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实验
姜沫站在窗前，月光透过玻璃洒在她苍白的脸上，却驱散不了她眼中的阴霾。
她望着窗外摇曳的树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
＂姐姐。＂
霍小暖声音很轻，眼神却异常清明，与姜沫记忆中那个天真可爱的女孩判若两人。
姜沫一时间有些怔松，她怎么都没想到霍小暖竟然已经恢复了正常。
＂小暖？＂姜沫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
霍小暖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与冷静。＂很意外吗？＂
姜沫顿住了。
身体的病尚且她能医治，可心理上的这些疾病，她的确是逊色一些。
姜沫盯着霍小暖看了许久才缓缓出声：＂怎么没告诉我？＂
这话只是疑问，并没有质疑和审问。
霍小暖抿了抿唇，她以为姜沫知道后会苛责她，或者眼里也有几分不信任。
但什么都没有。
姜沫的眼睛里很平静，只有关切和疑惑。
＂姐姐，你想知道真相吗？＂霍小暖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姜沫手指几不可察的一僵。
尽管之前就做了心理准备，可真正听说后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深吸一口气，感觉胸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
＂小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姜沫努力保持声音平稳，但尾音还是微微颤抖。
两人彼此都心知肚明对方说的是哪一件事。
霍小暖低下头，不知在思考什么。
手指习惯性的搅动在一起，和从前姜沫印象里的霍小暖似乎并无什么不同。
可就是这样的她，却和自己的师父，和当年那场爆炸案有种某种不可避免的联系。
姜沫静静地等待着，感觉时间被拉得无限长。
窗外的树影在地面上缓慢移动，像是无声的计时器。
终于，霍小暖抬起头，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寂静苍凉。
这并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眼神。
太过深沉，太过……压抑。
＂姐姐。＂霍小暖轻声开口，声音忽然变得异常沉稳，＂他们在进行一场以人为本体的试验。＂
这个答案和姜沫之前猜测的并无不同。
此前查到的种种迹象都表明了这些。只是试验的具体内容却不得而知。
姜沫点点头，示意霍小暖继续。
霍小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你，还有小狸，徐飞、秦煜以及那些死去的孩子们，都是实验体。＂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我记得我母亲说过这个实验，以人类为载体植入芯片，这项研究是国内黑心资本家和西方政客联合阴谋。为了摧毁华夏文明，意图用数字芯片控制人类大脑。＂
姜沫感到一阵眩晕，她扶住桌角，努力消化着这些信息。＂等等，你是说……我师父他……＂
＂我父亲和母亲发现了真相。＂霍小暖的声音忽然变得异常冰冷，＂所以他们杀了他们。＂
姜沫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证据呢？＂姜沫听见自己机械地问道。
霍小暖从病号服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数据芯片，放在桌上。＂这里面有实验记录和部分受试者名单，是我母亲临死前给我的。＂
姜沫盯着那个小小的芯片，仿佛那是什么可怕的生物。芯片，所以，她还活着？”
这种可怕的联想让人觉得无端的身体发寒。
实验，芯片，颠覆人类文明。
这完全就是一场“谋杀。”
而她的师父，霍砚庭的父母，竟然都是这场谋杀中的一员。
霍小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流露出一丝姜沫看不懂的情绪。＂某种意义上，是的。＂
姜沫没有追问这个奇怪的回答，她的注意力被芯片完全吸引。
她伸手想要拿起它，却在最后一刻犹豫了。
＂他们对外声称只要将人类意识链接数字芯片接入仿生人就可以实现灵魂永生。＂霍小暖继续说道，声音越来越低沉，＂而实际上这就是一场巨大的谎言，真实目的是将载有人类文明和思考的数字芯片全部销毁。＂
姜沫猛地抬头：＂销毁？为什么？＂
＂文化灭绝，姐姐。＂霍小暖的眼神变得异常锐利，＂他们精心挑选了华夏最优秀的科学家、艺术家、思想家……所有能够代表华夏文明精华的人。先收集他们的意识数据，然后……＂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永远的删除。＂
姜沫感到一阵恶寒爬上脊背。
这个阴谋的规模之大、用心之险恶，远超她的想象。
＂所以你父母？＂
＂我父母是第一批发现真相的人之一。＂霍小暖轻声说，＂他们试图警告其他人，但为时已晚，那天在实验室……他们决定除掉所有知情者。＂
姜沫的视线有些模糊：“所以你父母发现了真相，连夜带着你离开了实验地点，而那群人已经盯上了他们，所以派人追杀。”
“是。”霍小暖知道姜沫一向都很聪明：“你师父得到了消息，所以通知了我父母，但已经晚了。”
“为什么现在才跟我说这些？”姜沫深吸一口气，如果早点知道真相，他们会省去很多麻烦。
怪不得每次一查到点消息便又没了踪迹。
原来是牵扯到了上层利益，甚至是极强大的利益和权势的关系网。
霍小暖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我需要确认你是安全的，姐姐。实验还在继续，他们还在寻找合适的＇载体＇。＂她停顿了一下，＂而你，姜沫，你是他们最想要的那个＇完美样本＇。＂
姜沫感到一阵眩晕，她扶住额头：＂你说，实验还在继续？＂
霍小暖：“嗯，这场实验从来都没有终止，它只是暂停了，我只知道之前的事，之后的，我并不知晓，但你一定要相信我，实验绝对没有终止！”
姜沫不明白：“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包括徐飞秦煜小狸，他们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身上的功夫都是后天学的，为什么要用普通的人类做载体？”
其实她想问的是，为什么会选中他们。
＂不，你不普通。＂霍小暖突然抓住姜沫的手，力道大得惊人，＂你的大脑结构、神经连接方式，在他们眼中都是完美的模板，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会把你一个意外被丢弃的孩子带去实验室，他们希望观察你，研究你。＂
＂那么你呢？＂姜沫突然抬头，锐利地看向霍小暖，＂你在这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霍小暖的表情变得异常复杂。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姜沫。
月光勾勒出她瘦削的轮廓，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我母亲是首席研究员之一。＂霍小暖的声音忽然变得异常成熟，＂她发现了计划的真相后，试图阻止，但失败了。临终前，她将部分数据和警告植入我的意识中，用一种特殊的技术。＂
姜沫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你的精神疾病……＂
＂不是疾病，是防御机制。＂霍小暖转过身：＂我的意识被分割成碎片，以保护核心数据不被他们获取，现在我终于完成了整合。＂
姜沫感到一阵寒意。面前的霍小暖说话的方式、思考的逻辑，完全不像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更像是一个……经历过无数风雨的成年人。
如果可以，她宁愿晚一点查出真相，而霍小暖还是从前那个天真无邪的霍小暖。
＂你到底是谁？＂姜沫问道。
霍小暖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包含着太多姜沫看不懂的东西。＂我是霍小暖，但也不完全是，我承载着我母亲的记忆和知识，某种程度上，我是她的延续。＂
姜沫突然明白了什么，震惊地睁大眼睛：＂意识转移？他们真的做到了？＂
霍小暖点点头：＂技术上是可行的，但道德上……这是对人类尊严的彻底践踏。更不用说他们计划用这项技术做什么。＂
“那场爆炸案又是怎么回事？”姜沫呼吸有些沉重。
霍小暖低声道：“那的确是意外，没人愿意那场爆炸案发生，姐姐，虽然死了那么多人咋，但我还是不得不说，多亏了那场意外的实验室爆炸，否则，谁知道现在会如何呢？”
姜沫站起身，走到窗前与霍小暖并肩而立。
＂我母亲挑中了你。＂霍小暖说。
姜沫沉默着没有出声。
＂她早就看中了你，不是作为实验体，而是作为能够终结这一切的人。＂霍小暖轻声说，＂你有她所见过的最坚强的意志和最纯净的心灵，这是他们无法复制、无法控制的东西。＂
月光照在那枚小小的芯片上，反射出冰冷的光芒。
这些信息就连姜沫一时间也无法消化。
但一切却又有了合理的解释。
如果真的如霍小暖说的这样，那他们应该比她更着急才对。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打断了姜沫所有的思绪。
姜沫缓缓接起：“红罂？”
“是我。”红罂声音前所未有的冷凝：“那不是蛊虫，是毒。”
姜沫神色微冷：“你说，那不是蛊虫导致的？那我看到的虫子是什么？”
“假象。”红罂说：“我翻遍了所有的资料，按照你说的那种蛊虫，不可能只是晕厥恶心呕吐这么简单。”
姜沫声音出奇的平静：“我知道了。”
看来，这是他们给她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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