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笑着走出生生的微笑小课堂

长沙城西的静谧院落里，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菱形的光斑。

铜镜反射的光线在陈皮脸上跳动，照出他眉宇间的郁气和躁动。

也不怪他烦，刚结束今天的餐桌礼仪训练，龚玉生就又给他开了新课。

“笑。”龚玉生手持铜镜，声音轻柔却透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陈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狰狞的表情，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和上次走路踩到野猫尾巴时那只猫的脸一模一样，又丑又狼狈。

“不是龇牙，是微笑。”龚玉生摇头，铜镜微微倾斜。

“看着我。”

他亲自示范——唇角微微上扬，眼尾自然下垂，连眼神都变得温润如水。

那张本就温和带了些少年气的脸，瞬间变成了庙里菩萨般的慈悲相，看着人的时候只觉得他温良至极。

陈皮看得一愣一愣的。

这个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人，他笑的可真好看，但也是真的会骗人。

“你父母没教过你怎么笑吗？”铜镜后的龚玉生突兀的问。

陈皮脸色骤变：“关你屁事！”

被呵斥的人不怒反笑，眼神比之刚才是丝毫未变的温和。

“很好，记住这种愤怒。当你的愤怒杀不了对手的时候，就必须把它藏在笑脸后，杀人哪有光明正大的露出凶器的，你得把匕首藏进袖子里。”

他走近一步，冰凉的手指按在陈皮嘴角，帮他调整弧度。

陈皮下意识想躲，却被那双骨节分明的手牢牢钳住下巴。

“然后，一击致命。”

他看着龚玉生带着笑意的双眼，心里不得不认同这家伙的理论。

“上流社会的人最爱这种表情，看起来毫无威胁，却能让人放下戒备。”龚玉生的声音像掺了蛊的毒药。

“不学会的话，你又怎么杀死更强大的人？又怎么出人头地呢？”

陈皮猛地挣开他的手："昨天让我学吃饭今天让我学笑，龚玉生，你是不是当老子是个傻的！"

龚玉生后退半步，脸上笑容依旧未变。

他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自己碰过陈皮的手指。

“你要是真的觉得我耍你，你早就偷偷跑了。”

他扔掉帕子，语气平常的像在讨论今天天气，

“你这条小疯狗，不也想掏空我所有的本事，然后好杀了我吗？”

【观众“谁才是小丑”打赏50积分：小疯狗的杀心好重，喜欢！】

【观众“微笑刽子手”打赏99积分：他牙好白啊，适合收藏。】

龚玉生在心里哄了哄自己，面上又恢复了那副温柔师长的模样。

他重新举起铜镜：“再来。”

陈皮盯着镜中自己扭曲的脸，虽然明白对方说的没错，但他说什么他就做什么的话，未免也太丢脸了！

于是他突然一拳砸向铜镜，眼中是藏不住的恶劣与挑衅。

如果碎了的话，这个人还能笑得出来吗？！

可是这一拳被躲开了，铜镜甚至连晃都没晃一下。

“愤怒是你的优势，”龚玉生声音柔和又温吞，“但控制不住就是愚蠢。”

一手握住陈皮的腕子，任凭他怎么挣扎都挣不开，疼得陈皮两眼发红青筋直跳。

“放开我！我学！”

手，松开了。

陈皮直起身来，胸口剧烈起伏，死死盯着铜镜。

良久，他缓缓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眼睛。”龚玉生用铜镜边缘轻点他眼角，

“笑的时候这里要弯下来。”

他忽然凑近，近到能闻见陈皮身上那股被好好收拾过的皂角香，不枉他按着陈皮涮了个遍。

陈皮跟着控制了一下面部肌肉，然后发现他根本控制不住的露出了阴狠毒辣的笑容。

“笑不出来的话，我保证你没有饭吃。”

阴狠的笑容一秒消失，陈皮酝酿了一会儿，再度尝试。

他眼尾稍稍下垂，眼睛像月牙一样弯起，嘴角抿出一个羞涩的弧度。

活脱脱就是一个柔和腼腆的翩翩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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