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自证
刚刚事发突然，兰锦慧脑中混乱，全然被兰稚牵着走，丝毫没冷静下来思索，现下一提起茶来，她猛地想到当时邓雯也在寻芳阁，她完全可以证明自己，只是罚了兰稚拣茶，并且那主意还是她出的！
“证人，什么证人？”侯夫人问。
兰锦慧急着为自己分辨，一想到有人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哪里还会细想旁的，急忙道：“表嫂！当时表嫂也在，她……她可以证明我叫兰稚来，只是想说说话，是兰稚百般推诿，又不守规矩出言顶撞，我才罚她去挑拣茶叶，根本没有捆了她，更没有不让她回去！”
“侯夫人您听见了，是少夫人自己说的，根本没有吃醉酒这回事！若少夫人当真没扣留我家娘子，又何必叫孙姑姑特地来走这么一遭？”小汐抓住兰锦慧的疏漏，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还是说，来寻芳阁传话，说我们娘子吃醉了酒，回不来的人，是奴婢看花了眼，不是您贴身伺候的孙姑姑了？”
“你……”
兰锦慧被小汐接连发问给逼得头痛欲裂，她知道自己中了兰稚的圈套，这主仆两个早就挖好了坑等着她跳，所以现下不管怎么说，都是越描越黑，唯一的希望，就是寄托在邓雯身上，只有她能帮自己证明，并不是她主张叫兰稚前来，也并未对兰稚拘禁扣押。
“婆母若不信，叫表嫂来一问便知！”
兰锦慧百般坚持，侯夫人也只好应允：“云阶，去隔壁把人请来。”
兰锦慧这才稍稍松口气，邓雯一向最厌恶兰稚，她一来，定会帮着自己驳了兰稚的谎话，甚至还有可能借机咬她一口，到时候情况就没这么紧张了。
云阶脚步快，邓雯来得也快，一进门看见大大小小地跪了一地，院子里还有丫头在惨叫，心都提起来了。
“姨母……”
邓雯小心行了个礼：“不知这么晚叫晚辈来，是……所谓何事？”
“表嫂！”
跪在她脚边上的兰锦慧，突然一把抓住了她，把她吓了一跳，侧身垂眸看去，只见兰锦慧已经哭肿了眼，正卑微狼狈地抬脸朝她看来，满目期许：“表嫂，你说，晚上是不是你说后宅无趣，人多热闹，想着叫兰稚过来一起说说话，我这才命人去春杏堂传话的？”
“还有，兰稚来时，也是她出言不逊，言语顶撞你我，不尊我这个正妻，我才罚她跪着，可我并不曾捆她，也没有囚禁她，对不对？还是表嫂说，拣茶可静心，兰稚不懂规矩，得让她好生学学规矩，我这才罚她去廊外拣茶……”
兰锦慧越说，邓雯脸色越重，尴尬地看了侯夫人一眼，别扭地嗤笑了下：“弟妹，你……你是病了吗？我……我几时说要你叫兰稚来说话了，什么茶不茶的，我怎么听不明白？”
“你……你说什么？”
看着邓雯一脸茫然的样子，兰锦慧彻底傻了，好像被一根闷棍当头重击那般，直愣愣地僵在那，望着那张自然撇清关系的脸，喉咙像是吞了刀子，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邓雯拉开兰锦慧抓着自己的手，转向侯夫人，行礼解释：“原来是这件事，晚上我的确去寻芳阁找弟妹说过话，兰娘子来时，我也在，只是弟妹一见到兰娘子就生了火，拌了两句嘴，还责令孙姑姑掌了兰娘子的嘴。”
“我想着表弟内宅的事，我一个外人不好干预，就先行回了，至于后面发生了什么，我……我并不知晓，什么茶的事……我就更不清楚了。”
“你……”
兰锦慧怒视着邓雯，那巨大的落差和心死之感到了极致，竟逼得她笑了：“连你也是她安排的？好好好……”
邓雯皱眉：“弟妹说这话，我怎么越发听不懂呢，什么安排，谁安排？”
“你还装是吗！分明是你出的主意，让兰稚帮你把两种混在一起的茶挑出来，就连那茶都是你拿来的！是她，是她教你这么做的，对不对？你们串通好做局构陷我，她到底给你什么好处了，你说，你说啊！”
兰锦慧哭着去抓她，邓雯吓得躲开老远，无奈解释：“茶？什么茶？我几时带过茶来？弟妹这样言之凿凿，怎么不把证据拿出来看看？”
邓雯反口质问，兰稚在旁默不作声，只心中发笑，茶，自然是早就被她处理了，哪还有什么茶。
“弟妹，说话要讲证据，不能空口白牙地妄作评断，且不说谁给我多少好处，单说兰娘子，我和她之间有嫌隙，我不喜欢她的事，整个侯府上下，只怕没谁不知道的吧？”
“弟妹怕是忘了，上次我一时糊涂，还听了你明里暗里的挑拨，险些把兰稚害死，这事不是假的吧？如今这屋内都是一家子，我也明人不说暗话，我都恨不得她去死了，这才多久的时间，怎会和她联手害你，还任她摆布，收她好处？”
邓雯说完，转看向侯夫人，言辞坚定：“姨母，我虽然不喜欢兰稚，但经过上次的事，孩儿已经知道教训了，今日也只是就事论事，把事实说出来，至于表弟妹口中的什么设局，什么好处，乃是子虚乌有。”
侯夫人听完两人的对峙，失望之色溢于言表：“你还不肯承认么？”
“我……”
“大公子，侯夫人，翠儿招了。”东来顶着一头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气喘吁吁地拎着翠儿血淋淋的衣领，进来禀报。
于此同时，另一边侯夫人的人也来了：“侯夫人，孙姑姑都交代了。”
翠儿吊着一口气，满口是血滴爬上来，指着兰锦慧道：“是她……是少夫人，月钱给了奴婢银两，让奴婢和宝儿……跟着几个寻芳阁的人，去春杏堂当差，宝儿被赶走后，少夫人让奴婢时常将……将春杏堂的动向随时向她禀报……特别是大公子的来去。”
“有一日，少夫人单独留了奴婢，赏了奴婢不少首饰，让奴婢想法子讨得大公子喜欢，争取做个妾室，分了兰娘子的宠，奴婢不愿，少夫人就用奴婢的家人做威胁，还承诺事成之后，另有重赏……”
“奴婢爱慕大公子，又一时财迷心窍，这才屡次三番接近大公子……”
侯夫人懒得听她说这些没用的，打断了她的陈述，一针见血地问：“你那点小心思，王姑姑早就告诉我了，我只问你，今日的事，到底是不是少夫人指使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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