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故人相遇
那日殿中,夫子、鸿祖等人被魔祖用七彩超脱锁链捆绑至万象神宫中,为天域巨头的暗黑分身术大成献出生命,但夫子临死前将部分从紫皇脑中得到的信息传给无心将军,由他告诉众人,地藏菩萨等人知晓杨凡的崛起,惊喜交加。
同时他们也知道阿弥陀佛等人不曾陨落,被镇压在黑暗之地,于是考量目前形势。
就在这时,九州城上空出现七彩晶石,密密麻麻的文字记载次宇宙和主宇宙的秘密,力尊想起真界第一次降临沉寂之海深处,也得到类似的启示,有一条通往沉寂之海深处的神秘小径,它或许真是一个大机缘,谁能走到尽头,就有能迈入至尊,或者更强。
于是一众强者,天之骄子出发。
最强者莫过于地藏菩萨了,阿弥陀佛消失的岁月里他担任代理佛,尽职尽责。
上行下效,从地藏菩萨进入通道的那天开始,就有越来越多的强者去闯荡,希望得到大机缘,其中就有陈华!
陈华是杨凡的表弟,他的父亲陈雍是陈琴的大哥,也就是陈氏家族的家主,当初杨忠在魔域闯下赫赫威名,在鼎盛时期更是占据魔域大半领土,兵临魔都城下,杨凡就像魔域太子般,地位要比陈华高的多,引得陈华暗中嫉妒。
杨忠战败,驱魔大军覆灭后,杨凡如丧家之犬,地位一落千丈,陈华变相侮辱杨凡,试图证明自己比他强。
后来杨凡厚积薄发,崛起速度之惊人让他望尘莫及,令他心灰意冷,满目仓皇,若非父亲陈雍开导,可能他就一蹶不振了。
杨凡没有找他秋后算账,令他心怀愧疚,也有一丝释然,是啊,自己没必要、也没资格寻求他的原谅,自己就是个失败者,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当初陈华是水千琴的忠实追求者,时间久长后就释然了,结婚了,有很多子嗣,多少代重孙子都出世了,他感觉自己老了,可是忽然间,听无心将军把杨凡的辉煌事迹道来,心中竟有了热血的感觉,想要拼搏一次!
陈华修行千万年迈入神帝巅峰,这速度不慢,相反还很快,可以被称作妖孽了,大圣境界指日可待,他也颇为得意。
只是他也有争强好胜之心。
当初的同辈人中,有很多人抵达更高的层次,比如大势至菩萨孔望、雪山神女赵蒙、百变神君宫凤楼、刀皇皇初平、枪圣沈羲和小将军萧衍,他们都是大圣境界,有望更上一层楼。
妖圣白辉和根本佛东户季子更是迈入祖境!
他想追赶,却感觉乏力,难以追上。
本来他已放弃,就这样吧,但在得知杨凡斩杀祖境后,他心神大乱,有种茫然的感觉,自己是有多不如他啊?
争强好胜之心涌现,就算神秘小径会死人,他也要去闯一闯!
陈华有想过,假如有相遇的一天,他以神帝境界站在杨凡面前,会不会矮一头呢?其实这没什么,毕竟杨凡是真的妖孽,他能忍受,但不能忍受自己的堕落、自满,没有努力!
所以,他要拼!
通往沉寂之海深处的神秘小径很好找,就在头顶天空,只要不断飞行,总会遇到的,但也要看运气,因为神秘小径的入口是不断移动的,你可能飞半天就看到,也可能大半月后才能遇见。
那一日,陈华和家人告别,飞向高空。
同是神帝境界的陈雍站在高山之巅,望着陈华渐行渐远,只剩下一个黑点的背影,嘴角勾起骄傲的弧度,轻声道:“华儿,为父一直都相信你能坚持下去的啊!去争吧!去搏吧!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当初陈华欺负杨凡,陈雍没有阻止,他要做姿态给魔帝看,让魔帝放过杨凡,但对陈华的疏于教导让他性格扭曲,不够沉稳,容易犯错,差点误入歧途,因此在杨凡崛起后,他心怀愧疚,曾和陈华促膝长谈,有一句话令陈华恢复信心,找到自我。
“你是我儿子,我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呢?”
神秘小径内。
陈华发现这条路比想象中的难得多,内部有很多岔口供你选择,而你并不知道自己选的对不对,唯有继续前行,不能转身,因为你每踏出一步,之前走过的路就消失了,不管你怎么走,身后都有一堵黑色的墙。
意志不够坚定的人,在小径中走上千年可能就疯了,走火入魔了。
因为这堵墙变成魔障盘旋心间,将他扯入死亡的道路。
神秘小径中的时间流速和外界大不同,忽而快,忽而慢,当事人感觉不到,却十分不安,仿佛过去千百万年了……
而就在这千百万年里,陈华没有遭遇一次危险,没有特殊的生物攻击,也看不到别的生灵,好像考验就是走路,但这条路似乎永远都没有尽头。
让人绝望。
“嘶嘶嘶~~~”
在寂寞中行走,心底难熬的陈华听到一阵特殊而诡异的响声,刺耳尖锐,仿佛一柄柄锋利的小剑钻入脑海,四处翻滚,让他涌出呕吐的感觉,额头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停下脚步眺望前往,试图发现不正常的地方,奈何没有丝毫异常。
不对!
他瞳孔骤缩,因为他发现这刺耳的声音似乎是从身后传来的!
呼——
没有丝毫犹豫,他不曾立马转身,而是快步冲向前,趁机侧头看去,脸色惊骇,夹杂着一丝苍白,入目眼帘,原本横在身后千百万年的黑乎乎墙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数不清数量的灰色小蛇,三角形的蛇头,两眼之间有一颗紫红色的毒瘤,通体灰白色,有的蛇身上还有碧绿斑纹,看一眼就头皮发麻,直觉告诉陈华,这些毒蛇的毒液是致命的,一旦被咬中,必死无疑!
只是匆匆一瞥,他就明白怎么做了,加快前进,不做丝毫停留,否则被蛇群赶上就糟了,然而他速度变快,蛇群的速度也丝毫不慢,丝丝声越来越大,似乎在蛇群中还隐藏着一头更为恐怖的庞然大物,蛇群是被这恐怖生物推着前行的!
终于,他被追上了。
嗤嗤嗤!
陈华不再躲避,挥动长剑击杀毒蛇,将身周舞的滴水不漏,又有领域压制,一时间倒也安全,然而他明白,如果天真的保持乐观,维持现状的话,估计活不过三天,因为他发现蛇群的力量在慢慢增加,幅度很低,但随着时间延长,自己将越来越不是对手。
“该怎么办呢?”
陈华神情凝重,平静目光中有睿智,他在寻找蛇群的破绽,在思索这是不是考验,如果是考验,考验的又是什么?
杨凡击杀魔帝,一统魔域后,陈华带领家族子弟进行重建工作,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展露出惊人的管理天赋,说明他的大局观还是不错的。
“我踏上这条路是为了什么?”陈华扪心自问,最终得到一个答案:“为了变强!蛇群和变强有什么关系呢?毒蛇代表恐惧、恶心,常人躲之不及……”
他思绪翻飞,忽然瞳孔骤缩,难以置信道:“莫非是要我送死?修行路是一条寻死之路,不畏死,不恐惧,才能走的高远?”
他觉得这个推断过于匪夷所思,但直觉告诉他:是真的!
不同人走这条路会有不同的考验,他陈华归根究底还是畏死的,没有经历多少危险,除了小时候遭遇挫折,以后便一帆风顺。
行走千万年是对他意志的磨炼,投身蛇窟是对死亡的无惧,对修行的坚持?
“算了,拼了!”
陈华一咬牙,冲入蛇群中,刹那间被万千毒蛇包裹,就在毒蛇张开嘴巴,露出獠牙,即将咬下的时候,蛇群静止不动了。
“嗯?”
陈华睁开眼,看见这一幕脸色大喜道:“我猜对了?”
嗤嗤嗤——
蛇群快速朝两边退去,露出一条通道来,陈华眉宇间有得意,沿着通道向前,在他看来,自己通过最初的考验了?
蛇群的尽头是巨大山洞,有一条百米长的灰白大蛇盘绕在那,见陈华过来,三角蛇眼露出玩味的目光。
“晚辈陈华,参见前辈。”
“刚才为何放弃抵抗?”巨蛇笑眯眯道。
陈华心道自己猜对了,慨然道:“修行路当悍不畏死,这条路就如毒蛇覆盖的曲折小径,随时都有危险,唯有不畏生死,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巨蛇恍然道:“有此觉悟,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多谢前辈夸奖!”
“只是……”巨蛇发出刺耳的笑声道:“但这你是小聪明,蛇群本来就是要杀你的!”
“怎,怎么可能!”陈华惊骇道:“蛇群不动,不是代表我通过考验吗?”
“谁告诉你的?”
巨蛇问了一句,陈华登时身体僵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是啊,谁告诉自己的?都是自己猜测的!
“那,那蛇群为何静止不动,不吃我?”
“哈哈哈!”巨蛇兴奋的扭曲庞大蛇身,滑稽般笑道:“你个大傻叉,我是看你本来打得好好的,却突然放弃抵抗,心里好奇,想听你解释的,看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陈华面如死灰。
呼——
巨蛇动了,像一柄利剑呼啸而来,张开血盆大口,要将陈华吞入腹中,而陈华躲无可躲,退无可退,周围全是蛇群。
莫非,就这么死了吗?
嗤!
一道雪白的刀光从蛇群里涌出,斩碎数万毒蛇,擦过陈华身侧,迎着巨蛇划去,沿着它的口腔而过,把巨蛇划成两截,鲜血横流,瞬间铺满整个山洞。
“修行路是很危险,是需要无畏的勇气,不怕死的精神,但对死亡的无惧是建立在你努力过,激发所有潜力后的,唯有拼尽全一搏,成功了,才能在修行路上更进一步。”一道温和的声音在陈华背后响起:“好好想想,你刚才真的没有余力了吗?不曾拼到最后一步,最后一滴血,就不要想着去死,这不对,也不是正道。”
这道声音让陈华恍然大悟,而且很熟悉,仿佛日日夜夜在脑海回绕,忽然他身躯一震,缓缓转身,看着来人,一身素白衣衫的青年,苦笑道:“是你啊!”
杨凡笑道:“不欢迎吗?”
陈华一怔,看他的目光很复杂,直言道:“不欢迎,但是看见你很高兴。”接着停顿一下,释然道:“我不如你。”
嗡嗡~~
他像是明白了什么,盘坐而下,开始破境——圣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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