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章 你要是敢打掉孩子，我就一直亲你
第046章 你要是敢打掉孩子，我就一直亲你
商郁北拧了拧眉头，商老爷子离开后他还站在手术室门前。
目视着前方的手术室，他的心跳还是保持着刚才的速度，很快，快得让人烦躁。
不过是个孩子，想给他生孩子的女人多得是，他有什么好激动的？
偏偏心里的紧张只增不减，甚至连手心里攥着汗。
五分钟过后，手术室的门被打开，护士推着病床将人推出来。
商郁北迅速看过去，就看到白霜降脸色惨白，憔悴地躺在病床上。手收紧，心里似乎像是被什么扎过似的，微微有点刺。
长腿迈开，商郁北立刻追了上去。
病房里，将白霜降安置好后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了，医生护士纷纷离开，房间里只剩下商郁北和白霜降两个人。
白霜降现在还没醒，商郁北一个人也无聊。
公司一堆事等着他，可这里他也离不开，索性让陈格将文件都搬过来。
所以在陈格将资料送过来之前，商郁北没做任何事情可以做。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白霜降的床头。
看向安安静静的白霜降，他躁动的心似乎有些平静。
视线从白霜降的脸颊一点点向下移动，最终落在白霜降的腹部。商郁北喉结一滚，有种无法言说的暖流在身体里流窜，他伸出手，缓缓的，指尖碰触到白霜降的小腹，再然后，他整个大掌都贴在白霜降的肚皮上。
这里，孕育着他的孩子，从此以后他跟白霜降就真的成了血脉相连的夫妻，这种感觉很奇妙，也很新奇。
白霜降睁开眼，就看到商郁北的脸。
她一皱眉，立刻回想起他刚才对她做出的事情。
那是婚内强/暴。
她不再看商郁北，盯着天花板，她默默地想，婚内强/暴的证据该如何取得呢？如果有了这个证据，她就可以跟商郁北离婚了。
她那是什么眼神？商郁北皱着眉头，脸色冷沉，“不想看到我？”明明刚才还好好的，可白霜降轻而易举一个眼神就能让他暴躁！白霜降睫毛颤了两下，她不想跟他说话，可做人要有礼貌，“对。”她诚实地对商郁北说。
商郁北顿时觉得一股火气在胸口冲撞，“呵，不想看到我，想看到野男人？还是哪个小白脸？”
白霜降撑着胳膊坐起来，她说，“你为什么要管我这么多？”
商郁北一句‘你是我老婆’在嘴边尚未来得及说出口，白霜降已经抢了他的话，“我不想要你管我，我们离婚吧。”
商郁北正在给白霜降倒水，听到这句话，直接把水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你以为我想管你，谁给你的脸？”扔下这句话，他摔门离开。
白霜降咬了下嘴唇，阖下眸子，她不知道商郁北为什么忽然不离婚了，男人真怪。
……
梁锦年自己一个人吃饭吃得好好的，就看到商郁北气冲冲地回了公司。
他本来是打算跟商郁北汇报一下小K团队的具体进程来着，但看商郁北这副怒火朝天的样子，他暂且决定去避雷。
梁锦年就不是个能安静下来的性子，这附近跟舒墨然单身公寓距离挺近的，他开车，直接就过去了。
一进门，他就闻到一股喷香的骨头味道。
“卧槽？”梁锦年过来之前明明吃了饭的，突然就又饿了。
大摇大摆地走过去，梁锦年直接凑过去。
谁知，舒墨然把盖子一盖，看都不看他一眼，拎着保温盒走了，门口换鞋时，清冷地同他说，“走得时候帮我锁门。”
梁锦年眼睛转了转，“卧槽，你有情况啊？”厚着脸皮，梁锦年上了舒墨然的车，“你给谁做得啊？一会儿能介绍介绍吗？我想看看我三嫂究竟是何等大罗神仙。”
舒墨然觑了他一眼。
车子在警局门口停了下来，在舒墨然打算下车时，就看到文潇潇风风火火从警局出来，宁远跟在她身边，“你现在出息了是吧？姨妈要是知道你因为嫖娼进了局子，八成要被气过来。”
文潇潇现在不想跟宁远说话，因为这个人是商郁北舒墨然那一伙的，更直接一点，他是跟着舒墨然那狗东西混的。
“借您吉言呢。”
“别给我阴阳怪气的，墨然抓你那是对你好，酒吧里的男人干净吗你就随便睡？”
文潇潇快被宁远烦死了，“用他管，他谁啊？”停了两秒，又问，”诶对，舒墨然那狗货没动我朋友吧？”
“傻子？傻子没进来呢，老商自己扛回家处置了。”宁远对白霜降有点印象，那个打了三个男人还知错不改的小傻子嘛。
“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他全家也有自己的。骂完后文潇潇意识到不对劲，“你全家不是傻子，只有你是傻子。”
宁远跟文潇潇拼嘴皮子，那完全是天方夜谭的事情，气得一阵恼火，硬是回不上一句话。
“车钥匙大哥，麻烦快点。”文潇潇上了车，降下车窗，冲宁远伸出手。
宁远咬咬牙，将车钥匙扔进去。
文潇潇发动车子，喷了宁远一身汽车尾气。
“你这个臭丫头，你找死呢？”宁远无辜地挠挠头，他招她惹她了？为了个案子跑了一个月才回来，他一头雾水什么都不知道好吗？
梁锦年靠在椅座上，笑嘻嘻的，“这潇潇妹子真是个火辣辣的性子，挺好哈，还没见谁让宁远这么不爽呢，宁远女朋友啊？”
舒墨然的目光从绝尘而去的车上挪开，冷眼睨着梁锦年，“不会说话就闭嘴，宁远是她表哥。”
“哥们你很冲啊，你暗恋的人该不会是潇潇妹子吧？”梁锦年捂着嘴，一副发现大秘密的表情。
舒墨然下了车，将车钥匙扔给他，“白霜降在医院，把东西带过去。”
“医院？她怎么了？”梁锦年当即问道，语气里有点似有若无的紧张。
舒墨然深深地睨着他。
梁锦年立刻改口，“我不去，老商跟小傻子在冷战，我现在去给小傻子送东西可能会被老商送到非洲采矿，我拒绝。”
“不是给白霜降送。”
“啊？那给谁啊？”梁锦年脑子转了转，恍然大悟，“行了，懂了。”文潇潇肯定会去找白霜降啊，能给谁送，当然给人家心上人了。梁锦年啧啧两声。
文潇潇从警局出来直接打了白霜降的电话，得知白霜降在医院，她的确如舒墨然所料杀到了医院。
进了病房，她上上下下打量着白霜降，确定白霜降没有什么大事她眉头才舒展开。
“究竟怎么回事？怎么就进医院了？商郁北那个老东西对你做了什么？”文潇潇义愤填膺，把手上的苹果咬得咔擦咔嚓响。
白霜降没回答，她皱皱眉，“你去哪了？头发衣服怎么这么乱？”
说起这码事文潇潇就炸，“能去哪？妈的舒墨然那种混蛋，别落到我手里，否则看我不玩死他。那天晚上，他把我带到警局，一直关到现在！不仅如此，你知道那混蛋有多变态吗？他审判我的时候吃饭啊，鸡鸭鱼肉大吃大喝，你知道我吃啥吗？”白霜降摇摇头。
“青菜大米饭！”文潇潇一口气憋在那里，上不去下不来。
白霜降挑了挑嘴角，拍拍她的肩膀，“不生气了，一会儿我们出去吃饭。”
“我要吃酱香排骨，我要吃大盘鸡，我还要吃山药猪蹄。”文潇潇肚子紧跟着响了起来。
白霜降浅浅一笑，“你等我一下，我马上换衣服。”
文潇潇捂着脸，“啊啊啊从此以后我跟舒墨然势不两立，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梁锦年其实没跟文潇潇见过几次面，也不熟，就是整天逛柔情似水，微信联系比较多，他挺迫不及待看看舒墨然心上人的。
在白霜降病房外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梁锦年拎着保温盒进来，“晚上好啊妹妹们，吃饭吗？梁哥哥给你们晚饭了。”文潇潇现在特别饿，梁锦年保温箱里的东西好像很香的样子，她的眼神都直了。
“酱香排骨？”
*
白霜降不饿，加上不舒服，她坐在床上翻看手机，查一些离婚的案例。
床下茶几上，文潇潇和梁锦年对着啃骨头，啃得不亦乐乎。
“喂，你为什么来送饭？是不是看上我霜妹了？你多给我送两次，我给你牵牵线，你该知道我妹子要跟商郁北离婚了。”文潇潇压低声音说。
梁锦年一阵猛烈的咳嗽，差点被骨头呛着，“胡……胡说什么？”
文潇潇嗤了声，“胡说？那你眼睛别往那边看啊。”
梁锦年目光躲闪，“我看什么了？”文潇潇嗤了声，一心一意啃排骨。
梁锦年有点吃不下去东西，他朝白霜降那里又看了一眼，见她一脸从容，他又想起了前阵子游轮上的事情，就算被剪掉绳子扔到海里，她好像也是这副表情，平淡宁静，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让人挺……心疼的。
“砰砰砰——”
病房的门被敲响了，被应允后，医生推门进来。
是名和善的女医生。
白霜降放下手机，“你好。”
女医生笑了下，“还疼吗？”
白霜降说，“嗯。”
女医生叹了口气，“我给你开了药膏，勤快点擦着点。”转而一旁的梁锦年说，“男人一时爽，苦的都是女人。你是爽了，可小姑娘下面都被撕裂了。不是我吓唬你，你晚到十分钟孩子就保不住了。”
梁锦年头一次这么羞得慌，连脖子都是红的了，他咳咳两声，“医生，您误会了哈误会了，我不是……”
“我知道了。”商郁北脸色冷凉，清寡地站在门口，回复后，他手插兜，走到医生面前，从容地跟医生交谈。
文潇潇瞪大了眼睛，脑子里只剩下孩子两个字。
梁锦年尴尬地挠挠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白霜降根本不觉得刚才医生说的话有什么尴尬，也没将孩子这两个字放在心上，她的关注点在“撕裂”两个字上。
撕裂了，怪不得这么疼。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将单子拿到手，商郁北“婚内强/暴”的罪名就坐实了，她起诉离婚应该就成了。
医生起初是尴尬了点，但随着跟商郁北交谈下来，就冷静了。
将一些孕妇应该注意的事项交代给商郁北后，女医生便出去了。
商郁北这才看向梁锦年。
梁锦年立马站起身往外走，“小嫂子好好休息，给我生个大胖儿子啊。”
商郁北的脸色更难看了，刚才医生那句话他听得清清楚楚，本就不悦，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大胖儿子？”他沉沉开腔。
梁锦年赶紧笑，“干儿子。”
商郁北的脸色这才好转。
梁锦年这时候不敢拍老虎屁股，赶紧出了病房，等商郁北出来，梁锦年立马解释道，“刚才那医生纯属误会，另外我过来完全是舒墨然指使的，晚餐是舒墨然做给文潇潇的，他自己不好意思送，就借着探望小嫂子的名义送的，你别多想。”
商郁北依稀记得有次在酒吧，白霜降跟梁锦年玩得不错。
手猛地收紧，一股烦躁顿时升了起来，“她勾引你？”
他这话说得突然又突兀，梁锦年顿了两秒，觉得商郁北这话有点刺耳，“完全没那事，她都没搭理我，全程都是我跟文潇潇在讲话的，而且我带的东西他都不吃。”白霜降对他完全没意思，哪里来得勾引？
商郁北愈发不爽，“你这是在遗憾什么？”
梁锦年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姿态，他逼视着商郁北，“你这吃醋的阵仗太大了，喜欢人家就直说，动感情了就动了，反正是你老婆也没人会嘲笑你，何必说些侮辱人的话。”商郁北瞳孔一紧。
“我先走了，放心好了，我顶多是个妇女之友，这世界上美女太多，等着我一朵朵采摘，我神经病吗看上兄弟妻子？”梁锦年握着拳头，顶了顶商郁北的肩膀，“走啦。我跟你说得话你好好想想，别等失去了再后悔，夫妻之间承认喜欢没什么的。”
商郁北靠在墙壁上，抽出一根烟，正要点燃才记起这是在医院，又将香烟收了起来。
喜欢？
那是什么感觉？
他喜欢白霜降？怎么可能呢？他喜欢一个诡计多端的脏女人？
商郁北觉得梁锦年的话很好笑，他对白霜降，不过就是因为她是他孩子的妈而已。
这样想着，商郁北眉头逐渐舒展，病房门前，他正要开门，忽然想起方才梁锦年说的话，他说他带来的东西白霜降没吃，所以白霜降是没吃晚饭？
……
病房内。
白霜降仔细想好后，下了床，忍着下身的痛意，急急忙忙往外走。
文潇潇立马跟上她，“去哪儿？”
白霜降站定，“我想去要片子。”
文潇潇：“啊？什么片子？”
“医生说我下面撕裂了，肯定是拍了片子的，就算没有片子，也有病例之类。”白霜降说得一本正经，脸不红心不跳。
倒是把文潇潇给弄得连脖子都红了，“姐们，咱们能不能委婉一点。”
白霜降冲她眨眨眼，仿佛在说‘这有什么的’。知道她跟常人有异，文潇潇也不纠结这里，她问，“为什么要弄这个啊？”
白霜降说，“当然是为了离婚。”她不能跟商郁北在一起了，真的好疼，全身上下都疼，而且最近心脏疼的次数更多了。
“可孩子怎么办？”文潇潇低下头，温柔地看向白霜降的肚子，伸手轻轻碰了一下，声音带了几分柔情，“我妈妈跟我爸离过一次婚，单亲家庭的孩子一般会自卑，性格方面也有缺陷。”顿了两秒，文潇潇抬起头，神色怅然，“当然，这只是其中一部分人，很多人还是好好的，但像我，就没有那么幸运，我是单亲家庭下产生的悲剧。”
白霜降这才将孩子的事情真的放在心上，这一刻，她才恍然，她怀孕了，肚子里揣了个娃娃，以后会鼓成大西瓜，大西瓜生出来后便变成粘着她的至亲。
白霜降产生了一丝动容。但一想到商郁北的坏，她眼中的光又消失了，“那我可以不要这个孩子吗？”
文潇潇倒是一愣，她以为白霜降会想要这个孩子，没想到她这么决绝，能让一个渴望亲人的“小傻子”想要打掉最亲的亲人，商郁北这是做了多少十恶不赦的事情？
“也可以啦。”
“你说什么？”
文潇潇的声音被一道冷沉的声音压住。
文潇潇被商郁北冷硬的声音吓了一跳，猛地朝他看过去，发现商郁北脸上没有一点的表情，眼神极致的冰冷，像是一把刀子，想要把人跟剐了似的。
“文小姐，警局呆够了，就请尽快回去休息吧。”商郁北一步步走进，对文潇潇下了逐客令。
商郁北的瞳眸内散发着冰冷，文潇潇被盯得头皮发麻，咽了口唾沫，她挺起胸脯，“我……我精力充沛，你管……管我啊？”
“看来文小姐是需要令尊把你领回家。”商郁北半勾着嘴角，讥讽地嗤笑。
“商郁北，你！”文潇潇顿时瞪大了眼睛。
白霜降拍拍文潇潇的手臂，“潇潇，你回去吧。”
“可你？”文潇潇终究不放心。
“我没事的。”白霜降一脸从容，丝毫没带怕的。
商郁北看向她，她这副冷淡的样子令他胸口不适。
也没管文潇潇了，商郁北抓住白霜降的手臂，将人拉入了房间。
将手里拎着的粥和小菜放在柜子上，他将白霜降箍在胸口和墙壁之间，一双深眸牢牢地锁住她。“你想对我的孩子做什么？”他咬着牙问。
白霜降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想打掉。”
“你再说一遍。”
“我想打……唔……”
白霜降听话地再次复述，但只说了两个字，便被商郁北吻住。
商郁北一开始仅仅只是想堵住白霜降的嘴，到后来，他撬开她的牙关一点点深入。
唇舌相依，顷刻间，商郁北感觉他身上的暴躁被一双柔柔的手给抚平，他竟然觉得亲吻白霜降是一件异常甜美的事情。
他的心砰砰跳了两下。
“闭眼。”感觉到有一道目光始终盯着他，商郁北拧眉，睁开眼。
入目便是白霜降干净的眼睛。
她的眼睛很亮，很好看，但却过于干净了，仿佛刚才仅仅只是他一个人的沉沦，商郁北喉结一滚，抬手遮住白霜降的眼睛。
“嘶——”
商郁北要继续时，舌尖被咬住了。
剑眉一拧，冷峻的脸上浮现一抹错愕，他松开白霜降，捂着嘴，“白霜降！”
白霜降盯着他，“我不想让你亲我。”
“你要是敢打掉孩子，我就一直亲你。”说完这句话商郁北怔了怔，薄唇紧抿，拉成一条细长的弧线，他简直是被白霜降给气糊涂了，居然会说出这么油腻的话，真是够恶心的。
白霜降扫了他一眼，“你好幼稚。”
说完，她低下头，坐在病床上，闷闷地低下头。
商郁北看向她，发现她神色寡淡，乖乖巧巧的，但仔细瞧着，她给他一种很寂寞的感觉。心口被敲了下。
商郁北忽然想起老爷子说的话，老爷子说白霜降情商太低，某些认知跟正常人不一样，从某种意义上说的确是个傻子。
商郁北将两个人相处以来的事情拿出来捋了捋，白霜降某些方面跟正常人的确不一样。
欺负一个小傻子，商郁北觉得很失水准。
“我给你买了饭，赶紧吃了。”商郁北说，说完后，他又觉得不妥，添了一句，“别饿着我闺女。”他想要个小公主，像……笙歌那样的小公主。
白霜降别过头，不搭理他，“我想跟你离婚。”低着头，她开口。
商郁北正在将买来的粥倒出来，白霜降的声音传入他耳中，他动作一僵，如同被上了发条，突然就不动了。
“不可能，我闺女不可能没妈。”“那就打掉她。”
商郁北竟产生了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意，心脏被一把尖锐的利刃扎进去，又迅速被拔了出来。
“你可以试试看，哪个医生敢把我商郁北的种给打掉。或者说，你姐姐和你的情夫能不能承受我的惩罚。”商郁北倒好了粥和小菜，擦了擦手，阔步离开了房间。
出了病房，商郁北的情绪就控制不住了，眼睛发红，面颊紧绷，他去医院地下车库提了车，直接冲了出去。
没去喝酒，他去赛车了。
早年他玩得过火，也玩车，别墅一楼有专门的房间用来摆放他赛车的奖牌。
放弃赛车是因为病情加重，控制不住暴躁，再赛车容易出事。
细细想来，他有三年没碰赛车了。
今天是个例外。心里密密麻麻的刺痛，他还是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简单的一句话竟然能成为利刃，刺得人心痛。
车速飙到极致，商郁北享受这种急速的快感。
抵达终点时，他拧眉闭着眼，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往下掉，商郁北重重地吐了口气，向后倚靠在椅座上。
极致的速度，心跳也升到最快，很爽很刺激，但也是濒临死亡的爽。
缓了好久，商郁北的心跳才恢复平静。
“帅哥，再玩一局呗？”有女人摘下头盔，敲了敲商郁北的车窗。
商郁北脑海里蹦出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他有老婆有孩子，得惜命。
很神奇了。
商郁北太阳穴跳个不停，他握住方向盘，“操。”
没搭理女人，商郁北开车离开了。
不知不觉间，他的车开往了海港。
下了车，商郁北在海边站了许久。冰冷的寒风呼啸而过，刺得人脸疼，寒风卷起海浪，海浪一个比一个高，大概能有十个白霜降那么高。
再次站在这里，商郁北才意识到，白霜降说过的那句，她死过一次了，是真的。
那条命，真的是捡回来的。
……
商郁北离开后，程非臣嗤了声，将腿搭放在车台上，他叼着烟，一脸邪气，“这位老兄是意识到错误了？”
白司霆眯起眼，没说话。
“喂，意识到错误，再相处一阵，老商可就意识到自己喜欢霜妹了。现在这副死不承认的架势就不放手不离婚了，真敢承认自己感情了，你怎么办？”程非臣歪着头问白司霆。
白司霆扬了扬嘴角，“我很期待商先生承认喜欢霜霜那一天。”
“你变态啊？我可告诉你，我听说霜妹怀孕了。”
“哦，然后？”白司霆冲程非臣挑眉。
程非臣摇摇头，翻了个白眼，“你是个傻子吗？就算你以后把霜妹弄到手，你打算给商郁北养孩子？”
白司霆缓缓地吐了口烟雾，他慢悠悠地说，“幻想一下，商郁北自己亲手打掉他的孩子，爽不爽？”说完，他自己笑了起来。
程非臣都觉得这笑声有些不寒而栗。
他觉得经过他坐牢这三年，白司霆比之前更变态了。
……商郁北回到病房，白霜降已经睡着了。
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极其没有安全感地不断收缩着。
商郁北皱了皱眉，去浴室简单冲洗一番，他上床将白霜降环在胸口。
“商哥哥，你怎么对我这么坏？”
怀抱里传来一声小声的呢喃。
商郁北许久没听到白霜降喊他“商哥哥”，他身体僵住，心跳得又快了起来。
以为白霜降醒了，他低头往下看。
却发现人还在睡，不过是睡得不安分，又细又长的睫毛上挂着一颗颗泪珠，看起来又娇又软，像个瓷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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