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欢喜，离去
（140）欢喜，离去
纳兰皇后似乎是蓄意羞辱雨傲，明知他已是心如死灰，依然使尽手段，让他难过。
在这个过程中，纳兰皇后没有得到快乐，得到的，只是发泄，雨傲没有得到快乐，得到的，只是羞辱。
雨傲将嘴唇咬出血来。他恨不得马上去死。
一个堂堂的雨国皇帝，竟被自己的女人，玩弄小丑般玩弄于手掌。
但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不想再费口舌。
对清妃说话，对他已没有有任何意义。
只是，他不甘心。在临死前，他想让纳兰皇后的心也彻彻底底地痛一回，刻骨铭心地痛一回。
当一切完事后。纳兰皇后从雨傲身上滚下，直挺挺地躺在他身边。
冷冷地说：等我穿完御衣，你自己将桌上的茶喝了。
雨傲没了出声。他知道，这个结果一定会来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恨你吗？
我跟了你近二十年，只有刚开始那三年，你对我好，而且，这种好，是建立在凌云的身上的，如果当初，我没有偷换凌云来养，也许，现在在翠寒宫终老而死的就是我了。
三年后，你开始怀念琼玉那个贱人。
虽然你一次也没有去过翠寒宫，但你的心，无时不在准备着去和她约会。
雨傲，是你先背判了我。所以，我要将你，凌云，琼玉，一个一个地置之死地。
你们是一家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我，只是你们眼中的一个陌生人。
可是，雨国的江山，将踩在我的脚下。”
纳兰皇后说完，起身，下床，拍了下手，一个老年宫女，从外面进来，恭恭敬敬地捧着一套新做的金黄的龙袍，躬身走了进来。
给我穿上。纳兰皇后威严地说。
“是。”老宫女慢慢腾腾一边打开龙袍，一边清点物件。
雨傲不用睁眼，听声音就知道，这是专为新皇上任穿龙袍的老宫女欢喜。
欢喜今年近六十岁了，十岁入宫，雨傲的父亲的登基，雨傲登基，都是她给试穿的衣服。她在宫中，没什么事，但是，大家都很尊敬她。她的身份，很特殊，就象每一任新上任皇后的奶娘。
现在，她要给纳兰皇后试龙袍了。
雨傲的心，又揪成一团。
他不想看到这一幕，可是，就算他不睁开眼，这件事情的过程也在他脑海中清晰地回放。
物似人非。改朝换代，就在自己的眼前。
欢喜慢慢吞吞的一边打开龙袍，心里一边也在做着激烈的斗争。
她入宫五十年了，皇宫，就是她的家。她只服侍过二个皇上穿过龙袍，先皇去了，雨傲皇上就躺在龙床上，眼睁睁看着皇后盛气凌人地篡位却又无可奈何。
欢喜对雨家是忠心的，她不喜欢看着雨傲受羞辱，不喜欢看到皇后当皇帝。更不喜欢侍候皇后穿龙袍。
欢喜的眼睛看到了桌上的那杯茶，在宫里几十年，她早明白了，皇上的武功废了，皇上身患重病，都与张公公每天奉上的茶有关系。
而今晚，这杯茶就在自己面前，她在寝宫外也偷听到了皇后对皇上的话，知道，那是一杯要命的茶。
“快点。”纳兰皇后有点不耐烦了。恶声催促欢喜。
欢喜突然将桌上那杯淡黄的茶端起一饮而尽，接着从衣袖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剪刀，几下将新做的龙袍哗哗剪成了二半。
整个过程，也就几秒，等纳兰皇后回过神来时，她满怀希望要穿的龙袍，裂成了二半。
你？！纳兰皇后气急败坏，伸出手，啪啪打了欢喜欢二个耳光。
欢喜的脸由青转白，再转黑。眼神开始散乱。有血，从嘴角流出，鲜红，滴在新做的刚撕裂的龙袍上，格外惨烈。
“皇上，这雨家的天下，只能是雨家的。”欢喜挣扎着说出最后一句话，头一歪，倒在了地上的龙袍上。永远地闭上了她那双洞察了六十年宫廷纷争的眼睛。
“好，好样的。欢喜。”雨傲没想到欢喜去得这么决绝，突然精神大振，有回光返照之象，哈哈大笑。
“去死吧。”纳兰皇后恨恨地踢了欢喜几脚，糊乱地穿上睡衣，冷笑着对雨傲说：“不就是毁了一件龙袍么，我明天再叫人做，这雨家的天下，非我莫属。”说完，也不等雨傲回话，急匆匆朝外走去。
“记得找回玲玲。”雨傲故意刺激纳兰皇后。
等她的身影完全消失了。雨傲从床上爬起来，将地上撕裂的龙袍摊开。将欢喜的尸体放到龙袍上，小心地包裹好，口中喃喃自语道：欢喜，多少王公贵族都没有你的骨气。你是死有所值。朕封你为护位诰命。说完，将欢喜抱上龙床。来到窗前，静静地眺望着窗外天上的明月。
这时候，雨傲觉得自己好失败，好孤单，身为一国之君，几个女儿远嫁他乡，不知过得怎样，十几年来替一个太监养了一个儿子。自己的女人，一个个背叛了自己。这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清妃的龙袍剪了，明天是登不了基的了。
可是，龙袍剪了还可以再做。
李一白带三十万大兵进攻西凉国，西凉国就一个瑶太后支撑，也许撑不了多久。
雨傲深感自己后继无人，突然间想将自己的皇位还给鬼夫人的儿子。只是，他也不知道，鬼夫人的儿子，自己的堂弟，还有没有在这个世上。
雨傲静静地站在窗前，了无生趣，以前，他心中还思念着在翠寒宫的琼皇后，可现在，知道了她也背叛了自己。他开始恨她。
这些人，身处显位，竟然还抵不上一个穿衣宫女欢喜。
欢喜去了，自己也要去了。
雨傲转身，象下了很大决心般，回到桌前，将桌上茶壶里的茶倒出一杯。
那茶，他喝了三年了。淡黄的颜色，微薰的香气，解渴，只是，微苦。
那杯茶要不了他的命，他很清楚。
弯腰，打开桌下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包白色粉末，那是一包无味毒粉。
他将毒粉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终于下定决心，撕开袋子，倒入了茶杯，然后，一饮而尽，再静静地躺回欢喜身边。
雨傲走了，走得毫无留恋，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了。女人，帝位，都已离他而去。
他不想要任何人动手。自己离去，还能留一点点尊严。
第二天，张公公被纳兰皇后派往前线。
皇上驾崩的消息，纳兰皇后命礼部官员分发告示，举国致哀。
她故意大造声势。让全国的人都知道，皇上死了，雨国现在没有皇上，只有皇后。
她这样作的目的更是想让凌云知道，他的父皇去世了，他再没有靠山，识相点，最近永远不要回宫，省得她再杀他。
紫云山很快也得到了消息。皇上驾崩了。
杜三娘和天下第一剑都是大吃一惊。
她们没有想到，纳兰皇后会这么迫不及待地出手。
杜三娘的心中，更加觉重，现在，凌云太子和仲秋先生都在紫云山，他们，是真正的继承人。
杜三娘的心中，是希望凌云继位的，子承父业。
她并不知道凌云真正的身份，她一直以为凌云就是清妃和皇上的儿子。
她不希望天下第一剑去冒险做皇帝，他一直在过着平静的生活。虽然琼皇后已将戒指交给了自己，想让自己将身世告诉他。
可是，她不想说。
她知道，说出来，只有伤害。
什么皇位，江山，都抵不过平静的生活重要。
“太子，你父皇驾崩，你需尽快赶回皇宫。”天下第一剑说道。
凌云心思重重地说：“是的。”“云哥哥要快点回宫，国不可一日无君呢。”紫雪想到的还是雨国那个虚空的皇位。
“其实，我不想做皇帝，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凌云直盯着紫雪说。
“太子是一国之尊，岂能开这种玩笑？”天下第一剑严肃地说。
“这是真的，什么江山，皇位，都抵不上一个紫雪姑娘。”凌云急道。
“大丈夫当以社稷为重，岂能贪恋儿女私情。”杜三娘说道，虽然凌云是太子，但是，杜三娘只是将他当紫雪的好朋友看待。
“我回宫，母后不会放过我的。”凌云想起以前父皇在时，纳兰皇后都处处针对自己，何况现在，父皇不在了，自己无依无靠的。
“太子不用怕，我们邪教会支持你继位的。”天下第一剑说道。
“不如，仲秋先生和我一起回宫一趟。”凌云说道。
“这事，我要请示教主。”天下第一剑回答。
“教主，邪教的教主一定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了。我倒真想见见他呢。”凌云说道。
“我们教主从不见外人，不过，太子想见她，我可以向她禀报，如果教主答应了，我就带太子去见她。”天下第一剑说道。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凌云失望地说。
“很快就知道音讯了。”天下第一剑说完走出议事厅，来到外面，从衣袖里掏出一颗信号弹，点燃，只听吱的一声，信号弹带着一道兰色的火焰直冲上天，不一会就消失在远方。
“这是什么？放焰火？”凌云好奇地问。
“一会就知道了。”天下第一剑盯着暗沉沉的远方说。
“云哥哥，这是信号弹，一会教主会回信号的，如果教中有大事发生，就放这种信号弹。”紫雪叽叽喳喳地说。
果然，不一会儿，同样一道蓝光象流星般划过，远远地落在紫云山上。
“教主答应见你了。”天下第一剑高兴地说：“这次教主怎么答应得这么爽快？”
“太好啦，云哥哥有机会见教主了，紫云山上的叔辈，除了爹，还没有一个人有资格见教主呢。”紫雪高兴地拍着手说。
“真的呀，我好荣幸。”凌云也乐得笑不拢嘴。
“见教主，也未见得是一件好事。”杜三娘冷不丁地说。
凭直觉，她认为，琼皇后答应见太子，一定有大事发生。
该来的，总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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