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特殊
厅堂内，时不时传来下人们的闷笑，那几个站在边上等着伺候的丫头，更是明目张胆地互相碰着手肘，看笑话似的把雪容盯着，都等着看她如何挂不住脸的。
叶宛芯也悄悄向兰稚递了个眼色，兰稚未做反应，只是默默看向了雪容。
雪容脸上没有太大的反应，但呼吸却起伏的厉害，眼圈也渐渐湿红。
“说啊，既然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好害臊的，还怕我们笑话你不成？”
兰锦慧咄咄逼人，仍不肯罢休。
连兰稚都以为雪容受了这样大的羞辱，就算不哭，也要受不住了，谁知她只是深吸了口气，调整好气息，起身行了个礼：“妾身只是有些好奇，少夫人和大公子是不是太久没有同房过，连如何伺候大公子这样的事都记不得了，连少夫人这样的闺秀嫡女出身，大庭广众之下，都不觉得害臊，妾身有什么好害臊的？”
“少夫人若真想听，不如晚上来芙蓉轩，耳目所见，总比妾身说得要切实些，芙蓉轩还有些事，妾身就先回了，晚点大公子回来，还要准备午膳，比不得少夫人和两位妹妹清闲。”
雪容说完，连还嘴的机会都没给兰锦慧，转身就走了。
兰锦慧被雪容这三言两语，打击的干瞪着眼，大半天没说出话来，一张脸五颜六色地，指着那门口问：“那贱人刚刚说什么？谁让她走的！”
兰稚笑着同叶宛芯摇摇头，两人也寻了个借口出来。
“我还当兰锦慧这次出来，有多大的本事，还不是拿人家没办法？嘴皮子功夫罢了。”叶宛芯跟兰稚走在园子里，失望撇嘴。
兰稚半笑：“至少眼下这两个人，都没空把心思放在你我身上了不是？瞧着吧，日后有的热闹看了。”
兰稚猜的没错，自从雪容第一次与兰锦慧见面，就闹僵了关系，一连几日，兰锦慧都会找雪容的麻烦，雪容被折腾的哭天喊地，根本没空在兰稚和叶宛芯面前耍性子了。
只是说来也怪，这府上谁都能看出来，兰锦慧针对雪容，没少挑她的错，雪容哭哭唧唧的去找侯夫人“诉苦”，可侯夫人也只是口头上斥了兰锦慧两句，深说都未曾，就连和兰锦慧连面都不愿见的齐宴清，哪怕日日宿在芙蓉轩，都没有多管这件事半句。
好像所有人，都默许了兰锦慧这样做，下人们前些日子没少被雪容摆谱使唤，如今更是私底下拍手叫好，阖府上下，竟连一个同情她的人都没有。
“要奴婢说，都是她自找的，当日在宁芯苑那股嚣张的劲儿，娘子也瞧见了，像她这样仗势欺人的，就得少夫人这样的人去克她！”小汐同样一脸痛快。
兰稚没觉得多舒坦，只是她安排这一遭，这俩人倒是没让她失望，无论她俩争来争去，谁争出个名堂来，只要能解决其中一个，就不会这样棘手了。
兰筝的疫症好的差不多了，经过沈渡这些天的施针，加上悉心调配的新药方，兰筝的记忆也在一点点恢复，精神也好了不少，能开口说话，也愿意笑了。
“这是新的方子，接下来我每隔七日，来给阿筝施一次针，一个月左右，应该就会恢复了。”
沈渡收拾着医药箱，把刚刚写好的药方交给兰稚。
兰稚接过去，托腮看向沈渡：“沈大医师，这张方子要多少银两？”
沈渡斜斜瞥了一眼兰稚：“告诉你个好消息，你猜猜是什么。”
“该不会是你今日心情好，不打算收钱了吧？”兰稚玩笑问。
沈渡道：“猜对了一半。”
“啊？哪一半？”
“不只是今日，从今以后，我不会收你的诊费。”沈渡语气平缓，丝毫不像是玩笑。
兰稚愣了，要不是他就在自己眼前站着，差点以为听错了。
“为什么？”
若是别人说这话，兰稚可能不会觉得有什么，可这话从沈渡嘴里说出来，让兰稚觉得太阳好像从西边出来的一样。
沈渡琢磨：“算起来，你当叫我一声师兄，或者哥哥。”
“所以，是看在我阿娘的面子上了？”
“不然还能是你吗？”
兰稚叹气：“好吧，能让沈大医师说出不收钱这种话，我还真要好好谢谢阿娘了。”
“以后你也不用沈医师沈医师的叫了，叫我名字就好。”
兰稚凑过脸去，自下而上地看着他：“沈渡吗？”
“嗯。”沈渡点头。
兰稚大方应下，瞧他今日似换了衣裳，追问道：“你要走了吗？”
“阿筝的病好的差不多了，不走做什么？虽说侯府有吃有喝，可这高门府宅里的日子实在枯燥，哪比得上我自己的院子？我天生就不是做贵公子的命，走了！”沈渡边说，便拎起药箱，和来的时候一样。
“诶？你要回五味坊了吗？裕王殿下准你走了？李韵姐姐的病好了？”兰稚送他出府，顺路问。
“你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我该问哪一个？”
沈渡无奈。
兰稚也挠挠头，可这些问题她都想知道。
“李韵已经不在别苑了。”沈渡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我的承诺已经做完了，她的命我救了，还想一辈子把我关在宫里不成？”
“李韵姐姐……不在别苑了？她去何处了？回王府了？”
“啧，我只是个治病的，治好了就走，她去何处，我怎么知道？要不是当日多一句嘴，哪犯得上如此麻烦？”
兰稚不服气：“要不是那日多一句嘴，你现在还不知道我阿娘的事呢。”
沈渡顿了下，透过夕阳下，兰稚那双澄亮的眼，似在看向故人，半晌后，才释然点头：“好吧，你说的也对。”
临走时，沈渡不知想到了什么，鬼使神差的又问了一句：“你家夫君，最近是不是睡得不大好？”
“我……我怎么知道，干嘛突然问这个？”兰稚摆弄着手指，不去看沈渡。
沈渡叮嘱：“我瞧他眼下见乌，神色倦怠，说话时气力亏虚，当是最近没有休息好，你抽空去看看，要是想抓药的话，随时找我。”
说完，他又赶紧补充：“八折！”
“不是不要钱吗！”
沈渡哼声：“那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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