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线索
大家第一个能想到的，的确是成王。
齐宴清却未轻下断言，反生疑虑：“成王尚在内狱，其府卫难敌天字营精锐，除非……”
齐宴清沉吟片刻，起身安抚李韵：“殿下先和阿稚在此等候，我即刻入宫。”
“韵姐姐，你先别急。”
兰稚挽袖给李韵倒了杯温水，水汽氤氲间眉眼沉静。
"此时无讯，未必是坏事。若对方真要取王爷性命......"话音微滞，"以这般雷霆手段，此刻传来的就该是......噩耗了。"
听到这两个字，李韵刚木讷接过杯盏的手一软，半盏茶水泼在杏色袖口，洇开深痕。兰稚急忙取帕子擦拭，缓声安抚："成王未脱困前，王爷反而安全。这般大张旗鼓掳人，恰说明他们有所顾忌。"
“当真？我皇兄……当真没事吗？”
李韵泪眼涟涟，将信将疑地抬脸看着兰稚，像是抓到了唯一的支撑。
兰稚喉间发紧。
这样说不过是为了让李韵暂时放宽心，实则对于李昭的安危，兰稚也没有一点把握，甚至想到成王现在处境，极有可能釜底抽薪，直接除掉李昭，兰稚比李韵的担忧更甚……
可兰稚看着那双恍然泪眼，不知如何是好，终是附和点头：“嗯，放心。”
“对了。”
李韵擦擦眼泪，拉过兰稚：“我还带了个人来。”
兰稚跟着李韵出去一看，那候在院子里，一身宫婢装扮的女子转过身来——竟是雪容。
“雪容？”
兰稚意外，幸好现下府上人手不足，没人留意她，赶紧将人拉进厅中，合上了门窗：“怎么冒险回来了？”
雪容淡然揭下面纱 ：“我听殿下说侯府上下，染急症者过半，料想万一你也不甚沾染，大公子忙于外务，你身边举目无亲，我可以帮帮忙；若你无碍，府上大大小小的事，估摸着你这样闲不住的性子，也要操心，我也可以帮你。”
“可是……”兰稚虽感念雪容的相助之心，但多少还是担心她的安全。
“无妨，成王落狱，他现在已是自顾不暇，哪有心力管我的死活。”
雪容站在窗影下，逆着光，神色晦暗不明，像是解脱，又像是哀伤。
雪容听说叶宛芯染疾，执意要让兰稚带她去。
隔着帘幔，远远望了一眼，雪容什么都没说，系上浸了药汁子的面巾，就要进去照顾。
“诶！”
兰稚下意识拦了她一把：“这有我和郎中呢，你当心再被染上……”
兰稚没想到，一开始最互相看不顺眼的两个人，能走到今天这样的情分。
雪容罔若未闻，掀帘而入，动作熟稔地替昏睡的叶宛芯拭汗敷药，理顺被汗水浸湿的发髻，用随身带来的药粉，轻轻敷在那些被她自己抓破的红疹上，事无巨细。
“郎中那样的老男人，除了搭个脉，看个病，开个方，能照顾人吗？你就更不用说了，自己的身子都照顾不好，你院里就没事吗？”
兰稚被问得一时语塞。
“记得幼时，我母亲同我说过疫症，身染疫症者，生死两极，若能向死而生，之后便不会再被染上了。”
雪容拿过水碗，用瓷勺舀出一点，尝了尝水温，合适后，又把叶宛芯抱着半坐起来，一点点给她喂水。
“我不是什么乐善好施之人，先前我病时，你和她照顾过我，我不想欠你们的，所以你也不用不必觉得亏欠。”
雪容说话的样子很平静。
“我孑然一身来，也不想带走任何东西，包括人情债。”
从前，兰稚始终觉得看不透雪容这个人，好的不明显，坏的也不纯粹，或许人本就如此，但雪容更让人似水中望月，难以捉摸。
直到今日，兰稚才有些看懂了眼前这个女子，恰如深潭映月，看似柔婉，内里却是谁也折不断的傲骨，她不属于王府，不属于侯府，更不属于成王，她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她自己。
回到春杏堂，始终没有等来消息的李韵，坐立难安，时不时在窗前踱步。
直到傍晚时，齐宴清才从外面回来。
“如何？”
李韵等不及齐宴清进门，从在窗子里望见他进院，就小跑着迎了出去。
齐宴清示意李韵先进去，等进了内室，他才面色凝重道：“药队中了埋伏，遭遇突袭，但对方仅有三十余人。”
“可就算是中了埋伏，你不是说……天字号的精兵，是卓家亲训的陵都守备军，一行四五十人，怎会不敌三十几人？这朝野上下，能敌过天字号的，屈指可数，成王的府卫，有这样的本事？”
“有这样的武力，且训练精良，能早早做好埋伏，从突袭到收尾，死伤不过个数，应当不是府卫。”
“那还有旁人？”
“有……”
齐宴清似早有揣测，脱口而出，却又像是顾忌什么，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那……那我皇兄呢？是不是很危险？除了这些，就没别的线索了，要去哪里找人啊？他们……是把人掳走了，还是杀了？”
李韵越说越害怕，眼泪又开始止不住了。
提到这一点，齐宴清又默默补充了一句：“那郎中说，他躲在草里，窥见那为首之人，戴着一张银色的面具。”
咣当——
兰稚手里的暖炉轰然坠地，寒意瞬间爬满脊背。
齐宴清和李韵齐齐回头看去，只见兰稚的脸色一瞬间变得乍青乍白了起来。
“怎么了阿稚？”
齐宴清过去扶稳兰稚。
兰稚咽了下口水，抑着狂跳的心，摇了摇头，言辞有些飘忽：“没……没什么……”
齐宴清当她在担心李昭，也没细问，只是转而说到：“你还记不得，那日成王领兵围困侯府，意图夺去证物，与他同来的，并且抓走沈渡的那人，也是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
“真的是成王！”李韵又惊又恼。
兰稚只觉自己身子有些发僵，喉咙崩成了一条线，紧张地支吾：“会是……同一个人吗？”
(https://www.24kkxs.cc/book/4237/4237362/11110689.html)
1秒记住24K小说网：www.24kkxs.cc。手机版阅读网址：m.24kk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