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朕和芍药花都不会淋雨*
“皇上,臣妾躺着不舒服。”
仪欣抽噎着往他怀里钻,含糊着说怕孩子顶破她的肚子,她害怕。
孩子调皮的在她的肚子上踢起鼓鼓的小包,每当这时,她就感觉肚皮特别的薄。
“靠在朕身上。”
皇帝抱着她坐起来,和平日里重复多次的那样,让她坐着靠在自己的怀里,慢慢拍着她。
年少时得不到的东西,不惑之年的他仍会耿耿于怀。
仪欣被他越拍越精神,身上的不适感消减,轻声叫道:“皇上…”
慢慢抱住了他的腰,拉了拉他寝衣的袖子。
听到仪欣唤他,皇帝笑笑:“靠在朕怀里再睡会,若是要更衣同朕说。”
“臣妾好些了,”仪欣开口:“皇上怎么还要半夜处理政务呢。”
夜很静,皇帝怎么都难眠,想饮些酒又怕气味呛到她,只能在外面一盏盏饮浓茶。
回来让血滴子将碎玉轩查了送子的始末,莞嫔果然如此大胆,作践他的子嗣,又被太后那句“给莞嫔个妃位补偿一下”恶心的睡不着。
他既然说了诞下皇嗣后行册封礼,那她就只能是莞嫔。
多一分也没有了。
皇额娘曾经将他拱手送人,换高位荣耀,如今再劝这种事,口吻也是稀疏平常。
仪欣只以为他是因为政事烦忧,手同他十指交扣,手腕蹭着他的胳膊。
“皇上,你别这么辛苦…政务哪里是一天处理完的呢,臣妾晚上不能一个人睡觉。”
夜镶满碎碎的星子,皇帝闭了闭眼睛,坠落的情绪里,他握紧了仪欣的手。
低沉的声音响起:“嗯,朕政务慢慢做,朕还有仪欣…还要陪着仪欣睡觉。”
“那等臣妾生完孩子,半夜皇上再处理政务,就叫臣妾起来陪着你,就像你每次深夜陪着我一样。”
“仪欣…”皇帝轻声一句,“嗯,朕也需要仪欣的陪伴,如仪欣需要朕一样。”
明明是以上位者的姿态开始的一段感情,皇帝愈发觉得,他同仪欣是平等的。
“平等”这个词在他脑海里浮出来那一刻,皇帝承认他胆怯过、挣扎过,慢慢的却还是欣然束手就擒了。
和仪欣依偎着,皇帝本来狠厉冷漠的情绪里,竟钻出几分委屈来。
仪欣:“皇上,我们明天晚上吃锅子怎么样?”
皇帝蹭蹭她的颈窝:“好,朕觉得上次仪欣推荐的酥山不错,也加一份。”
二人在朦胧夜里嘀嘀咕咕的叙话,仪欣是个小话唠,皇帝寡言,却慢慢地喜欢同她侃侃而谈,小事上也会跟她提自己的想法和建议,不会只干巴巴地说“听你的”。
仪欣舒服地在皇帝怀里找个合适的位置,轻轻地喘气。
“还难受吗?是不是有些困了?”
“皇上…有点困…臣妾…乾清宫的屏风换成……”
一句话断断续续,好像很长一句,声音越来越小,皇帝侧耳听着。
话还没说完,皇帝凝着她还没等到下文,就见她抱着小腹依在他怀里,坐着就睡着了。
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皇帝静静地看着怀里的人好久,在数十个同她一起睡醒来的日日夜夜,待她睡去之后,沉默地看着她的睡颜。
他在某些方面上,和元稹有了阵阵共鸣。
确认她睡熟了,皇帝将她抱着躺下,慢慢揽着她也睡了。
天尚未熹微时起了一阵风,从东而西,漫过了紫禁城静谧的琼楼玉宇,掠过了东西六宫的红砖绿瓦和朱颜粉黛,带着酣畅的落雨笼罩着乾清宫。
“唔…皇上…好吵。”仪欣嘤咛。
一只宽厚有力的手将她往怀里搂了搂,随手盖在她的耳朵上。
“雨下得很大。”皇帝嗓子有点哑,“这么大的雨,你多睡一会。”
仪欣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说:“皇上还去上朝吗?”
皇帝将她往怀里抱了抱,自然是要上朝的,今晨还有几个府邸要命人抄家呢。
“上朝,晚些还要和军政大臣议事。”皇帝声音暗哑,眼睫毛下淡淡的阴影,下意识吻了吻仪欣的额头,“今日雨大别乱跑,别跑养心殿了,等朕回来见你。”
“皇上去上朝不要淋到雨。”仪欣钻了钻怀里,“檐下的芍药花也不要淋到雨。”
“嗯…不会的,朕和芍药花都不会淋雨。”
见仪欣睡得安稳些,皇帝揉了揉额角起身更衣。
外面天还是黑的,有些灰白色的烟,滂沱大雨打在青石板路上,溅起浓浓的水雾。
冷峻的皇帝出了乾清宫,隐进水雾里,乘着长长的帝王仪仗,往太和殿走去。
“苏培盛,昨夜珍嫔似乎说想换屏风,朕未听真切,待她醒来再问问她。”
“欸,奴才省得。”
仪欣醒时已是太阳高悬,身侧的被衾早就凉的彻底。
迷迷糊糊坐起身来,轻唤一声:“桑儿。”
进来的却是芳玉。
芳玉:“桑儿姑娘去千鲤池给您摘莲蓬了。”
仪欣眉头轻蹙,窗外的雨声还哗哗落着,这天还摘莲蓬?虽说她孕期嘴馋,也不用她的大宫女雷打不动,风雨无阻日日亲自摘莲蓬吧。
她有说过莲子粥非喝不行吗?
仪欣:“怎么又去了?派个小太监带着伞去找她。”
仪欣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两个时辰以后,仪欣午膳都用完了,准备午歇时,桑儿还没回来。
仪欣:“来福,你亲自去找,本宫要看看自己的大宫女在哪呢?太不像话了!”
话音未落,桑儿袅袅婷婷,小步走进来,额前的还有雨水,显然雨太大,是打伞挡不住雨。
仪欣不轻不重放下茶盏,轻斥一句:“桑儿,莲蓬呢?你日日去千鲤池,是丢东西了吗?”
“小主…奴婢…”桑儿吞吞吐吐,声音甜腻似含春水。
仪欣抬眼瞪她,仅一眼就愣住了。
桑儿面颊绯红,眼眸掩不下春色,耳朵上的耳饰也少了一只,举手投足都是羞涩和柔婉。
仪欣一惊。
“都退下。桑儿留着伺候本宫。”
殿内空无一人,只有仪欣和桑儿。
仪欣本来没生气,这时候也压不住怒气。她真迟钝,这一个多月的莲子粥喝得真是…心安理得。
仪欣咬牙,直接问出口:“桑儿,有什么瞒着我的?”
桑儿一下子跪下,扯过仪欣的袖子晃了晃。
“你别想糊弄过去!”
桑儿凑近些,小声交代:“奴婢…奴婢心悦一个人。”
喜欢一个人瞒着她做什么?仪欣眼前一黑,捂着肚子轻声开口。
“是太监吗?”
桑儿喜欢太监所以不敢让她知道?桑儿跟太监做对食了?嗯?
桑儿连连摆手,羞涩低下头,又凑近些,小声说:“不是不是,小主,是个侍卫。”
不是太监就好。
仪欣松了口气,又不满开口:“那你瞒我干什么?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还能亏待你阻挠你不成?”
仪欣六岁丧母,桑儿于她而言比继额娘生的含玉还要亲近。仪欣一直拿桑儿当成小姐妹,也疼她。
桑儿:“小主,奴婢身份低微,配不上他。但是,他也心悦奴婢,说是等年底升迁后能做主了就跟家里提。他和奴婢商量在此之前瞒着些,怕家里不同意,给他订福晋。”
仪欣炸毛:“瞒着?你连本宫也瞒着,同那侍卫私会!桑儿,你长本事了!”
仪欣去掐她的肉,气鼓鼓的把帕子扔她身上。
打了一顿,消消气,又打听:“哪家的子弟?你是本宫的大宫女,本宫肯定会让你风光嫁了,不会让你配不上谁。”
桑儿讨好笑着:“小主最疼奴婢,他…是钮祜禄氏的子弟。叫朗廷。”
钮祜禄氏?!
她额娘的本家,那确实家世显赫,堪堪配得上桑儿吧。
仪欣视钮祜禄氏为本家,也算是知根知底,没啥不满意的,就是气桑儿瞒着她。
仪欣:“本宫为你们求皇上赐婚不就得了?”
桑儿:“他说今年先专注仕途。奴婢不想让他为难。”
仪欣嫌弃推推桑儿,“行吧行吧,他说年底提亲就行。赶紧把衣裳换了,真是的。他没提亲,私下里不许再来往了,对你名声不好。”
“嘿嘿,小主不怪奴婢就好,奴婢都知道。”
桑儿步子轻快些,就是走路姿势奇怪些,仪欣也没在意。
换完衣裳,桑儿服侍仪欣午睡,她将纱帐落下,又吞吞吐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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