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屠宰的艺术
红毛军的步兵方阵彻底乱了。
士兵们扔掉手里的火枪，像一群被捅了窝的蚂蚁，四散奔逃。
军官们的呵斥和弹压，在死亡的恐惧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他们的信仰、他们引以为傲的战术，在自己的炮口面前被撕得粉碎。
“开炮。”
陆准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判。
“轰，轰，轰。”
数十门重炮同时发出了震天的怒吼。
炽热的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像一道道复仇的铁犁，狠狠犁进了那片混乱的红色人潮。
没有阵型，没有掩护。
红毛士兵的血肉之躯在重炮的轰击下被轻易地撕裂。
残肢断臂混杂着泥土和破碎的军服被高高地抛向天空。
整个荒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人间屠宰场。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硝烟味，令人作呕。
陆准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的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战争本就是如此。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这个道理，他两辈子都记得清清楚楚。
“王爷，那家伙怎么处理。”
富察克齐晃了晃手中已经快要断气的伊万。
这个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红毛军官，此刻像一条死狗，瘫软在他的手里，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杀了他，太便宜了。”
陆准的目光终于从战场上收回，落在了伊万的身上。
那眼神让伊万浑身一颤，硬生生从昏迷的边缘清醒了过来。
他看着陆准，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
“把他绑在炮口上。”
陆准淡淡地说道。
“让他亲眼看着他的军队是如何被他自己的武器一点点撕成碎片的。”
富察克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
“好嘞。”
他拖着伊万像拖着一条死狗走向了炮兵阵地。
很快，伊万就被几个虎贲军士兵用粗大的麻绳死死地绑在了一门重炮的炮管上。
他的脸正对着那片正在被炮火覆盖的杀戮之地。
他能清楚地看到，他的同胞、他的士兵，是如何在绝望中被炸成一团团血雾。
他能清楚地听到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魔鬼，你们是魔鬼。”
伊万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嘶吼。
他的眼角流下了两行血泪。
这种精神上的折磨，远比肉体上的死亡要痛苦一万倍。
陆准没有理会他的嘶吼。
他调转马头，走到了那群瑟瑟发抖的倭寇降军面前。
几万人的倭寇，经过刚才那轮冲锋和炮击，此刻只剩下不到一半。
他们一个个浑身是血，狼狈不堪。
看着陆准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仿佛在看一尊真正的杀神。
“你们，做得很好。”
陆准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倭寇的耳朵里。
“本王，说话算话。”
“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本王的仆从军。”
“只要你们忠心耿耿地为本王效力。”
“本王保证你们能活下去。”
“而且能活得比以前更好。”
幸存的倭寇们听到这番话都是一愣。
随即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狂喜。
他们本以为自己这些炮灰用完就会被抛弃。
没想到这个魔神一般的男人竟然真的兑现了他的承诺。
“我等，誓死效忠王爷。”
一个看起来像是头领的倭寇第一个跪了下来，朝着陆准重重磕了一个头。
其他人也纷纷效仿。
“誓死效忠王爷。”
山呼海啸般的效忠声响彻了整个荒野。
陆准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用最残酷的手段打碎他们的尊严。
再用最直接的利益收买他们的忠诚。
只有这样，才能将这群桀骜不驯的野狼变成最听话的看门狗。
就在这时。
苗勇带着一队人从战场上兴高采烈地跑了回来。
他的身上挂满了从红毛军官身上扒下来的各种战利品。
金表，勋章，指挥刀，应有尽有。
“王爷，王爷，发财了。”
苗勇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
“这些红毛鬼可比那些倭寇有钱多了。”
“您看这玩意儿，都是纯金的。”
他献宝似的将一块怀表递到了陆准的面前。
陆准看了一眼，眉头微微一皱。
“都处理干净了。”
“回王爷，都处理干净了。”
赵尔炎也从后面跟了上来。
他的身上煞气更重。
“跑掉的，不到一千人。”
“俘虏了三千多。”
“剩下的，都变成肥料了。”
“很好。”
陆准点了点头。
“传令下去。”
“打扫战场，收拢俘虏。”
“一个时辰后，全军开拔。”
“目标，锦城。”
辽东的腹地，他的王城。
在经历了这场惊心动魄的海上截杀和陆地反围剿之后。
他终于要回家了。
只是，他不知道。
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
他的王城又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两个时辰后。
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锦城的方向开拔。
队伍的最后面是那几千名垂头丧气的红毛俘虏。
他们的军服被扒光了。
身上只穿着一条破烂的裤子。
脖子上套着绳索，像牲口一样被牵着走。
在他们的前面是那群刚刚归顺的倭寇仆从军。
他们负责看押这些昨天还让他们无比恐惧的敌人。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一种病态的兴奋和骄傲。
仿佛能为新的主人看管这些战利品，是他们至高无上的荣耀。
而在队伍的最前面。
那门绑着伊万的重炮，被几十个最强壮的虎贲军士兵推着走。
伊万还没有死。
他只是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被绑在炮管上。
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
陆准要让所有辽东的百姓都亲眼看看。
这就是侵犯他领土的下场。
他要用这种最残忍也最直接的方式告诉所有人。
辽东，是他的。
谁也别想染指分毫。
就在大军即将要抵达锦城的时候。
一个负责留守的将领带着一队骑兵从城里飞奔而出。
他的脸上满是焦急和凝重。
“王爷。”
他翻身下马，单膝跪地。
“您，终于回来了。”
陆准看着他，眉头微微一皱。
“出什么事了。”
那将领抬起头，声音艰涩地说道。
“钱谭大人让属下给您带句话。”
“他说，我们的钱快花光了。”
“京城那边也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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