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听说你要结婚了
“我不同意。”谌晞挺直背脊，目光灼灼地直视着谌清棠。
“这个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谌清棠眼神锐利如刀，“你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嫁给陈辛澈为妻，二是后半辈子都关在这个密室里，想清楚。”
“一切听从夫人的安排。”陈辛澈向前一步，沉稳地开口，直接替谌晞做了选择。
他微微侧身，巧妙地隔开了谌晞与谌清棠针锋相对的视线，“离婚期还剩半个月，我会立刻安排人手操办。”
谌晞双唇微启，正要反驳，却被陈辛澈一个眼神硬生生截住了话头。
那眼神复杂，带着不容置疑的制止和一丝恳求。
沉重的密室门在谌清棠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外界。
确认人已走远，陈辛澈才转过身，面向谌晞，脸上刻意维持的平静被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取代。
“谌晞。”他声音低沉，带着探究，“嫁给我，真的就这样让你痛苦吗？”
他向前一步，试图捕捉她眼底的情绪。
“陈辛澈，我说过很多次。”谌晞避开他靠近的身体，冷冷地环视着这间囚笼般的密室，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我们可以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是相互扶持的亲人，但唯独做不了同床共枕的夫妻。”
她眼神锐利地转向他，“你真觉得，就凭这四面墙，能困得住我？”
“是，我知道困不住你。”陈辛澈坦然地点头，目光却紧紧锁住她的眼睛，“但是谌晞……”
他深吸一口气，抛出了致命的砝码，“徐夫人是绝不会允许你生下孟程骁的孩子的。”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谌晞脑中炸开。
她瞳孔猛地收缩，脸上血色瞬间褪尽，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巨大的震惊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才勉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你……你是怎么……”她声音干涩，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话刚出口，立刻意识到这是个愚蠢的问题。
几天前那突如其来的恶心反胃，毫无缘由的食欲不振……还有那迟迟未来的月事……所有的异常瞬间串联起来。
她和孟程骁之间，从来就没有过安全措施，意外中招是迟早的事。
周羽白替她做了检查，结果冰冷地证实了那个猜测——她怀孕了。
当时，陈辛瑶也在场。这个秘密，自然是从她那里泄露的。
“我当然知道。你想生下这个孩子，肯定有你的办法，我知道你总有办法。”
他太了解她骨子里的韧性和手段。
“但是，孩子呢？他/她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需要一个能堂堂正正走在阳光下的家。而不是像个见不得光的影子，一辈子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永远抬不起头。”
“陈辛澈。”谌晞打断他，声音带着压抑的痛楚，“你根本没必要这样委屈自己，更没必要把你的人生也赔进来。你值得更好的人，值得拥有完全属于你自己的、没有负担的人生！”
“委屈？”陈辛澈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唇角勾起一抹自嘲又苦涩的弧度，他抬手，用指腹极轻地抹过她眼角那点不易察觉的湿意，“你又怎么知道，娶你对我来说，不是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他眼神复杂，深处藏着难以言说的情愫，“谌晞，我答应你，这婚姻只是权宜之计。等一切尘埃落定，你想走，想留，想如何，我都依你，绝不纠缠。”
他顿了顿，声音放得更低，“我只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孩子，”陈辛澈的目光落在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眼神柔和了一瞬，“要喊我爸爸。”
他很快补充道：“就算只是认我做干爸，这要求……不过分吧？”
空气凝滞了片刻。
谌晞看着他眼中的坚定和那抹不易察觉的痛，又感受到小腹深处那个悄然存在、与她血脉相连的小生命。
冰冷的绝望感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窒息感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她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齿缝间挤出一个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好”字。
——
“孟程骁！”
“孟程骁！”
谢贺桉气喘吁吁地冲上楼，一把推开书房的门，声音带着火燎般的急切，“谌晞要嫁给陈辛澈了。”
“啪嗒！”
孟程骁手中的书应声砸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猛地抬起头，瞳孔骤然收缩，脸上血色尽褪，“你说什么？”
话音未落，孟程骁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到谢贺桉面前，一把狠狠揪住他的衣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神凌厉得吓人，“你再敢胡说八道一个字试试？”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谢贺桉奋力掰开他铁钳般的手，急促地喘了口气，眼神异常认真，“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不信你现在就去问你埋在四海会的眼线！千真万确！”
孟程骁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攥紧的拳头微微颤抖。
巨大的冲击让他一时失语。
“对了，现在四海会的新会长是陈辛澈，据说是徐夫人对她最近的所作所为不满，撤掉了她的会长一职。孟程骁，谌晞她爱的人是你，她肯定是被迫嫁给陈辛澈的。”
“他们的婚期就在明天。”谢贺桉紧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孟程骁，你还有机会！现在去，还来得及！”
孟程骁像是被这句话烫到，猛地掏出手机，指尖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飞快地按下一串早已刻入骨髓的数字。
短暂的等待音后，电话接通了。
“孟署长，有事吗？”
听筒里传来谌晞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带着一丝刻意的疏离。
孟程骁不知道，电话那端，谌晞握着手机的指关节用力到发白，几乎要将冰冷的机身捏碎，她用尽了全身力气才维持住这表面的平静。
“听……听说，”孟程骁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嘶哑紧绷，“你明天……要和陈辛澈结婚了，是真的吗？”
他死死攥着手机，掌心一片湿冷的汗，心脏狂跳着几乎要冲破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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