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最好的结果
似是知道战事的结束，寒冬也似乎是一夜之间悄然而过一般，白雪虽未化尽，但暖阳如许，整个大地都开始有了暖意。
月城的百姓归心似箭，一夜的时间又尽数赶回了月城，包括那些遂城的百姓，都在城内开始修整收拾，想要尽快将月城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白帆高挂，日夜诵经，整个月城将此番战事牺牲的将士和百姓纷纷超度，在后山设立大祠堂，都供奉在内。
因为逝者不计其数，所以总共以一块无名碑作为统一的灵位，让整个月城的百姓都能祭奠。
雪地之上，一波又一波的百姓跪拜送行逝去之人，而远处风宿川长身独立，看着这一幕，周身的悲伤气息寒彻骨髓。
黎九歌站在身侧，满眼心疼，紧紧握着他的手，看着那灵堂，脑海里也都是战时的回忆。
眼底通红，泪光涌动，却都被她尽数压下。
身后脚步声起，黎九歌回头，就看见鹤庆快步走了过来。
“鹤庆将军。”
黎九歌轻笑问好，鹤庆目光停留到黎九歌的身上，“你的伤如何了？”
“没事，不是什么大伤。”
“那便好。”
简单的问候之后，鹤庆直接看向了风宿川，丝毫没有避讳黎九歌的所在，直接开口道，“宿王，宋麒麟带着大军一路奔逃，我们的人还跟着。”
“好，明日一早动身。”
“好。”
听着风宿川的话，黎九歌一愣，等到鹤庆离开，这才开口，“你们这是，准备追击他们？”
“是，我要为月城和遂城牺牲的将士和百姓，讨一个公道”，风宿川说着，看向黎九歌，“虽然我和父皇的看法不一样，也不喜欢战争，但是，公道我我要讨回，此番不为大战，只为让宋麒麟和书染他们付出代价。”
“那我跟你一起去。”
黎九歌话刚出口，风宿川就摇了摇头，“不行，你伤势未愈合，而且此番奔波，你应该留在月城，等我回来。”
“不，我要跟你去，处置小人这种事情，我最爱凑热闹了，我的伤我自己清楚，没什么大碍，而且，我有一件事情，需要去证明自己的猜想。”
“什么？”
“犀牛角，或许就在书业的身上。”
这话一出，倒是让风宿川大吃一惊，而黎九歌却是满是自信，最终风宿川只好点头答应，“好，我们一起。”
一切商定，风宿川去军营安排事宜，黎九歌则是回到宿王府收拾行装。
眼看入夜，黎九歌坐在窗前，看着难得的月色，之前的战事似乎还在眼前，却又似乎过去很久一般。
心中酸楚，在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又尽数压下。
“进来吧。”
门打开，进来的是光幽，看着黎九歌，光幽快步走到窗前，在黎九歌的身侧坐下，“听说没你要随风宿川追击靳松国大军？”
“是，怎么，光幽姐也要跟着去？”
“当然，知道劝不动你，所以只好跟着。”
光幽一脸笑意，之后神色渐渐暗淡，“九歌，之前说过，若是战事之后我们还活着，便告诉你一个秘密。”
“光幽姐，认识我娘是吗？”
不等光幽说出口，黎九歌便直接说了出来，光幽一愣，“你知道了？”
“算不上知道，只是猜想罢了”，黎九歌看向光幽，“刚开始因为我娘的镯子与光幽姐相识，后来你将镯子相赠，我其实也没多想，可是此番我们同生死共进退，我才大致猜到，你应该是认识我娘。”
是啊，若不是有着上一辈的关系，怎么可能会有人无缘无故的与另一个人生死相随。
见黎九歌通透非常，光幽一声轻笑，“你猜的没错，我认识你娘，她曾经与我有恩。”
“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黎九歌眼底都是好奇和期待，光幽眼底却都是心疼，“你娘是个好人，善良，坚韧，正义，还不服输，总而言之，世上同她一样的女子，少之又少，当然，你很像她。”
听着光幽的话，黎九歌唇角不由得浮现笑意，原来，从未谋面的娘亲，是这样的形象。
“那光幽姐，可以给我讲讲，关于我娘的事情吗？”
这话一出，光幽倒是一愣，而就在这时，脚步声响起，光幽才松了口气。
大门一开，风宿川走了进来，光幽起身，“王爷回来了，那我先走了。”
快步出了房间，光幽一手关上房门，沉默片刻，才转身离去。
书染一日不死，九歌的身份便不可以暴露。
之前以为生死难测，才想着将身世告知，如今大战已经平息，万事还得从长计议。
而房间里黎九歌看着光幽离开的身影，有些疑惑，“阿宿，我总觉得，光幽姐似乎有事情瞒着我。”
“每个人都有秘密，等她想说了，自然会告诉你的。”
风宿川声音温柔，巧妙的将光幽的事情一笔带过，黎九歌也就没有多想，走到桌边坐下，“阿宿，今日我们可以去八斗楼用膳吗？正好我也有事安排他们。”
看着黎九歌的模样，一样风宿川便看出她心中的小九九，“九儿，你怕是惦记八斗楼的八宝鸭了吧。”
眼看小心思被戳破，黎九歌嘴角一撇，“怎么的，就说去不去？”
“去去去，马上就去”，风宿川笑着拉过一旁的大衣给黎九歌披上，“娘子之命，岂有不从之理？”
两人相识一笑，之后并肩出了房间。
黎星儿刚从房间出来，就看见两人有说有笑的离开，唇角带笑，一个转身，脚步一顿。
面前风宿元正轻笑着看着她。
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准备抬步离开，风宿元却是先开了口，“别走，我就说几句话，说完我就离开。”
听见这话，黎星儿转身，看向风宿元，“好，你说。”
“我听了你的话，去了城墙，看见了城外的遍地尸骸和鲜血，又去城内，看了百姓的离散和痛苦，还去了后山，看了那些逝去将士们变为灰烬，我想，我明白了你所说的话。”
风宿元轻笑着，眼底再也没有了执着，只有平静和坚定的期望。
“我明日便会启程回都，皇兄和鹤庆将军将去追击敌军，风城那边我会回去处理妥当，让皇兄没有后顾之忧。”
听着风宿元的话，黎星儿轻笑着，“你能想明白，真好。”
“那星儿，我们还是...朋友吗？”
“当然。”
得到黎星儿肯定的回答，风宿元唇角浮现笑意，“你打算何时回风城？”
“或许，暂时回不去了。”
风宿元眼底有着失落，但还是轻笑着点头，“也好，留在这里，你会开心很多。”
风宿元的话欲言又止，最后才确定开口，“星儿，祝福你，叶独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希望你能一直这样开心下去。”
风宿元态度的转变倒是黎星儿没有想到的，还不等她回答，风宿元便一个转身，直接离开。
黎星儿赶紧开口，“一路保重。”
风宿元脚步一顿，眼底微红，但最后却是没有转身，快步离开。
身后黎星儿看着风宿元的背影，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等她回头，不远处叶独白影伫立，正静静凝视着她。
两人双目对视，之后彼此温柔轻笑。
或许，这便是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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