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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小九,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霍冬临看起来比昨晚更加憔悴,眼底带着血丝,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像是经历了一夜痛苦的挣扎。

他就那样站在那里,仿佛已经等了很久,周身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沉郁和执拗。

阮秋悦也看到了自家哥哥,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然和欣喜的神色。

她立刻松开挽着姜九梨的手,飞快地低声对姜九梨说,“小九,我哥肯定是来找你的,你们好好谈,我先回中心了!”

这些日子,她就希望哥哥和小九尽快和好。

说完,不等姜九梨反应,阮秋悦就朝着霍冬临使了个“加油”的眼色,快步离开了。

留下姜九梨和霍冬临,面对面站在空旷的路口。

空气仿佛瞬间凝滞。

姜九梨看着霍冬临,心里复杂的情绪还未平息。

此刻又见到他,心里更是五味杂陈,像打翻了调料铺子,酸甜苦辣咸混在一起,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她好不容易才下定的决心,筑起的心防,在看到他的这一刻,又开始隐隐动摇。

但她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心软。

她深吸一口气,率先打破了沉默,声音清冷,“霍团长,有事吗?如果没事,我先回去了。”

霍冬临向前走了几步,在她面前站定。

“小九,”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恳求,“我试过了......我试着说服自己,不要再来找你,不要再来打扰你......”

他的眼底充满了挣扎,“可是我做不到。我的心,不听我的。我控制不了它想见你。”

姜九梨听到这话,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泛起细密的酸疼。

她别开脸,不去看他那双盛满了痛苦和深情的眼睛,怕自己会沉溺进去。

“霍冬临,”她打断他,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放过我,还我清静,不可以吗?”

她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他:“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你说几句喜欢,我承认几句还有感情,就能解决的。”

“桑宁还在那里,你的责任和恩情还在那里,那是你永远也摆脱不掉的心魔。也是我们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这个道理,我以为你昨晚已经明白了。”

她的话像冰冷的锥子,扎在霍冬临的心上。

他知道她说的是事实,是他无法回避的残酷现实。

然而,这次霍冬临没有像昨晚那样被痛苦击垮,也没有沉默。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底透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我明白。正因为我明白,所以我今天才必须来找你。”霍冬临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小九,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会去跟桑宁说清楚,彻底说清楚。”

姜九梨微微一怔,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霍冬临继续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用力挤压出来,“我不会再拿自己的婚姻和感情去做补偿的筹码了。那样对她不公平,对我不公平,对你......更不公平!”

“恩情是恩情,感情是感情,我不能混为一谈,更不能因为恩情,就赌上我们三个人一辈子的幸福!”

他的表白如此直接,如此决绝,是姜九梨从未想过的。

她看着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坚定,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一股微弱的火苗似乎又要重新燃起。

可是......桑宁呢?

那个脆弱、偏执,会拿着剪刀以死相逼的桑宁呢?

姜九梨眼底刚刚泛起的一丝波澜,迅速平息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疲惫和不信。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涩弧度,“霍冬临,不要随便承诺。”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冰凌一样冷,“我也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承诺了。”

尤其是,以生命为赌注的承诺。

最后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但彼此都心知肚明。

霍冬临听出了她话里的不信任和潜台词。

他脸上掠过一丝痛楚,但没有退缩,反而上前一步,目光更加炽烈地锁住她,“我明白你的担心,小九。我知道桑宁可能会用极端的方式。但是,我不能因为她可能会伤害自己,就永远被她捆绑。”

“就永远放弃追求我自己幸福的权利!那样是懦弱,是逃避!”

“我可以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哪怕一辈子把她当做亲妹妹照顾都可以,但是我真的没办法娶她!”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语气郑重得如同宣誓,“小九,等我!”

姜九梨心头猛地一紧,怔怔地看着他。

“等我处理好桑宁的问题。”霍冬临的目光深邃如同夜空,“等我彻底把这件事解决好,等我能够毫无负担、清清楚楚地站在你面前的时候......”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个时候,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结婚”两个字,像惊雷一样在姜九梨耳边炸开。

震得她大脑一片空白,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停止了跳动,随即又疯狂地擂动起来。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霍冬临,看着他眼中那不容置疑的认真和深切的期盼。

他竟然......竟然直接提到了结婚?

在她已经彻底放弃,已经狠心将他推开之后?

一股巨大的悸动和茫然的情绪瞬间席卷了她。

答应他吗?

如果他真的能处理好桑宁的问题,如果他真的能挣脱那道德的枷锁......

她内心深处,难道不正是期盼着这一天吗?

可是,这个“如果”太沉重了。

答应他,岂不是等于默认了他必须去面对桑宁可能更加激烈的反抗,甚至是以生命为代价的威胁?

这无异于是她亲手将他推向了那个更加艰难、境地!

她怎么能这么做?

不答应吗?

可是,看着他痛苦而执着的眼神,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她心疼他。

她......依旧爱着他啊!

“小九,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霍冬临漆黑双眼盛满了痛苦和祈求。

姜九梨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挣扎和迷茫。

她该怎么办?

是相信他这一次,赌一个渺茫的未来?

还是再次狠心拒绝,彻底断了他的念想,也断了自己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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