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章 众生平等皆食材！管你是神是妖，进锅里走一遭！
胳膊要炸了。
这是江凡此刻唯一的念头。
那股从丹田——确切说是从小饕餮那里倒灌进来的热 流，像滚烫的岩浆，顺着脊椎骨一路烧穿了双臂。
原本已经酸软到快要失去知觉的肌肉，被这股蛮横的能量硬生生撑了起来，充满了暴涨的力量感。
“给我……起——！！”
江凡咬碎了后槽牙，腮帮子鼓得像只囤粮过冬的仓鼠。
手中的鱼竿已经弯成了一个惊心动魄的“U”字，竿稍几乎要贴到手柄，碳素纤维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水下那玩意儿似乎也察觉到了对手开了“外挂”，开始疯狂甩头。每一次摆动，都像是在水底引爆了一颗深水炸弹，震得江凡虎口发麻。
“嗡——嗡——”
紧绷的鱼线切开水面，发出令人牙酸的震颤声，像死神的琴弦。
这哪是钓鱼，这分明是一场长达二十分钟的酷刑！
直播间里那六千多万人，这会儿连弹幕都发不动了，所有人都在屏息凝神，盯着屏幕里那个满头大汗、青筋暴起的男人，生怕眨个眼就会错过什么惊天画面。
那个戴狐皮帽的大爷，手里的烟卷早就烧到了手指头，烫得他一哆嗦，但他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扔了鱼竿，双手合十，嘴唇哆嗦着，用一种近乎呻 吟的语调念叨着：
“腾格里……这是腾格里的坐骑啊……”
其他几个吉尔吉斯大爷也围了上来，站在江凡身后三米远的地方，不敢靠近，却又舍不得挪开眼。那种眼神，充满了对未知的敬畏，就像原始人第一次看见了天火。
“凡哥……要不……剪线吧？”
林薇看着江凡那充血通红的手臂，声音都在发颤，带着哭腔，“太危险了，万一被拖下去……”
“剪个屁！”
江凡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汗水顺着鼻尖砸在岩石上，瞬间蒸发，“吃了老子的‘伟 哥’，不留下点肉，它当我是做慈善的？！”
就在这时，水下的力道突然一松。
那个一直死命往下坠的“铅块”，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开始不由自主地被浮力托举。
“它累了！”
江凡眼神一凛，趁你病要你命！
他猛地后仰，快速摇动渔轮，那让人绝望的“吱吱”卸力声终于变成了悦耳的收线声。
一圈，两圈，三圈……
水面下的阴影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原本深蓝色的湖水，突然亮起了一团幽幽的白光，像是有人在水底开了一盏大功率的探照灯。
“哗啦——！！！”
伴随着一声巨响，平静的湖面骤然炸裂。
水花溅起三米多高，直接拍湿了林薇的镜头。
当水雾散去，现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连江凡都愣了一瞬。
那不是鱼。那简直就是一块成了精的羊脂白玉！
一条体长超过一米二的巨型生物，横亘在水面上。它通体银白，没有一片鳞片，皮肤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透明状，甚至能隐约看见里面淡粉色的血管和粗壮的脊骨。
阳光一照，它身上仿佛流淌着一层温润的宝光，美得根本不像是凡间的生物。
“我的天……”
林薇捂住了嘴，完全忘了自己正在直播。
“噗通！”
狐皮帽大爷膝盖一软，直接跪下了，额头死死抵着地面的碎石，嘴里叽里咕噜地大喊着吉尔吉斯语，浑身都在发抖，显然是把这鱼当成了显灵的神迹。
“愣着干嘛！抄网啊！”
江凡一声爆喝，把林薇从震惊中吼了回来。
“啊？哦！哦！”
林薇手忙脚乱地抓起旁边那个特大号抄网，跌跌撞撞冲到岸边。
那大鱼似乎已经认命了，侧翻着肚皮，巨大的尾鳍无力地拍打着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江凡小心翼翼地把鱼牵引到岸边，林薇闭着眼，使出吃奶的劲儿猛地一抄。
“起！”
两人合力，终于把这个大家伙拖上了岸。
“啪嗒！”
大鱼重重地摔在碎石滩上。就在它落地的瞬间，那张微微张开的大嘴里，突然吐出了几样东西。
“叮叮当当……”
几颗圆 润光滑、颜色各异的鹅卵石，从鱼嘴里滚了出来，在寂静的岸边发出清脆的响声。
空气突然安静了。
直播间里，弹幕在停滞了几秒后，疯狂爆发：
【卧槽！真吐石头了？！】
【我读书少你别骗我，这鱼真吃石头啊？牙口这么好？】
【这特么是结石吧？这么大的结石？】
【神话照进现实？怪哥这波是真神了！以后我叫你钓神！】
【这鱼长得……有点过于好看了吧，感觉像CG特效做出来的。】
江凡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感觉两条胳膊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酸痛得像被卡车碾过。但他没顾得上休息，第一时间把目光投向了这条“战利品”。
脑海中，系统的提示框像是烟花一样炸开。
【叮！捕获传奇食材！】
【名称：伊塞克湖白鲑（变异种·王者级）】
【状态：力竭（极其新鲜）】
【评级：S+（地域神话级）】
【描述：生长于伊塞克湖700米深渊的古老物种，常年吞食富含矿物质的湖底岩石，经百年变异，肉质已发生根本性改变。其肉无刺，呈胶质晶体状，蕴含极寒水域的纯净能量。】
【系统评价：这不是鱼，这是游动的胶原蛋白，是深渊凝结的冰淇淋！】
“吸溜……”
脑海里，小饕餮吞口水的声音响得像是在江凡脑子里开了个抽水泵。
【爸爸！爸爸快吃！】
【它好香！它身上有雪山的味道，还有石头里那种亮晶晶的味道！】
【宝宝要吃！现在就要吃！不煮都可以！它是甜的！像是大号的果冻！】
江凡没理会脑子里那个饿死鬼投胎的小东西，他伸手按了按鱼身。
手感极其奇特。不像普通鱼类那种紧实的肌肉感，反而像是在按一块巨大的、冰凉的果冻。手指按下去，鱼肉迅速回弹，Q弹得不可思议。
“别……别碰它！”
这时，那个跪在地上的狐皮帽大爷爬了起来，满脸惊恐地冲江凡喊道，“这是圣鱼！是山神的化身！不能碰！会遭天谴的！”
他一边喊，一边还要上来拉江凡的手，试图阻止这种“渎神”的行为。
“大爷，冷静点。”
江凡反手扶住大爷的胳膊，稍微用了点巧劲，没让他扑上来。他指了指地上那几颗鹅卵石，脸上挂着那种标志性的、属于厨子的坏笑。
“您看清楚了，这哪是什么神啊。”
江凡捡起一颗石头，在手里掂了掂，“这就是个贪吃的憨货。”
他转头对着镜头，把鱼嘴掰开，露出里面两排奇特的、像是磨盘一样的牙齿。
“兄弟们，看这儿。”
“这叫咽齿，极其发达，专门用来研磨硬物的。”江凡也不管大爷听不听得懂中文，自顾自地开始科普，“这鱼生活在深水区，那里食物匮乏，它们进化出了这种本事，不是真的为了吃石头，而是为了磨碎石头表面附着的微生物和矿物质藻类。”
“说白了，它就是个大号的‘清道夫’，只不过人家吃得比较高级，吃的是矿泉水泡石头。”
“至于为什么吐石头……”江凡把石头随手扔回水里，“那是它被钓上来受到惊吓，本能地清空胃袋减重，想跑路呢。”
“什么神不神的，在咱们华夏人眼里，只要没毒，那就是大自然的馈赠。”
说着，他轻轻拍了拍那如玉石般光滑的鱼身，眼神里满是温柔。
那种温柔，就像是在看一块顶级的A5和牛。
“众生平等，特别是食材。”
“长这么大个儿，还长得这么漂亮，不进锅里走一遭，那才是对它最大的不尊重。”
直播间里一片哄笑。
【神特么众生平等！怪哥的慈悲仅限于锅里！】
【鱼：我以为你是来朝圣的，结果你是来进货的？】
【大爷：这是神！江凡：这是刺身！系统：这是冰淇淋！】
【这鱼看着真润啊，感觉能直接吸进去……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林薇看着那条还在微微抽搐的大鱼，虽然心里还是有点发毛，但也被江凡这番歪理邪说给逗乐了。
“那……这玩意儿怎么吃？”她问出了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清蒸？红烧？这么大的鱼头，做个剁椒鱼头？”
江凡摇了摇头。
“这种级别的食材，用火都是一种亵渎。”
他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刚才手感告诉我，这鱼肉里一点硬刺都没有，全是软骨和胶质。”
“而且它常年生活在几度的冰冷湖水里，寄生虫几乎无法生存。”
“最好的吃法，就是……”
“嗡——！！！”
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声，突然打断了江凡的话。
远处那条满是碎石的土路上，扬起了一道黄色的尘龙。一辆墨绿色的老式吉普车，像头发疯的公牛，咆哮着冲了过来。
那车开得极野，几乎是四轮腾空地飞过了一个土坡，重重地砸在地上，减震器发出痛苦的呻 吟。
“吱——！！！”
一个急刹车。
吉普车在距离江凡不到五米的地方，横着漂移停下，带起的砂石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
车门被人暴力踹开。
一个穿着迷彩制服、身材魁梧得像头黑熊的中年男人跳了下来。他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延伸到嘴角的狰狞伤疤，眼神凶狠，像一头护食的狼。
看到这人，原本还想跟江凡理论的几个大爷，瞬间噤若寒蝉，一个个缩着脖子往后退，连大气都不敢出。
那男人根本没看别人，目光锁定了地上的那条大白鱼，贪婪、狂热。
接着，他又抬头，恶狠狠地盯着江凡。
那种眼神，不像看一个游客，倒像是看着一个偷猎者，或者是一个抢了他老婆的仇人。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每一步都踩得地上的碎石咯吱作响。那股子压迫感，隔着屏幕都能让观众感到窒息。
“萨……萨马尔……”
狐皮帽大爷颤抖着声音，小声念出了这个名字。
那个传说中的“湖王”。这片水域真正的统治者，也是最不讲道理的霸主。
萨马尔走到江凡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半米，鼻尖几乎要对上鼻尖。江凡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那股浓烈的烟草味和湖腥味。
但他没退。
不仅没退，他还顺手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递了过去，语气轻松得像是在村口遇到邻居：
“哥们儿，来点？”
萨马尔没接。
他的目光下移，落在江凡那只还按在鱼身上的手上。
然后，他伸出一只布满老茧的大手，猛地按在了鱼头上，如同宣示主权。
声音沙哑，带着命令口吻，用生硬的中文说道：
“把它，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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