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一夜决定一生

雁姿感到自己遭受了母亲无情的打击，但是她还是不能理解母亲的用心。她知道父亲因为沾了母亲的光被众宾客所抬举，将来会在觉氏集团里找到一个拥有实权的位置，再不会站在自己这一边反对母亲，她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孤独。

女人馆里张灯结彩，灯火辉煌，大街上，以及整个都市都在此起彼伏的爆竹鼎沸起来。来自各地的女主人们以及她们的孩子们挤满了女人馆的客厅，欢声笑语，香喷喷的炒货，厨房里沸腾的汤，天南地北的土特产，在那些没有回老家的美容院的技师培训中心的学员的高声尖叫中，一盘盘的端到了餐桌上。

无论是怎样灯火通明，无论各个房间里的灯是多么亮，雁姿所感觉到的只有一片黑暗，似乎只有熄灭了电灯，她才能看到一丝光明。

她黙黙的穿过人群，只这躲过这喧嚣的年三十夜的欢乐气氛。常家女主人也就是雁姿的姑姑见她心情沉重，拉着她的手让她别太紧张，连雁翎本人都没有这么紧张，还在新房里和大家说话，她这个做姐姐的干嘛这么紧张？别说是未来娘娘的新婚之夜，就算是普通年轻人的床戏都允许别人看，这算不得什么，赤身裸体的镜头电影里现在多得很。雁翎和钰吾的破处之夜也就是几个女主人看一下，又有什么了不起？况且这是一方风俗，有着千年的历史。女主人们是为了确保传人和娘娘结合议式的神圣，没有任何弄虚作假的成份，这此应该是值得的是应该付出的一部分。

常家女主人边给雁姿解释，边交雁姿拉到了新房的门口，高声叫道：“让开，让开，雁翎的姐姐给床戏压惊来了。”

众人们见雁姿坐到了床边不知如何是好，大家教她说，压床戏就是她自己先脱，然后再让妹妹脱，然后请妹夫上床，给妹夫脱衣，再请妹夫上马，送上一程。

在众女主人的怂恿指挥下，雁姿一样一样照办，钰吾刚上马就有女主人打开了新房的门，冲着客厅的人叫道：“快来看啦！传人上马啦！”

客厅的女人们听到喊声蜂拥而至，洞房里的几位女主人担心雁翎受惊堵在了门口，不让外面的人进房。被堵在外面的人挤不进来，后面的人干脆找来板凳站在上面看。

因为雁翎的事，雁姿不得不在汉沙再停留一天。她一清早就给丈夫打电话，家里居然没人接，雁姿感到纳闷，昨天他们全家包括吴俊明的姐姐姐夫都在家过年，这么早就没人了？雁姿烦躁了一天，不停的给婆婆家打电话，就是一直没人接听。吃了中饭客人们开始动身返程母亲对她说：“不用再打电话了，她也该返回了，到了青石就明白了一切。”

雁姿对母亲的故作高深很是反感，因为父亲小弟都有在场，她不便发作。立即动身赶往车站，临走时，母亲又对他说，回去后有什么事给店里打电话，她父亲可以帮一帮她，自己却帮不上她什么了。

她一直不明白母亲说这话有何用意，当她三点多钟赶回婆家时，还没上楼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哭喊声，心里为之一惊，但那是她不熟悉的声音，应该和她没什么关系，上了三楼才发现婆婆家门口围满了人，她的心顿时悬了起来，拼命挤过人墙，冲进了屋里。

眼前的一幕让她傻了眼，客厅里除了二位警察外，还有一个医务人员，而二间卧室的床上躺着五具尸体。吴俊明、公公、姐夫三人一间房，婆婆和吴俊明的姐姐一间房。吴俊明姐夫的母亲正搂着儿子嚎啕大哭。警察在问明了常雁姿的身份之后告诉她因为天气冷，门窗密封，发生了煤气中毒，五个大人已经全部死亡。她的小姑子正在医院抢救。她昨天去了汉沙，算是躲过一劫，不然是死是活真难以预料。现在他姐夫的父亲和妹妹守在医院，没有至亲的人在场，大家都不知该怎么办，是送往医院的太平间，还是在家里停尸设灵堂。有很多事要做也有很多事现在需要她这个吴家的儿媳妇拿定主意。

她从未遇到过死人的事，现在一死就是五个，她也不知该怎么办，她想起了母亲的话立刻给汉沙打电话，让在店里过节的父亲赶快回青石来帮她一把，并把这个噩耗告诉了母亲。

这个春节是怎么过的常雁姿一片茫然，整个丧事期间她都是浑浑噩噩，一切事情都行辛苦父亲去办，直到过了十七，她才开始想自己今后该怎么办，还有肚里将近四个月的孩子。对工作对未来对所有的一切她都心灰意冷，在父亲劝说下，刀子拎着包袱随父亲一起去汉沙。

因为父亲要在汉沙帮母亲做事，小弟读书读书生活无人照顾，也转学去了汉沙，母亲在汉沙租了一个三居室，一家人都迁居到了汉沙，雁翎住在女人馆，偶尔去一趟学校，她在学校的课程已经结束了，只等实习完回学校拿毕业证。父亲也委托了人要把青石的房子卖掉，打定主意要在汉沙买房，再不打算回那个伤心地。

在她的沉沦中，一切都在变化着。春天刚到母亲的第一家珠宝玉器店就开张了。那个叫易淑菁的女孩当了总经理，据说生意不错，很快有了第三家连锁店。尤腊梅的女人馆在汉沙一夜之间就冒出了五六家分店。还有打算继续增添分店。她一面培训乡下各家女主人送来的小女孩，一边将她们安排在这个分店里打工，钰吾的长海美容整形医院也开张了，院长副院长是靳雪妮和曹玉兰。据说是因为全国医疗改革试点，讪政府将原来居于市里专门为工业区服务的公费医疗的定点医院一分钱不要连同大块地皮送给了长海美容整形医院，并且还扶持性的给了二千万的无息贷款，唯一的条件就是养活这家年年亏损的医院职工，以及几十个退休的干部和职工。

正是因为这种发展模式，不用掏一分钱可以充分利用现有资源，钰吾决定将这种模式推广到周边县市地区，而母亲在租凭的新家里没住满三个月就买了一个四室两厅的新居，自己还学会了开车，收下了马来西亚觉氏集团送的一辆宝马车。

老人家觉得这种世界名牌太打眼，硬是用宝马换走了易淑萍的广本。让雁姿感觉变化最大的是雁翎，以前口口声声说不喜欢这个钰吾，现在是找着理由要乘钰吾的车，让他陪自己去学校，参加同学的Party。雁姿不止一次的问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她的理由很简单，自己的初夜给了他不能白给了，大家都知道这件呈，她也没脸嫁给别人，最终不是母亲出面警告她，钰吾工作很忙，不能因为她那点小事放下正事不办。钰吾也并不是她的老公，仅仅是为了钰吾这个宗族传人在碟谱上有一个清白正统的娘娘，才硬将她扯了进来，钰吾实际上已有了换过血的女人，除非她们愿意嫁人，否则就没有雁翎的机会。尤腊梅和易淑菁在族人的眼里都是钰吾的妾，现在只能有一个是合法的配偶。不然董事会也不会让易淑菁在董事会占一席之地，也不会让她出任珠宝玉器连锁店的总经理。而尤腊梅也不可能参加董事会，她的女儿露露也不会做美容整形医疗机构的财务总监。

因为易淑菁已经怀了孩子，只要雁翎能在钰吾这件事上让步，族人将感恩不尽，所以母亲希望雁翎急流勇退，不贪图荣华富贵，不争宠，具有牺牲精神，顾全大局，像尤腊梅一样对钰吾忠心耿耿，任劳任怨，没有一点不满的情绪。

常雁翎的回答是，那是不可能的。她绝不会让钰吾白睡了自己，她警告母亲别想干涉她的事，否则她会去告他强奸自己，她才不认什么宗族传人，什么董事长，他既然公开的睡了自己就要对自己负责任。别以为他们人多就想欺负自己，她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为此，母女俩争吵了两天，互不相让，金嘉荷没想到自己居然生下这个孽种，气得恨不能吐血。面对母女水火不容的架式，常雁姿和父亲一起劝说雁翎希望她就依了母亲。现在毕竟什么事都是母亲说了算，母亲作为觉氏的掌门人，家里人要维护母亲的权威，如果家里人都要造反，母亲在外面如何能指挥别人。

无论家人如何，雁翎都不同意自己退出，为什么尤腊梅和易淑菁不能退出，她们也没付出什么，得到的却很多，钰吾从认识她们起就一直在帮她们，现在开整形医院在努力帮更多的人，不能因为他帮肋了对方，对方就非要嫁给他，变成他的累赘，而自己不同，自己是清白的女孩，和钰吾是平等的，彼此之间不是因为施舍走到一起的。是正当的男女结合。发生过的事是不可改变的，没有理由让她退出。

母亲承认雁翎为之作出了牺牲，那是为了钰吾，为了宗族，也是为了他们常家，因为她的付出常家得到很多，她的弟弟进贵族学校，这个开支不是他们常家从胶所能支付的，她的父亲进了集团监事会，光拿钱没有任何责任。自己作为钰吾的代娘，不能为常家想得太多，不可霸占的太多，尤其是对他们三个人的关系上，不可以偏袒雁翎，自己做的每一件事大家的眼睛都盯着，不可以违背大家的意思。

母亲和家人为雁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雁翎还是坚决不让步，母亲最后不得不与她决裂，让她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但要想让自己同意她做钰吾的合法妻子，那是办不到的。最多可以做妾，有和钰吾同房的机会，让她自己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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