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桑窈，你在怕什么？
萧景珩的这句话，加重许多。
桑窈的心间像是被投入无数的石子儿，砸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她皱眉，想要逃离。
他起身，手指再次抚摸上她的脸庞，猝不及防的吻，带着急切。
等两人分开后，萧景珩拉着桑窈走出去。
守在门口的覃浩和采薇看到这一幕，都是一愣。
“殿下……”
“备马车。”
说完，覃浩便去准备马车，萧景珩带着桑窈坐上马车，出了别院。
子夜时分，京都的街道静悄悄的，昏黄的灯盏在屋檐下来回摇晃。
到了城门口后，萧景珩将人抱下来，让覃浩和采薇等在城门。
城门口的登闻鼓前，萧景珩握着桑窈的手。
“岁檀……”
“桑窈，你在怕什么？”
他举起桑窈的手，目光看向那面登闻鼓。
“你连死都不怕，为何会怕孤说出那句话。”
“你放开我，萧景珩！”
萧景珩攥的很紧，像是至死都不会松手一般。
握的桑窈手生疼，他也不肯松开半分。
“你有勇气，站在登闻鼓前，为自己讨要一个公道，不怕杖刑，为何独独面对孤，是个懦夫？”
他面上的薄红早已褪去，目光清明，不染醉意。
被攥着的手，让桑窈挣脱不开，她想后退，他便步步紧逼。
直到将人逼到登闻鼓前。
“看着孤的眼睛，回答孤的话。”
“你为何，不敢说了。”
桑窈启唇，心跳的越发快：“说什么？”
“我和殿下之间，本就是，合作的关系。”
得了这句回答，萧景珩气极反笑，伸手捏住她的脸：“合作的关系？”
“你当孤这般好糊弄，好哄骗？”
“你分明，也是动心的。”
嘴巴会说谎，但眼睛不会，她可以骗得了自己的心，却骗不了旁人。
萧景珩又不傻，会感觉不到。
“我和殿下，已经不是三岁孩童了，动心又怎样，殿下想要的是我动心吗？”
“我不愿意做妾，做外室，殿下能娶我吗？”
桑窈抬眼，对上萧景珩的眼睛。
被举起来的右手紧握成拳，她唇瓣微动，再次问道：“殿下能娶我吗？你不能，我们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一时贪欢就足够，露水情缘，何来真心，又何必强求！”
萧景珩的脸色随着桑窈的话越发阴沉。
“孤偏要强求，更不要什么一时贪欢。”
迷乱的吻落在桑窈唇瓣上，她又一次避开他的吻，扭过去头。
“不是殿下说的，露水情缘，过后就忘吗？”
他弯身，逼近桑窈：“孤后悔了，即便是要在烈火中滚上一遭，孤今日也要尝尝，什么叫做强扭的瓜。”
只听到砰的一声，桑窈的拳头在挣扎中落在登闻鼓上。
而萧景珩的腹部，抵着一把还未出鞘的匕首。
他眸光下移，看着那把匕首，轻笑：“你想杀孤？”
“别逼我，殿下，我不想对你动手。”
桑窈的手中一直都准备着匕首，原本是为了应对突然的情况。
就像那日在凉渠的凶险。
只是没想到，匕首第一次出手，对着的却是萧景珩。
“逼你？分明是你在逼孤，逼得孤，都快要疯了。”
明明就在眼前的人，可无论如何也握不住。
她可以理所应得的说出骗人的话，可唯独没有对他说过一句，心悦他的话。
便是假的，却是从未说过。
萧景珩松开桑窈，后退一步，在桑窈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拔掉了刀鞘。
匕首被他握在手中，带着桑窈的手上移，抵在他的喉管处。
“杀孤，你舍得？”
“倒也是，你杀了孤，就不会再有人逼你了。”
出鞘的刀尖刺进去一分，他的掌心早就被刀身割破，滴答滴答的落下血。
“萧景珩，你疯了吗？！”
桑窈想夺回匕首，他的力道大的根本挪动不了半分。
“孤的本性，你不清楚？”
他从来都没说过，他是什么好人。
从第一次见面，她不就不知道了吗？
他萧景珩，才是这天底下，最坏的恶人。
今夜，不讨要到一个答案，他只会被折磨的更疯。
“你可以爱沈景和，可以予宋闻溪情，那我呢？我从不是你的选择和退路。”
萧景珩伸手，染血的指尖抿在她的唇瓣上，他眸光温柔。
“阿窈，说你会留下，说你对我也并非无情，哪怕是谎言，你如今，都不愿意骗了吗？”
桑窈看着他的眼眸，启唇又合上。
她松开匕首，推开萧景珩。
“够了，殿下，需要冷静。”
说罢，桑窈从萧景珩身侧离开，他的血染了她满手，就连裙摆都沾惹不少。
桑窈的手有些轻颤，而身后的萧景珩却没有追上来，任由她离开了这里。
覃浩急忙上来：“殿下，属下带您去包扎。”
匕首落到地上，萧景珩喉结滚动，闭眼，压住了眸中疯狂。
生平第一次想要留住一个人，恨不得剖出一颗心给她看。
可她不要。
多可笑，他的真心，她躲闪不及。
桑窈走到城门口，腿一软，栽倒在地上。
采薇上前扶住她：“小姐。”
“回桑府。”
说罢，她稳住身形，脚步匆匆的离开。
疯子都是疯子，早知道萧景珩不能招惹，她偏偏还求到了他面前。
桑窈回到桑府后就让福伯将所有门窗都关上。
活像是身后有鬼在追一样。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福伯问了一句，桑窈没有回话，上台阶的时候，险些崴了脚，而后进了屋子关上门。
栽倒在屋子里的时候，桑窈看着满手的血。
心跳的越发快，快要跳出喉咙。
她低头，用胳膊抵在面上，落下泪来。
‘阿窈，便是强求，孤也不会放手。’
萧景珩的话又回荡在耳边，两世加起来，她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
有些人，本就不能招惹，疯子就是疯子。
这夜，桑窈在睡梦中都不安稳，一睁开眼便是萧景珩的笑。
一声又一声的阿窈，他让她，望着他的眼睛，回答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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