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太后的男宠
身为大耀王朝第一豪富,竟然事事求助于那个死太监,黎氏嗤之以鼻,真当掌印太监便无所不能么?
天底下,贵为九五至尊的皇帝,才是最出色的男人!皇帝掌握着对天下子民的生杀大权,别说白家,就是掌印太监,皇帝一个口令便能赐死他了,还嚣张轻狂什么?
适才白语妍决意留在京城,想某个好夫婿,何不趁势送她去选秀女,凭白家的财富地位以及姐夫是掌印太监又提督东厂,被选上是志在必得的!届时,她母凭女贵,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再也不必逢人便点头哈腰!
在黎氏浮想联翩时,后衣领忽被揪住,便吓得惊叫起来,把自个儿在书房听墙角的大罪过也给忘了。
书房里的四人闻声走了出来,只见钟尚一脸正气提拎着瑟瑟发抖的黎氏。
“老爷,夫人,这是哪来的刁民,擅闯书房重地,还妄图加害于我!您们要为我作主呀。”黎氏挤出了几滴泪。
徐怀策问:“钟尚,你为何揪着黎姨娘不放?”
“回禀督主,卑职有要事前来通传于您,忽见这个黎姨娘鬼鬼祟祟地躲在墙角,定是偷听您们讲话。卑职怕打草惊蛇,便不声不响地揪住了她。”钟尚答完话,松开手,立到一旁。
唐氏气得不轻,“你进白家也有上十年了,书房重地,没有老爷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平日里,若是老爷不叫我来,我是万万不敢来的。你倒好,放着病倒的亲生女儿不管,跑来听墙角,是何居心?”
白玉堂也为这事深感丢了面子,厉声道:“还杵着干啥?去祠堂跪一夜!”
“老爷,我是为妍儿生病的事来求您的,刚来而已,没听几句话……”
闻声赶来的婆子们,将还欲辩言的黎氏拽了下去。
唐氏以回书房挑几本古籍送给白语晖为由,将白玉堂和白语晖父女二人都拉进了书房里,书房外的院子里便只留下钟尚和徐怀策。
“督主,畅春园那边出事了。”
近些日子,太后和苏清安皆住在畅春园,过着世外桃源的好日子。夜里出事,难不成苏清安因抗拒惹恼了太后?徐怀策张嘴问:“怎么回事,说详细点。”
“苏先生上了揽月台,太后劝告不听,便一怒之下叫弓箭手待命,苏先生随时可能死于万箭穿心!”
揽月台是畅春园里五丈高的亭台,一旦跳下或被弓箭射中,必死无疑!苏清安是徐怀策费劲心思弄来的人,用于稳住太后,倘若他今朝死了,谁来救白家?
徐怀策双眉紧蹙,“我的马呢?”
“就在白府大门口。”
“你留下护送白姑娘回府。”
言罢,徐怀策疾行如风,翻身上马,再快马加鞭地赶往畅春园。
早在太后入住畅春园前,他便把每一处走了个遍,按着太后的喜爱布置整个园子,对地形了如指掌。
他骑马在畅春园里疾行,直到了揽月台。
徐怀策下了马,只见高耸的揽月台上,一身白衣的苏清安被风吹得白衣飘飘,弓箭手在地上围成一个圈,将那一根根箭尖对准了高台上的男人,太后则坐在肩舆上,气定神闲,旁边点了一炷香,烧得仅剩一指长,风吹着时明时暗,大有香燃尽时便是万箭齐发的时候。
徐怀策再看揽月台上的苏清安,外形与先帝有几分相似,但少了先帝指点江山的王者之气,多了几分文人的书卷气。
他拱手作揖道:“太后娘娘,夜里风大,没得把您吹着凉了,不如回去歇着,最迟子时,我定把苏先生安然无恙地送还给您。”
“厂臣,苏清安那该死的文人傲骨,三天两头闷闷不乐的,今晚又闹这一出,坏了哀家的好兴致。你来得正好,好好劝劝他,哀家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他再乔张做致的,休怪哀家不客气。”
太后娘娘撂下狠话,便坐着肩舆晃晃悠悠地走了。
“所有人,把弓箭收了。”徐怀策下了令,便抱着一坛酒,坐上了肩舆。
因揽月台见得极高,久居深宫的太后不胜脚力,是以把登台的台阶做得极为宽阔,便于坐肩舆甚至轿子上去。
在肩舆上上下下晃动时,徐怀策在心里打好腹稿,待到离揽月台观景处还有数十步台阶时,他下了肩舆,每两个台阶一步走,稳稳当当地上了揽月台。
苏清安仍望着满天繁星,“厂臣,若是您也来当太后娘娘的说客,大可不必,请回吧。”
“苏先生,太后娘娘乃是大耀王朝最为尊贵的女人,先帝是她的丈夫,如今的皇帝是她亲生儿子,娘家镇国公府,男人四处征战,战功赫赫,女人们或与别国联姻,或入宫为妃。我区区一个掌印,哪够资格替她当说客?”
徐怀策之所以把太后的尊荣一五一十地细说,一是震慑苏清安,叫他不敢轻举妄动;二是叫他明白,心甘情愿地从了太后,以后的日子顺风顺水。
苏清安冷哼一声,“再尊荣的女人又如何,置礼法于不顾,不知羞耻!”
“你敢这样辱骂太后娘娘,便是万死难辞其咎。我晓得你是一心求死的,这会儿你跳了下去,一了百了,难道你就不怕家中老娘和妻小也去给你陪葬?”
陪葬两个字,叫苏清安转过了头,“她……她有那么狠心?”
“到了太后娘娘这个位份,许多事不必她开口,自有下面的人替她办,懂么?”
苏清安一个趔趄跌坐在地,“那日我不该色迷心窍,上了她的船!”
徐怀策也席地而坐,打开酒坛子,倒了两盅酒,将其中一盅递给他,劝道:“苏先生,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说句难听的,你比太后小几岁,还怕熬不住么?”
“熬下去?”太后年纪大了,苏清安正值壮年,以后活的日子一定比她久,只要多比她活一天,就有一天能跟家人团聚!
他隐隐有了期盼,将一盅酒仰头喝下,“可是,那些宫女内侍,压根不把我当男人看,每天把我打扮得花团锦簇,我只觉得不像男人了,跟以色事人的女人并无二致。”
“那些宫女内侍也是怕你总一身蓝布杭绸穿着,惹得太后怪罪不给你好衣裳穿。你既不喜那些颜色花哨的料子,赶明儿个我去针工局选些不同暗纹的杭绸,做好了再给你送过来。”
苏清安闷在心里多时的憋屈,竟被徐怀策三言两语化解了,不禁有些疑问:“厂臣,你既要帮皇上处理奏折,又要替太后办事,你就不觉得累么?”
“人活着就要受累,舒服是留给死人的。”徐怀策答了话,再替苏清安斟了一盅酒,“苏先生,从前的苏清安已经暴毙而亡,现在的你,是太后娘娘的心上人。只要你在太后娘娘的心尖上,你的家人便能衣食无忧。”
“厂臣,我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苏清安哀叹一声,又灌了一盅酒下肚,“我十年寒窗苦读,一朝金榜题名,从知县做起,两年前升了扬州知府,每天要管的事少说也有几十件,还得跟两江的封疆大吏们周旋,每天忙碌不堪。忽然闲下来,除了伺候太后,便什么也不用做,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
徐怀策很快便想出了对策,“苏先生忙碌惯了,不想过这般清闲的生活,倒不如著书立说,一则畅春园环境清幽无人打扰,二则诗书可以传世。”
“且不说写得怎样,便是写出来了也只能聊以解乏,如何传世?”苏清安问。
“自然是刊刻出来,在全国各地大小书坊里售卖。”徐怀策怕他还有所顾忌,补充道:“太后娘娘年幼时酷爱读书,每回宫里举行诗会,总能拔得头筹。若你著书立说,常与太后谈心,必定能心有灵犀。”
“是么?我还以为她只晓得风花雪月呢。”
“这便是你的偏见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苏清安心结已解,“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自此以后,我便把家人全给忘了,尽心尽力地服侍太后,抓紧时间著书立说,争取年内能有第一本成书。”
“苏先生打算第一本书写什么?”徐怀策饶有兴趣地问。
苏清安答道:“我这些年也算走遍了大江南北,发现各地风土人情大不一样,想写一本书介绍各地风俗人情的书。”
“苏先生,大多数人终其一生偏居一隅,不知大耀王朝疆土多少,别人过着什么样的日子,你这书一售卖,必定人手一本。”
“借厂臣吉言。”
时机已到,徐怀策提道:“苏先生,我听人说太后有想翻新扩建畅春园之意,若是工匠开始干活,没个一年半载地完工不了,少不得又要搬回慈宁宫住。只是皇上常去慈宁宫请安,看到你在那儿,即便嘴上不说,心里终是不得劲,我怕你会有性命之忧。”
“畅春园许多景致仿苏杨一带的园林,我看着甚是喜欢。再者,园子里并没别的人住,何须翻新扩建?没的搅扰得我不得安生,还如何著书立说?”
“苏先生,那便有劳你劝太后打消翻新扩建畅春园的念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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