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601 嫌弃本地食材不行？江凡挽起袖子：那是你废，看我神级...
包厢里，铜锅底下的炭火烧得正旺，呼呼作响。
红油在锅里翻滚，热气腾腾。乍一看，那厚厚的一层牛油封口确实有点蓉城老火锅的意思，看着挺像那么回事儿。
“怪哥，试试？”
张德发搓着手，一脸紧张，活像个等着老师批卷子的小学生，
“这是我昨天刚炒的底料，用的全是这就地能买到的顶配材料，绝对扎实。”
江凡没说话，夹起一片这里特有的厚切牛上脑，在红汤里“七上八下”烫了十五秒。
肉片裹着红油出锅，色泽尚可，冒着热气。
入口。
江凡咀嚼的动作猛地一顿，脑海中那熟悉的淡蓝色数据流瞬间像瀑布一样刷过。
【叮！检测到菜品摄入。】
【菜品：蜀渝老火锅（张氏改良版·塔什干特供）】
【综合评定：70分（勉强及格，这很难评）】
【真味能量获取：+70】
【成分分析：塔什干草饲牛上脑（肉质顶）、本地高糖甜椒干（辣度感人）、洋葱提取物（致死量）、混合油脂（牛油65%、羊尾油35%）、陈年花椒（花椒爷爷辈）……】
【系统评价：这是一锅试图讨好所有人，结果谁也没讨好的“究极缝合怪”。甜腻的洋葱味按着牛油的头在地上摩擦，羊尾油的膻气跟陈年花椒的苦涩在舌 尖打架，辣味更是虚张声势，仿佛在给味蕾刮痧。这不叫火锅，这叫热量炸弹版罗宋汤！宝宝生气了！这种没有灵魂的东西，狗都不吃！】
【饕餮幼崽反馈：呸呸呸！爸爸快吐掉！这是什么奇怪的洗锅水！甜不甜咸不咸的，宝宝防御破防啦！宝宝要闹了！】
江凡面无表情地咽下嘴里的肉，随即放下筷子，端起旁边的冰水漱了漱口。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任何废话，却看得张德发心里“咯噔”一下，冷汗瞬间顺着鬓角就下来了。
“张哥，”
江凡抬眼，语气平静得让人发慌，
“咱们是老乡，我就不跟你整那些虚头巴脑的客套话了。”
“您……您直说。”
张德发擦了把脑门上的汗，声音都在抖，感觉下一秒就要被宣判死刑。
“肉是好肉，塔什干的牛，草饲的，肉质紧实有奶香，这没得挑。”
江凡指了指那盘肉，随即话锋一转，手指敲了敲铜锅边缘，发出清脆的“当当”声。
“但这锅底，恕我直言，这不叫火锅，这叫加了红油的罗宋汤。”
“噗——”
正在喝水的林薇差点没喷出来，赶紧抽纸巾擦嘴，一脸同情地看着脸色煞白的张德发。凡哥这嘴，还是一如既往的毒啊。
“罗……罗宋汤？”张德发结结巴巴，心态有点崩，
“怪哥，没得那么夸张吧？我这可是正儿八经炒了三个小时的……”
“三个小时？”
江凡冷笑一声，
“方向错了，你就是炒到天荒地老，也是白搭。”
他重新拿起筷子，在锅里精准地夹起一颗暗红色的东西。
“这是本地产的甜椒干吧？看着红得吓人，其实糖分极高，辣度连二荆条的十分之一都不到。一下锅，高温一激，糖分焦化，汤底直接发苦，这就是典型的‘科技与狠活’的反面教材——材料不行硬凑。”
他又捞起一根煮得软烂的白色条状物。
“洋葱。你在底料里加了大量的洋葱代替大葱和生姜去腥。洋葱这玩意儿，久煮必甜。你这锅底本来就不辣，再被洋葱的甜味一冲，那股子牛油的醇厚感全被盖住了，只剩下腻。”
最后，江凡用勺子舀了一勺红油，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最致命的是这个油。这不是纯牛油，你掺了至少三成的羊尾油。想增加油脂的厚度？想法是好的，但这边的羊油膻味重，跟花椒的那股子清香天生犯冲。这一锅乱炖下来，既没有川味的麻辣鲜香，也没有本地菜的豪迈，这就成了一个四不像的缝合怪。”
字字珠玑，刀刀见血。
张德发听得目瞪口呆，整个人都傻了。
全中！连比例都说得八九不离十！这特么是舌头上装了光谱仪吧？
“神了……真是神了……”张德发一屁股瘫在椅子上，满脸颓丧，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怪哥，我也没办法啊。这边的老外吃不得辣，一辣就投诉。而且这边的花椒都是陈年的，根本没得那个麻味儿。我想着用洋葱提提鲜，用羊油增增香……没想到……”
“改良是为了生存，这我不反对。”江凡叹了口气，“入乡随俗嘛，肯德基到了中国还卖老北 京鸡肉卷呢。”
他看着这锅“四不像”，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但改良有个底线，那就是逻辑要通，魂不能丢。”
“川渝火锅的灵魂是什么？是‘压制’与‘释放’的极致拉扯。用厚重的油脂压制食材的异味，用霸道的麻辣释放味蕾的快 感。你现在倒好，把‘武器’都给缴了，换成了一堆糖衣炮弹。”
“你为了迎合本地人口味，把辣度降了，这没问题。但你不能用甜味去填补辣度降低后的空白，那是饮鸩止渴。”
张德发苦着脸，双手一摊：“那咋整嘛？现在的食材就这些，我想买正宗的汉源花椒和石柱红，那得从国内空运，成本遭不住啊。而且这边的牛油也没得国内那么纯，炼出来总是差点意思。”
说着，他冲门外喊了一声：“阿齐兹！把后厨剩下的那些香料和干货都拿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乌兹别克族小伙子端着几个大托盘进来了。
托盘里堆满了各种极具中亚特色的香料：孜然粒、芫荽籽、干罗勒、还有一种当地特有的紫色香草，以及那种看着红艳艳其实甜丝丝的干辣椒。
“怪哥你看，就这些家当。”张德发一脸无奈，“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江凡站起身，走到托盘前。
他的手指轻轻捻起一撮灰褐色的小颗粒——那是当地的野生孜然，比国内的颗粒更小，香气却浓烈得惊人，带着一股子狂野的草木气息。
又拿起一颗紫皮的大蒜，剥开一闻，辛辣味直冲天灵盖，比国内的独头蒜还猛，简直就是生化武器级别的。
【咦？爸爸！这个香香籽好闻！有能量！】
【这个大蒜也好凶！宝宝喜欢！】
【虽然没有那个红红的辣椒，但是这些东西好像也可以拼图耶！新地图解锁啦！】
脑海里，刚才还嫌弃得要死的小饕餮突然兴奋起来，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刚才的“防御破防”瞬间烟消云散。
江凡的嘴角，慢慢勾起了一抹弧度。
谁说没有正宗材料就做不出好火锅？
真正的顶级大厨，从不抱怨食材，只会驾驭食材。
“张哥，你犯了个思维错误。”江凡拍了拍手上的香料碎屑，眼神灼灼，“你一直在想怎么把‘四川’搬到‘塔什干’，却忘了火锅这东西，本身就是包罗万象的。”
“既然这里是丝绸之路的中心，是香料的王国，为什么要死磕那一味‘麻辣’？”
“既然辣椒不够劲，为什么不用孜然的‘异香’来提神？”
“既然花椒不够麻，为什么不用这紫皮独蒜的‘辛辣’来破局？”
张德发听得一愣一愣的，感觉脑子有点转不过弯：“用……用孜然炒火锅底料？那不是成烤肉味了吗？”
“谁说孜然只能烤肉？”江凡解开袖口的扣子，将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了结实的小臂线条。
那一刻，他身上的气质变了。
从一个毒舌的食客，瞬间变成了一位即将奔赴战场的将军。
“张哥，借你后厨一用。”
江凡转头，目光扫过那一盘盘被张德发嫌弃的“本地货”，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自信。
“今晚，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西域流’川味火锅。”
“咱们不复刻蓉城，咱们就在这塔什干，格局打开，重新定义‘麻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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