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洞房
“好啊小汐，现在连你也学坏了是吧！”
被小汐这么一说，兰稚此刻的好奇心更是达到了顶峰，一边说着，一边小跑着往春杏堂去。
到了附近时，兰稚忐忑地远远看着，见院里黑着，屋内也并未掌灯，丝毫不见什么异样。
“搞什么鬼……”
兰稚走到门口时，反倒更加紧张了，嘀咕着念了一句，看院内也没个人，只好推门入内。
屋内安静一片，小汐没跟着进来，而是站在门外寻了个借口：“奴婢去烧些水来！”
兰稚没理会，独自轻车熟路地摸到桌边，拾了火折子引上灯。
就在光亮照彻屋内时，眼前的景象将兰稚整个人都惊愕在了原地，一度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大红的一片，铺天盖地的入眼。
墙上，窗上，还有床帷上贴着喜字，就连屋内的烛火，也被换成了微微摇曳的红烛，地上铺着红锦毯，梁上垂着红纱幔，切切实实地映入兰稚眼中，令她很难相信，这是真的……
“愣着做什么，进来。”
熟悉的声音从内里传来，兰稚只觉自己好像紧绷成了一根弦，明明想要循着那声音过去，可身子却不听使唤，手脚都是僵硬的。
齐宴清也不急，等着她一点点缓过神，才重新招手：“阿稚，过来。”
兰稚试着挪了下步子，拖着木桩子似的身子，一步一步把自己给拖了进去。
进了内室，一眼看到的便是床榻上的红色绣花绸面被，上面洋洋洒洒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烛台上雕刻合卺鸳鸯，红烛泣泪，燃得正旺，暖红色的光烘在齐宴清的脸上，将他原本流毅的轮廓，晃的模糊又柔和。
“大公子，你……你这是……”
兰稚进来到现在，才勉强憋出这样半句话来。
齐宴清起了身，扶住她有些不稳的肩膀，认真注视着她：“上次你说，没有哪个女子的新婚之夜，会那样冷清，你说得没错，如果那算我们的新婚夜，对你来说，也太委屈了。”
“这些日你为你阿娘守孝，我便借着机会，让东来简单准备了这些，我知道，和正儿八经的大婚相比，我们没有迎亲，没有拜堂，也没有敬酒，甚至没有宾客的祝福，我给你的这些，远远还不够，只是阿稚，我想给你我能力范围之内最好的。”
“所以你……你让叶姐姐把我拖着到现在，就是为了准备这些？”
兰稚眼窝发酸，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是啊，为了不让你提前知晓，又要瞒着你，瞒着春杏堂两个丫头跟你报信，我想了许久才想出这么个主意来，你今日看到的那些丝线，可都是我掏了银子许的，不然她哪里会帮我做事？唉……”
齐宴清故作心疼相的夸张叹了口气，把兰稚给逗笑了。
“笑了？这么说，这位小娘子对在下的安排，还算满意？”齐宴清微微俯下身子，看着兰稚红润润的眼睛，柔声问。
兰稚撇嘴：“无聊，公子都多大的人了，还搞这些小孩子的东西，再说这些……按我的身份，都是不合规矩的，叫侯夫人知道了，定会……”
“知道又如何，除了瞒着你，我本也没想瞒着旁人，我又不曾大张旗鼓地开府宴宾，这侯府我循规蹈矩了二十几年，偶尔破一下规矩，谁还能把我这个侯府嫡长子如何？”
齐宴清还是头次对自己身份如此骄傲。
“是是是，大公子最厉害了。”
兰稚配合地矮身行礼。
齐宴清伸手将她捞起，自然揽入怀中：“放心吧，父亲喜欢你，且自觉侯府亏欠着你，只要不过分，能让你宽心些，这些都不算了，连我父亲都不说什么，旁人自也不敢置喙，你不要有负担。”
“嗯，我只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兰稚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不太敢迎齐宴清的目光。
“哪里不真实了？”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或许下意识觉得，这些从来都不属于我，甚至……都没有幻想过这些。”
兰稚忽而有种欢喜过后的怅然失落感。
人总是这样，在无限接近幸福的时候，才最幸福。
等真正拥有了，又会患得患失，觉得不真实，甚至质疑，这一切到底是不是属于自己的……
“傻瓜，有什么不敢想的，以后咱们就放心大胆的想，你想不明白的事告诉我，我陪你一起想，大不了不实践就行了。”
齐宴清捏了捏兰稚的下巴，看着她氤氲着水汽的眼，一本正经地胡说。
兰稚又被逗笑了。
看着兰稚笑开，齐宴清才安心，同样笑问：“还觉得不真实？”
兰稚嗡声：“有点……”
齐宴清缓缓低下头，顺着她不安的气息，覆上了唇，在那一片温软处，留下轻轻一吻：“现在呢？”
兰稚怔了下，一张脸越渐晕红，甚至比那床头案上的红烛还要艳上几分。
她一抬眸，就对上了齐宴清那炽热的目光，羞得她赶紧匆匆低下头，倘装无事地拨弄着指尖：“唔……公子快睡吧，时候也不早了……”
“你叫我什么？”
齐宴清把声音提高了几分。
兰稚脸更红了，用极小的声音重复了一句：“公、公子……”
齐宴清不满，修长的手臂将她整个腰身扣进怀里，贴着她提醒：“阿稚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怎么还叫什么？”
“那叫什么……”
这话一问出来，兰稚就后悔了，果然正中齐宴清下怀。
他唇角一扬，低醇的声音在兰稚耳边赫然荡开：
“叫夫君。”
夜色愈演愈浓，烛火在空气中跳动，投下微柔模糊的光，在这一片红纱幔帐上，交织出一副悠然动人的画卷，塌间是秋日春色，仰枕倦容，似梦也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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