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把握
兰锦慧越想越觉得不对。
“孙姑姑，夫君呢？”
兰锦慧骤然起身，看着孙姑姑问。
孙姑姑瞧了一眼时辰：“这个时间，应当是在书房里，奴婢刚还瞧见东来去拿点心，想来应该是。”
兰锦慧单手握拳，一下下捶在另一只手的掌心当中，思虑道：“你把这清补凉再备一碗，我给夫君送去。”
兰锦慧端着糖水到书房前，见东来在那，看来齐宴清的确也在里面。
“少夫人。”
东来一眼瞧见兰锦慧，先是一阵意外，才赶忙迎上前行礼。
“夫君在里面吗？”
“在，只是……”
“在就行。”
兰锦慧压根儿等着他说后话，直接绕过他，自行推门进了书房。
“夫君。”
兰锦慧虽进来的莽撞，但看见齐宴清那一脸清冷后，还是乖乖站在门口，规规矩矩地矮身行礼：“夫君，我……我是来给你送糖水的……”
齐宴清没接话，兰锦慧还当他会像以往那般，不耐烦地赶自己出去，况且这两日齐霄凌和兰稚的婚事将近，他定心情不好……
谁知她正这样想着，齐宴清却是破天荒地淡淡点头：“放这吧。”
听到齐宴清这样说，兰锦慧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片刻才回神，借着去放东西的机会，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
真是怪了事了，兰锦慧原以为他会因为齐霄凌的事怄气，没想到他非但没有任何反应，甚至好像……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这才十来日的功夫，难不成是他瞧着那二人感情迅速升温，加上婚期在即，自知没了希望，彻底放弃了？
不对，兰锦慧越想越不对，凭借她对齐宴清的了解，这么轻而易举地放手，绝不是他的性子，就算他想通了，也绝对不会表现的这般平常。
“夫君……”
兰锦慧走到他边上，试探着唤了一声。
果然，他竟耐着性子回问了一句：“何事？”
“是朝中有什么喜事吗，夫君看起来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兰锦慧把糖水往他面前推了推。
齐宴清回眸瞥了一眼，索性放下手里的公文，抖了抖袖袍，靠在椅子上，呈一副松弛之姿，拿过那碗糖水品尝了起来。
他说：“朝中能有什么喜事，怎么，难道要我整日沉着脸，才是正常的？”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兰锦慧赶紧摆手解释，坐到他身边的小凳子上，顺带着进一步试探：“那看来夫君高兴，是因为咱们侯府这两日的喜事了？也是，二弟的婚事你和婆母都操心了好几年了，眼下终于定了，他也肯收心，的确是该高兴的事。”
齐宴清没说话。
“这上天的姻缘也是巧，偏这门亲事歪打正着，又落在了兰家，看来兰齐两家，是注定了要系在一起的，夫君，你说呢？”
兰锦慧趁机去挽齐宴清的胳膊，齐宴清虽没明面上拒绝，但还是故作不经意地躲开了手臂，将那只吃了两口的糖水塞给还给她：“这两日府上事多，我瞧着你倒是清闲。你是霄凌的长嫂，又是新妇的姐姐，这内宅的事，你也多帮忙留心，没事帮着添置些物件，给母亲分分担子。”
兰锦慧有些失望，可面上又不能显现，只能勉强道：“夫君说的是。”
“还有事？”
齐宴清委婉地赶她出去，兰锦慧听出话茬，也不敢多留惹他厌烦，尽管不情愿，也只能乖乖起身行礼：“那我先走了。”
“嗯。”
临走到门口时，兰锦慧想着他今日难得对自己和言细语，又不甘心地壮着胆子一试：“夫君，你都许久没来我房里……”
“该说的你我先前不就已经说清楚了？”
齐宴清头都没抬，只漫不经心地提醒了一句。
兰锦慧暗暗吸了一口气，死心而归。
回去的路上，兰锦慧越想越觉得不对，齐宴清今日所表现的，有点太过镇定了，那种充耳不闻，不慌不乱的平静完全不属于他，他甚至还主动提及，要她帮忙操办那二人的婚事，看样子非但不急，还十分期待……
“少夫人，您想什么呢？”
孙姑姑在她边上跟着，见她一路上皆在走神儿。
兰锦慧越想越心惊，忽而回头看向孙姑姑：“不对，你说夫君为何如此淡定？”
孙姑姑倒是不以为然：“原来夫人是在担心这个，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两个人三天后就要成婚了，姑爷就算是再惦记，也不会再有机会了。再者说，您也瞧见了，他们两个这些日像是泡在蜜罐子里，显然是交了心了，姑爷又不是什么没脑子的情种，眼见兰稚已经和二公子好上了，索性想通了，放手了呗。”
“不对，不对……”
兰锦慧木然摇摇头，一个荒唐的想法突然在脑海中油然而生，且久久难以挥去：“我怎么觉得，是夫君拿稳了这场婚事，根本不会成？”
兰锦慧把自己的想法顺口说出来的时候，身边的孙姑姑当即头皮一麻：“嘘！少夫人，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这这……”
兰锦慧没再说话，可这个念头就像是被钉在了脑海里，从齐宴清这两日种种的迹象来看，只有这一个理由，才能说得通。
若他知道这场婚事根本就不能成，那他所有的表现，都变得合情合理了起来，所以无论齐霄凌和兰稚两个看起来再甜蜜，再恩爱，他都无动于衷，因为他清楚，这些都是暴风雨来前最后的平静，而这之后……
兰锦慧不敢再往下想了，她不知道齐宴清究竟在酝酿着什么计划，但她相信，他的平静，绝非是因为放手，相反，是他已经有了绝对的把握。
春杏堂内。
兰稚被折腾一整日，终于得了空休息，齐霄凌揣着两个热腾腾的肉饼进来，一眼瞧见瘫在桌前一动不动的兰稚，拿着饼在她面前绕了两圈儿：“再摊着，可没了啊。”
“肉……肉的！”
兰稚被勾了魂儿一样，闻着味就坐起来了，眼巴巴地伸出手：“我要吃。”
“求求我。”
“求你了。”
……
齐霄凌扫兴地把饼递给兰稚，撇嘴道：“没意思，你就不能硬气点？”
“我都饿了一整日了，哪还有硬气的劲儿。”兰稚边吃边含糊道。
两人正说着，光明从外进来，看了两眼兰稚，似有话说。
齐霄凌也没背着她：“直接说。”
光明为难道：“卓……卓姑娘来了，要见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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