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1章 大军压境
“……教皇冕下，各位尊敬的主教大人！”
“那不是战争，那是屠杀！是魔鬼对人类的戏弄！”
“他们拥有会飞的钢铁巨兽，能从天空投下毁灭一切的雷霆！”
“他们豢养着一支由刺客组成的暗影军团，肆意收割着信徒的生命！”
“他们用邪恶的纸币和奢靡的商品，腐化我们的贵族，诱惑我们的子民堕落！”
“尼西亚王国，已经到了亡国的边缘！整个西方世界，也即将被这股黑暗所吞噬！”
“我恳求教廷，以圣光之名，发动圣战，讨伐这个来自东方的异端，拯救我们迷途的羔羊！”
瓦卢瓦公爵说完，重重的磕下头去，泣不成声。
枢机院内一片寂静。
红衣主教们面面相觑，脸上都带着震惊和凝重。
他们中的很多人，一开始并不相信瓦卢瓦的话，认为这是尼西亚为了拖教廷下水而夸大其词。
但随着越来越多从东方传回来的情报，都指向了同一个事实，他们不得不信了。
一个从未有过的，强大到令人窒息的敌人，出现了。
许久，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冷峻，身披圣殿骑士团团长铠甲的男人，站了出来。
他是圣殿骑士团的最高统帅，被誉为“圣光之剑”的，罗兰。
“教皇冕下！”
罗兰的声音，如同金属碰撞般铿锵有力。
“邪恶已经出现，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我请求，带领圣殿骑士团，前往东方！”
“我将用手中的剑，斩下那恶魔的头颅，将他的邪恶帝国，彻底净化！”
教皇格里高利七世那双浑浊的老眼，扫过激动的罗兰，又看了看一脸期盼的瓦卢瓦公爵，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枢机院最角落的一个阴影里。
“英诺森！”
教皇的声音，平缓而苍老，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怎么看？”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个角落。
一个穿着普通灰色麻布教士袍的男人，从阴影中缓缓走出。
他的年纪看起来不大，样貌也平平无奇，属于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那种。
但他却是整个教廷最特殊的存在。
宗教裁判所的最高审判官，英诺森。
一个连红衣主教都对他忌惮三分的男人。
因为他的手里，掌握着教廷最黑暗，也最锋利的一把刀。
“教皇冕下！”
英诺森的声音，和他的外表一样，平淡的像一杯白水，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认为，在没有搞清楚对方的底细之前，轻易发动圣战，是不明智的！”
他这话一出，圣殿骑士团团长罗兰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英诺森审判官！”
罗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满。
“难道瓦卢瓦公爵所说的一切，还不足以证明对方的邪恶吗？鹰愁崖的毁灭，数万信徒的死亡，难道都是假的吗？”
英诺森连看都没看罗兰一眼，他的目光，始终注视着教皇。
“毁灭和死亡，并不能证明邪恶！”
他的声音依然平淡。
“只能证明强大！”
“而我们对这份强大的来源，一无所知！”
“是恶魔的法术，还是某种我们不了解的新式武器？是那个东方帝王个人的力量，还是他整个国家的力量？”
“这些，我们都不知道！”
“在未知面前，保持敬畏，是圣光教诲我们的第一课！”
罗兰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虽然高傲，但也知道，跟英诺森这种专门玩弄人心的家伙辩论，纯属自取其辱。
教皇格里高利七世点了点头，似乎很赞同英诺森的看法。
“那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应对？”
“很简单！”
英诺森终于将目光，从教皇身上移开，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
他的眼神，明明很平静，却让所有接触到他目光的人，都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派出我们最专业的斥候，去东方！”
“不是去战斗，是去观察，去收集情报！”
“我要知道那个叫秦浩的男人，每天吃什么，喝什么，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
“我要知道他那个帝国的每一座工厂，每一座军营，都在生产什么，训练什么！”
“我要知道他那些会飞的机器，到底是用什么驱动的，他那些能爆炸的铁球，到底是用什么制造的！”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这是东方人的一句古话，我觉得很有道理！”
他顿了顿，又将目光转向了瓦卢瓦公爵。
“至于尼西亚王国……”
英诺森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那弧度里，带着一丝冰冷的残酷。
“就让他们，先替我们，去试试那个东方帝国的深浅吧！”
“一块好的磨刀石，对我们来说，也是很有价值的！”
瓦卢瓦公爵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听明白了。
教廷根本没打算立刻出兵，他们这是要把尼西亚王国，当成抵挡秦国的炮灰，当成观察秦国的试验品！
“不！你们不能这样！”
瓦卢瓦公爵失控的喊道。
“我们是圣光最虔诚的信徒！我们每年向教廷缴纳的税款最多！你们怎么能见死不救！”
英诺森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正因为你们是虔诚的信徒，才更应该为圣光的事业，献出一切，不是吗？”
“这，也是一种荣耀！”
一句话，就将瓦卢瓦所有的抗议，都堵了回去。
是啊。
为圣光献身，是信徒的荣耀。
这是他们从小就被灌输的信条。
瓦卢瓦公爵绝望的瘫倒在地。
他知道，尼西亚王国，被抛弃了。
教皇格里高利七世，最终采纳了英诺森的建议。
他安抚了瓦卢瓦公爵，许诺会向尼西亚提供一批神术卷轴和圣水，作为“神的赐福”。
同时，他命令英诺森，全权负责调查东方帝国的一切。
一场原本可能席卷整个西方世界的圣战，就在英诺森那几句轻描淡写的话语中，被化解于无形。
取而代之的，是一场更加隐秘，更加漫长的，情报与反情报的暗战。
……
消息，很快就通过各种渠道，传回了神都。
秦浩看着手里的情报，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个叫英诺森的家伙，有点意思！”
他对身边的张青松说道。
“我还以为，会直接对上一群喊打喊杀的狂信徒，没想到，对面也有个明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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