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你哥已经知道了
病房内·同日傍晚
白夜是被食物的香味唤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徐哲的病床上，而徐哲本人正坐在床边的小桌前，笨拙地用左手夹着一块红烧肉。
“醒了？”徐哲转头看他，“饿不饿？”
白夜坐起身，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徐哲的外套。他的脸莫名其妙地热了起来：“我睡了多久？”
“六个小时。”徐哲把餐盘推过来，“周阳说你再不吃饭就要低血糖了。”
白夜的目光紧紧地落在餐盘里的食物上，那一块块色泽诱人的红烧肉、绿油油的清炒时蔬，以及那碗还在冒着热气的排骨汤，无一不是他的最爱。
他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徐哲，疑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些？”
徐哲的筷子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他似乎没有料到白夜会这么问，稍稍犹豫了一下，才回答道：“呃……上次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我看到你夹了很多这些菜。”
白夜“哦”了一声，然后便低下头，默默地开始扒饭。他的头发因为刚才的睡姿有些凌乱，有一撮翘了起来，随着他咀嚼的动作轻轻晃动着。
徐哲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撮翘起的头发吸引住了，他看着白夜吃饭的样子，竟有些入迷，以至于差点把筷子插进自己的鼻孔里。
就在这时，白夜突然又开口了：“你的伤……”他的声音很轻，但在安静的房间里却显得格外清晰，“多久能好？”
徐哲回过神来，笑了笑，回答道：“医生说两周就能拆线了。不过要完全恢复的话，可能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白夜听完，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他那对异色瞳直直地盯着徐哲，再次问道：“为什么救我？”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徐哲一下子愣住了，他显然没有想到白夜会这么问，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知道那种钢珠雷的威力。”白夜的声音很平静，但手指却紧紧攥着筷子，“你扑上来的时候，根本没想过自己会死吗？”
病房里安静得能听见输液管里液体滴落的声音。
徐哲低下头，翡翠色的眼睛藏在阴影里：“……没想那么多。”
“撒谎。”白夜的声音冷了下来。
徐哲慢慢地抬起头，嘴角突然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他的目光温柔而坚定地落在白夜身上，轻声说道：“好吧，我承认，我撒谎了。”
白夜的瞳孔微微收缩，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但他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徐哲。
徐哲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当时我真正的想法是——如果一定要有人死，那绝对不能是你。”他的声音平静而真挚，仿佛这个决定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
白夜的身体微微一震，他的目光与徐哲交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哥会疯的。”徐哲半开玩笑地说，试图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而且李昊和王凯肯定也饶不了我。”
然而，白夜并没有像徐哲预期的那样笑出来。他默默地放下手中的筷子，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一直延伸到徐哲的病床上。
白夜静静地站在窗前，背对着徐哲，许久都没有说话。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只有夕阳的余晖在两人之间流动。
终于，白夜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醒什么似的：“徐哲。”
徐哲抬起头，看着白夜的背影，应了一声：“嗯？”
白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徐哲打断了：“那又怎样？”徐哲的语气很坚定，“你是杀手也好，是怪物也罢，对我来说，你就是白夜。”
白夜猛地转过身，他的异色瞳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耀眼，熠熠生辉。他凝视着徐哲，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和无奈，轻声说道：“……傻子。”
徐哲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他的笑容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灿烂：“只对你傻。”
——
基地天台·深夜
白夜坐在天台边缘，双腿悬空。夜风拂过他的发梢，带着初秋的凉意。
身后传来脚步声，凌渊无声地在他身边坐下，递过一罐冰可乐。
“睡不着？”凌渊问。
白夜接过可乐，拉开拉环：“嗯。”
两人沉默地喝着可乐，远处的城市灯火像散落的星辰。
“今天审讯室那个俘虏，”凌渊突然开口，“招了点有趣的东西。”
白夜转头看他。
凌渊的黑色眼睛在月光下深不见底：“他们不是冲血狼来的。”他顿了顿，“是冲你。”
白夜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铝制易拉罐发出轻微的变形声。
“为什么？”他问。
凌渊摇摇头：“那人只是个执行者。不过……”他看向白夜，“你哥已经知道了。”
白夜猛地站起身：“什么？”
“别紧张。”凌渊按住他的肩膀，“白辰将军只说要加强你的安保，没打算把你关起来。”
白夜松了口气，重新坐下。他的异色瞳望向远方，声音轻得像是在自言自语：“……徐哲也是因为这个受伤的。”
凌渊看了他一眼，突然问：“你知道徐哲喜欢谁吗？”
白夜差点被可乐呛到：“什么？”
“没什么。”凌渊难得地勾起嘴角，“当我没问。”
白夜狐疑地看着他：“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凌渊站起身，“早点休息。”
夜风渐强，吹散了天台上最后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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