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忧虑
“侯爷，我们不走……”
雪容焦惶之色满面，不愿离开。
侯夫人看着外面快要亮起来的天色，也叹气道：“听侯爷的话，侯爷说得没错，你们现在回去吧，各自回房等着消息，时辰尚早，既然没有消息，咱们也没什么好法子，都在我这也无用，去吧去吧。”
叶宛芯最先起身附和：“咱们先走吧，让夫人和侯爷静一静，想想对策，我们都在这眼巴巴等着，只会让夫人侯爷跟着咱们一起着急。”
看侯爷和侯夫人一致如此，雪容和兰锦慧才拖沓行礼，离开了水榭堂。
她们陆陆续续都离开后，老侯爷见兰稚还坐在那没动，不禁问：“兰丫头，你怎么还没走？”
从刚刚一直沉默到现在，近乎没怎么说话的兰稚，终于有了反应，转头起身：“侯爷，小女有话想同你说……”
侯夫人头疼的毛病犯了，云阶扶着她去喝药，借此时间，兰稚才与侯爷单独交谈。
“是不是宴清的事？”老侯爷试问。
兰稚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完全是，是有件事，兰稚想告诉侯爷，又怕侯爷不信我……”
老侯爷闻言，慎重思虑：“你这丫头一向心思细，做事也有分寸，不会做没把握的事，你说的，我信。”
兰稚确定好四下无人后，才深深行礼：“侯爷，我这有一张方子，侯爷若是信得过兰稚，请侯爷务必将托人此方送给二公子，送去军中。”
老侯爷想过兰稚要说的事，会与侯府有关，可没想过居然和军中也有关系。
军务是大事，老侯爷就算再新的过兰稚，也不得不提起警觉之心：“这方子是……”
兰稚并不打算隐瞒老侯爷，和盘托出：“兰稚不敢欺瞒您，这段时日，侯府上的洒扫，清尘，熏药，人人佩戴草药香包，其实防范的，并不是普通的病，而是疫症。”
“疫……症？”
果不其然，这两个字，连一向稳坐泰山的老侯爷，都闻之色变。
“是。”
兰稚斩钉截铁地点头：“不管侯爷信不信我，这陵都城中，可能马上就要有一场疫症了，如今外面已经有人染此病，一旦疫症扩散开，谁也不能保证及时得到控制，万一……万一这一次比当年还要严重，我怕倒是军中也有此病，损耗军力，危及国本……”
老侯爷虽吃惊，但并没有急着打断兰稚，亦或是发出质疑，而是静静听着兰稚说完。
“我知道，我现在说这些，空口无凭，侯爷很难相信，可兰稚当真没有其它目的，原想着过段时日看看动静，再同侯爷说这件事，可我总觉得今日的宴清的事，与疫症一事会有关联！”
“到时候人人自危，万一……我们侯府有什么不测，也好提早把防范的法子传去军中，不管怎么样，军中的将士们定然不能倒下！”
老侯爷默默听着，也跟着兰稚一起下意识地点头赞许。
“侯爷现在定有许多疑问，想问兰稚是如何知晓此事，这方子又是从何而来的，只是现在事态紧急，实在没有时间详细说来，不过兰稚可以保证，若我们能相安无事过了这一关，从头到尾，兰稚一定和侯爷交代个清楚……”
“不管您信不信，兰稚还是想说……”
兰稚垂下眼眸时，目光中皆是坦然与诚恳：“就算是欺瞒所有人，兰稚也不会欺瞒侯爷。”
老侯爷听完兰稚所说，从刚刚才吃惊，质疑，到这会儿，已经平静了下来。
“丫头说的，我听明白了。”老侯爷缓缓点头，“疫症一事非同小可，若不是今日事出突然，就算你说了，可能也不会有人信，还会被认为危言耸听。你愿意冒着风险把此事告诉我，丫头，我信你。”
兰稚红着眼点点头：“多谢侯爷！”
“不管有没有疫情一事，你说得不无道理，入了冬，军中伤寒杂病也会跟着多起来，提早防范也是好的。”
老侯爷说到这，已然决定应下：“丫头，你把方子带来了？”
兰稚把装着药方的小盒子拿出来，交给老侯爷：“侯爷若是信不过，可以提前找人试过方子来，绝无伤身之物！只是这方子……”
看着兰稚犹豫，老侯爷也猜到她心中所想，接过药方，拍拍她的肩膀承诺：“放心，此事除了你我，还有老二，不会有第三人知晓，这方子，也绝对不会外露。”
兰稚暗舒口气：“多谢侯爷愿意相信兰稚……”
“傻丫头，是我该谢谢你才是。”
老侯爷叹声：“如今形势下，你心里想着的不仅仅的侯府的一方天地，能把事情想得如此周全久远，连边关国本之变都能考虑到，怕是连朝中那群空拿俸禄的男子都想不到！你这丫头，今日又让我高看一眼，你若是个男子，定不会拘泥于这宅院之中。”
兰稚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脸红一笑：“哪有侯爷说得这么好……”
老侯爷和兰稚说了这半晌话，刚刚还有些不安的心，这会儿也和缓许多，能稳下心神了。
“丫头，你刚刚说宴清的事，多半和你说的疫症有关，会是这样吗？”老侯爷心里没底，多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只是有这种直觉。”
兰稚实话称：“刚刚叶姐姐说得没错，雪容娘子都想着去王府探探消息，我也该做点什么，侯爷，我想出府一趟。”
“这个时辰，你去哪？”
兰稚也没故弄玄虚，老实说：“卓家。”
卓府门前，兰稚漏夜叩门的声音，把负责看门的小厮吵得不耐烦，哈欠连天地跑出来开门：“谁啊，深更半夜的，天都还没亮！”
“我是威远府的，我有要事要见清然，麻烦小哥帮忙开下门，或是通传一声！”兰稚声音急切。
那小厮一听是威远侯府的，也不大敢怠慢，将府门打开一道缝伸手：“名帖。”
兰稚忙把怀中名帖地上，小厮提着灯笼翻来覆去瞧了好一阵，才打着哈欠称：“在这等等，我去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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