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故地重游
（106）故地重游
三天后，张公公如约来到牡丹楼，要了牡丹阁，等待李一白。
牡丹楼本是风月场所，他做为一名太监，是不适合来这种地方的，不过李一白既然约他在这里见面，他也只得穿了便衣，过来赴约。
牡丹楼依然花团锦簇，生意兴隆。女的妖媚，男的放荡，虽然是在天子脚下，但因这里出了个玲珑，出了个太子妃，虽然是西凉国的太子妃。那些达官贵人，乱荡公子们，都喜欢来这里寻欢作乐。那些漂亮小姐们，要卖身牡丹楼也是她们最向往的地方。
李一白慢腾腾地走进牡丹楼，他的相貌实在太丑，以至那些卖笑的姑娘都要掩面而退。李一白也不在意，他曾是这里的常客，这里的姑娘们，他个个都记得，谁胖谁瘦，谁温柔谁泼辣。甚至，连她们这里几位当红姑娘们身上的香气，他也分得很清楚。闭着眼都能猜得出她们的名字。
今天，他不是来做乐的，他是来办正事的。
办正事，在这种风月场所办最保险。
他视若无睹地穿过那些姑娘们，径直朝牡丹阁走去。这里的每一个角落，他都熟悉得象自己家里，只是因为，这里有过他的玲珑。
每次来牡丹楼，都晃如昨天，昨天，他和他的玲珑，在这里相识，相知。这里的每一个角落，似乎都有着玲珑的影子。
推开房门，他看到了正着急等待的张公公，他今天很低调地穿了件黑色长袍，带了个黑色帽子，连靴子都是黑色，整个一个锦衣卫的打扮。
李一白想笑，让他来这种地方，真是为难他了。
“来，请坐。”张公公一见到李一白，连忙客气地让坐。
有丫环奉上茶来。张公公一挥手，说道：“在门外挂个请勿打扰的牌子。”
“是。”穿粉衣的丫环悄声退出。
“太子在哪？”张公公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的事你打听得怎样了？”李一白端起茶，优雅地喝了一口，问道。
“我问到了一些眉目，那个鬼夫人的儿子是被一个叫杜三娘的抱走了，那杜三娘一直在京城卖菜，不过我认为没那么简单，她一定是鬼夫人的内线。”张公公说道。
“杜三娘？”李一白沉吟着，他对江湖上的人知道得很少，如果杜三娘真是鬼夫人的人，那鬼夫人为什么没有对自己提起过她？
“这个杜三娘的公开身份是京城的一个普通卖菜农妇。不过，她在京城住了一段时间，肯定有人知道她的面相，我叫人去找那些认识她的人，将她的像画出来。然后再叫锦衣卫去找她，不过，五十年了，也许，她早就不在人世了。”张公公说道。
“你可以将画好的像交给我和你的锦衣卫，但不要贴出去。免得打草惊蛇。无论生死。我只要结果。”李一白说。
“好，太子在哪，现在先生可以告诉我了吧？”张公公着急地说。
“你明天将画像带来我再告诉你。”李一白说完，对外面叫道：“来人。”
“客官有何吩咐？”粉衣丫头应声而入。
“将你们这里的招牌姑娘叫来陪爷喝酒。”李一白大大咧咧地说。
“先生，你先行乐，我告辞了，去办正事。”张公公连忙起身说。
“好说，好说。”李一白哈哈大笑。他心知这是赶张公公走的最好手段。“爷，我们这里的红姑娘都要预约的。”粉衣丫环小心翼翼地说。
“什么预约，是怕我没钱付吗？”李一白心中郁闷，寻找玲珑没有头绪，大仇也不能报，十万人马被马雄的三万人马打了个落花流水，刚解了皇后的化骨粉毒，又被种上了鬼夫人的无名毒，自己毁了家，毁了前途，都是为了玲玲，可是，现在竟然连她的一点音信都没有。因此，也没什么好声气。
“不是，不是。”小丫环连连摇头道。
“那就叫蝶儿过来陪大爷喝酒。”李一白怒道。
蝶儿是牡丹楼的一号红妓，那些王孙公子们要见她，也得排着队等候，哪是什么人想见就能见到的。李一白很清楚，但他依然要见。他只是内心寂寞得紧，想找个人发泄一下。
“这，这。。。。。。”小丫头支支吾吾。“滚。”李一白喝道。
“是。”小丫头急急忙忙跑出去，找老板杨嬷嬷去了。
“哟，这位爷，我们蝶儿姑娘现在正在陪一位重要的客人，分不出身，还请爷多多担待。”不一会，杨嬷嬷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赔礼说。
“重要客人？谁？”李一白冷笑道。在他眼里，除了玲玲，谁都不重要。
“这，老身不方便公开客人的身份。”杨嬷嬷还是陪着笑脸说：“要不，老身去叫几位其它的漂亮姑娘来陪大爷你开心？”
“叫蝶儿来。”李一白双手微一用力，手中的茶杯立即碎为粉末。
“爷真是好功夫。”杨嬷嬷也是见过场面的人，内心虽然慌乱，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说：“老身这就去通报蝶儿姑娘，不过，那客人放不放人，可不是老身说了算。”“我等着。”李一白冷冷地说。
现在，没人能认出他，他在雨国什么也不是了，在雨国人的闲聊中，他李一白只是个风流公子，告吃皇后软饭的小白脸。那些，他就要在雨国挑起是非，让那些笑话他的雨国人知道他的厉害。
杨嬷嬷急匆匆跑去蝶儿那边，临近蝶儿的房间时，她听到里面有琴声传出。显然，蝶儿正在为客人弹琴。这个时候，她是不能去打搅的。可是，一想起李一白手中的茶杯粉末。她就觉得自己的命比钱重要。
杨嬷嬷在房门外徘徊了一会，终于鼓起勇气，轻敲蝶儿房门。
“谁？”客人不高兴地问。
“咳，是我。”杨嬷嬷厚着脸皮，将房门推开一知缝说。
“杨嬷嬷？是金子不够吗？”房中的客人，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二十来岁的年纪，手中拿着一把折扇，目露精光，一脸不高兴地问。
“不是，左公子，是牡丹阁有一位大爷，非要蝶儿陪他喝酒，老身一推再推，可是，他，他竟然将手中的茶杯轻轻这么一捏，那茶杯就成了粉末，老身，实在，实在没办法。”
“哦。”左公子面带惊异，这人能在轻轻将茶杯捏成粉末，武功实在深不可测，只怕是和师叔的武功不相上下。现在，师叔那边也正在招蓦天下英豪，不如前去见见。说不定，这人对自己有用。想到此，就说：“蝶儿姑娘，请稍候，我去去就来。”
蝶儿并未停止弹琴，头也不抬地说：“公子请便。”
那左公子随着杨嬷嬷来到牡丹阁。抬眼扫了一眼李一白丑陋的容颜，说道：“阁下第一次来牡丹楼吧，对牡丹楼的规矩好象不懂，不过不要紧，在下教你一教。”说完，出手如电，手中折扇直射李一白双目。
李一白一招长虹贯日，身子上窜，避过左公子的折扇，同时左手向前，一招海底捞月，抢夺左公子手中折扇。冷笑道：“这牡丹楼的规矩，今天得改一改了。”
左公子大吃一惊，只觉一股压力迎面扑来，他拼尽全力，堪堪避过李一白的左手，保住折扇，然而左肩白衣已被李一白撕去一块。露出里面的胳膊。
“撕衣手？！”左公子大惊，跳到一边，说道：“在下甘拜下风。将蝶儿姑娘送上。只是，在下想请教先生尊姓大名，回去后也好向师叔请教阁下的精妙武功。”
“你师叔是谁？”李一白问道，这一路来，他撕别人衣服，从未失手过，看来鬼夫人的武功真的不是吹的。这年轻人的功夫已经很厉害，刚才如果不是自己变招快，只快双眼已盲，他要去问他师叔，那他师叔一定比他更厉害了。“我师叔是天下第一剑仲秋先生。”左公子恭敬地说。
原来是他，怪不得这少年手法凌厉，内力深厚。李一白心中暗想，一直听说天下第一剑是邪教副教主，自己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去邪教见识见识。上次在木琴山虽在见过仲秋先生，自己一心牵挂玲玲，倒忽略了他，这次，上紫云山，好好和他聊聊，也许能打听到杜三娘的一点消息。
“请问先生高姓大名。”左公子见李一白沉呤不语，对师叔的名头也没有面露仰慕之情，不由微微有点生气。
“天下第一剑，久仰，久仰。”李一白接过话题说。
“先生认识我师叔？”左公子见李一白语气中对师叔还是蛮尊重的，心情又好了起来，换了语气道。
“见过一面。”李一白敷衍道：“不知令师叔可在紫云山？”“在，先生如果要见我师叔，我可以为先生带路。”左公子兴奋地说。
“多谢公子。”李一白说道：“公子既然是仲秋先生师侄，那蝶儿姑娘还是别过来了。我有事，先走一步，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在这里见。”
“多谢先生成全。”左公子抱拳道。
再抬头，李一白已不见踪影。
那杨嬷嬷刚才见他们二个出手，早吓得躲到屏风后了，这会儿才出来，说道：“左公子，他真走了？”
“走了。”左公子好心情地向蝶儿的房间走去。
李一白离开了牡丹楼，独自一人来一小河边，坐到那堆玲珑捡起的小石堆上，倚着他和玲珑亲手栽的柳树，看着静静的河水，思绪万千。
玲玲，你到底在哪？十一年了，现在，我有能力保护你了，你却失踪了。难道，上天真的不成全我们吗？真的要让我们今生今世，都不能再见一面吗？
起风了，那微凉的夜风，吹争皱了一河的静水，也吹皱了李一白满腔的心事。
明天，明天去紫云山，等候他的，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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