渗血了，浸染了他的外袍。
“你流血了……”兰稚不敢再拉他。
孙氏一看齐霄凌的确伤得不轻，现在还流着血，没忍住心软：“阿稚，你先把二公子扶起来。”
“那您得答应我，不叫兰稚离开。”
齐霄凌丝毫没觉得疼，而是一脸无赖相，顺势抱住了兰稚伸过来的手，赖在地上不起：“岳母大人，您就看在我是为阿稚受伤的份上，让阿稚陪陪我，阿稚是我嫂嫂的娘家妹，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齐霄凌！你撒手！”兰稚蹲在那，背对着孙氏朝齐霄凌压着嗓子，挤眉弄眼。
齐霄凌不屑，就是不放她走。
双方正拉扯间，小汐从外进来，一看到门口这俩人，吓了一跳，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把目光瞥去别处：“姑娘，侯爷叫你过去一趟。”
齐霄凌听来，这才把兰稚放开，利落起身，拂了拂衣上的尘灰：“这下好了，我留不住你，父亲总能留得住。”
兰稚没回话，而是看着孙氏。
孙氏万般无奈地叹了口气：“阿稚，阿娘只问你一句……”
兰稚知道孙氏要问什么，认真解释：“阿娘，这次是我想好的，没谁逼我。”
孙氏终于舒开容色，点点头：“好。”
临走时，孙氏在府门对兰稚含泪道：“阿稚，你别怪我，阿娘刚刚不该那样说你，阿娘知道，你想寻个出路，不单单是为了你自己，更是为了阿娘，只是不管你要作何选择，你答应阿娘，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
“我答应阿娘。”兰稚噙着一汪泪水，笑着应下。
站在雨幕里，看着阿娘独自撑伞离去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当中，模糊于阴沉的天色里，兰稚心里堵的紧，这侯府的大门，终有一日，她会让人把阿娘光明正大的请进来。
回去后，兰稚见一早让小汐准备的羹汤已经冷了，只能先行过去泊云居。
小汐随着兰稚同去，路上不解：“既然孙夫人来了，何不借着这个机会，让孙夫人与侯夫人和侯爷见上一面，结了亲，就是亲家，总归是要见面的。”
兰稚无奈笑笑：“你忘了，我阿娘是兰家的外室，侯府就算提亲，去的也是兰家，不是明柳巷，侯夫人连侯府的门都不准我阿娘进，怎会与她座上而谈？便是要个答复，也得是兰家主母。”
“在此之前，若不能叫阿娘回到兰家，得个名分，就算是侯爷点了头，这门婚事，也不会顺利的，齐霄凌虽不是嫡子，可好歹也有军功在身，邹家，齐家，没人会赞同他娶一个外室私生女为正妻。”
小汐听完，只觉得兰稚实在坎坷。
泊云居内，老侯爷正在榻上打棋谱，看见兰稚进来行礼，方才放下棋子：“兰丫头来了？”
“侯爷。”
经过昨日一事，兰稚总觉得有些无颜面对老侯爷，毕竟要不是她，齐霄凌的婚事已经定了，现下却要老侯爷如此糟心。
“站那么远做什么？你过来。”老侯爷置若无事，朝兰稚招手。
兰稚这才敢挪上前，帮老侯爷添茶。
“侯爷，对不起，您想骂就骂我两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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