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陇右豪族，赴凉州
“陇右第一家族，当属陇西李氏，当代族长为李轨，任陇右军十六卫大将军，位高权重。”
“不过你别担心，母后亲自写了一封手书，你带上，陇西李氏与我母后母家长孙氏，乃是世交，你去拜访他，他自然帮你。”
陈卓接过书信，不禁由衷感慨：朝中有人好办事啊！
若没有李宁之送来的书信，陈卓在陇右道还不知道要耗费多少精力在俗务上。
“陇右军中还有一位十六卫将军，名为郭振，国家从开国时期便镇守陇右，是我大羽国有名的将门。”
“不过，母后说郭振将军性情暴烈耿直，不好相处，你若是遇见了他千万小心。”
李宁之如数家珍，继续说道。
“陇西李氏、郭家皆为陇右的将门，而陇右的文人，当以贾氏为首，贾氏当代的族长贾躭乃是儒学大家，受天下文人敬仰。”
“贾氏，正是我兄长李成会母亲的母家，在陇右道同样威望非凡。”
“陇右道还有一个安氏最为特殊，安氏乃是凉州重要的粟特人豪族，家财万贯呢！”
李宁之叮嘱陈卓。
“安氏一族富可敌国，又与朝廷关系密切，你若是缺钱了不妨去找安氏的族长安兴贵，他会帮你。”
……
李宁之为陈卓解读完之后，陈卓有种茅塞顿开之感。
陈卓当即起身向李宁之道谢。
李宁之笑眯眯地说道。
“陈大人，本宫主帮你可不是白白帮的，你需去陇右道为本宫主寻一样好东西。”
哦？陈卓微微一怔，说道。
“殿下想要什么？只要那东西在陇右道，陈卓上山下海也要为您寻来。”
李宁之眉目含情。
“本宫听说粟特人从他国找到了一种香料，可用来制作唇脂名唤‘乌膏’。”
“香气经久不散，芳香怡人，陈大人若想感谢本宫，便为本宫寻来吧。”
陇山，又名六盘山。
要从长安去凉州，必经过陇山，陈卓率领亲卫百余人，风餐露宿。
六日后，陈卓终于抵达凉州境内。
官道上陈卓骑着骏马，放眼望去一片天高地阔。
沙迳以手遮眉，说道。
“大人，再往前十里便能到陇右监下属的马场，咱们先歇息一下吧？”
陈卓摇了摇头，道。
“眼瞅着太阳就要落山，加快速度，天黑前到了马场再休息，不差一时三刻。”
众人往前走，又行了一段，就见路边树下有一对爷孙靠在一起休息。
爷爷身材干瘦满脸苦相，孙女面黄肌瘦闭着眼，气息奄奄。
“吁！”
陈卓停下马，翻身下来，取了水袋、干粮袋走过去。
“老人家。”
陈卓喊了一声，将那老者从假寐中唤醒，道。
“老人家家住在何处？天快黑了为何跟孩子在这里？”
老者见到递来的干粮、清水，赶快向陈卓千恩万谢。
将干粮掰碎了，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给小姑娘。
“多谢恩公出手相助，不然我们祖孙俩，怕是熬不住过今晚啊！”
陈卓觉得奇怪，这老者跟孩子究竟是哪里的人？为何流落至此？
仔细一问才知道，他们两个正是凉州人，土生土长的凉州本地人。
苏亮越发惊奇，问道：“老先生，你们两个都是凉州人，为何沦落至此？怎么不回家？”
老者苦笑，道：“家？我们哪里还有家？今年收成不好，这屋子都被收走了。”
老者姓刘，名三，家中住在凉州姑臧县，祖辈是从江南迁移过来的。
家中祖辈是跟着太宗文皇帝打仗的府兵，得了田地后，世代繁衍下来。
陈卓眉头微蹙，道：“老丈，今年收成不好，为何他人要收你的房子？你欠了外债？”
刘老先生看起来老实巴交，不像是会欠他人钱财故意不还的人。
“哎！老朽年老体弱，加上收成不好，没法给东家交租子。”
“东家说，要么把孙女抵给他们，要么就把房子给他们。”
“那周康穷凶极恶，小老儿惹不起，只好带着孙女离开家乡。”
刘三讲述完这一切后，陈卓只觉得惊讶又愤怒。
“你家中有人参与过府兵，那世代都应该是府兵，老丈，您儿子可曾当过府兵？”
“朝廷有法度，府兵之田不可交易给他人，他人亦不能强占其田产。”
从刘三的叙述中，可以看出刘三家族是府兵之家。
府兵，乃是各个折冲府兵源最主要的来源。
以镇南军的南州折冲三府来说，世袭的府兵占据七成多，剩下的便是如陈卓这般倒了血霉，被主家牵连流放充军的，还有没有生计想要搏一搏参军的。
府兵之家世代参军，朝廷自然也会给他们优待，这府兵家中世袭的田产，便是其中一项。
刘三老爷子叹了口气，道。
“恩公，我们爷孙两个名下哪里还有田产了？全都被周康强买强卖了！”
刘三老爷子娓娓道来。
这姑臧县有一豪强，名为周康，手下百十来号打手，极为凶狠。
他自在姑臧县发迹后，强取豪夺，占据了不少百姓的田产，就连府兵之家的田产都不放过。
如今，周康坐拥千亩良田，俨然成了姑臧县一霸。
陈卓琢磨了片刻，道。
“老人家，您还有那些被强取豪夺田产的百姓，没有去报官么？”
老爷子说起这事儿面色更加愁苦，道。
“报官？恩公啊，那县太爷惹不起周康，息事宁人，还不让我们递状纸，递上去了也不处理。”
“我们村子里有人气不过，去州里面告状，人还没到城里，便死于非命。”
“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恨透了周康，可是敢怒不敢言啊！”
陈卓安慰了老爷子两句，道。
“老先生，我们正好要去姑臧县的马场，您若是愿意，不妨跟我们一起走，我来为你主持公道，怎样？”
刘三老爷子盯着陈卓片刻，脑袋摇动地跟拨浪鼓似的。
“不成不成，恩公你斗不过那周康的，周康的手下杀人如麻啊……”
花云笑了笑，对他说道。
“老爷子，我们大人乃是陛下钦点神卫军中郎将，一个小小的县里恶霸，我们大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中郎将？刘三眨巴眨巴眼睛。
“您真是中郎将？”
待陈卓亮出印信后，刘三老爷子跪地痛哭，愿意跟随陈卓返回去，讨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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