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双向奔赴
这些东西,果然是她特意筹措送来的!
徐怀策的脸上褪去所有冰冷,嘴角噙着一丝笑,高声读道:“六尺五衣两千件,七尺衣三千件,七尺五衣三千件,八尺衣一千件……”
“慢着!”肖总兵出声打断,再问:“徐都尉,你读的那些六尺七尺,该是按大家的身高来分冬衣。可这个一千那个三千,听起来不少,可咱们驻地一共有一万二千人!根本不够分!”
“肖总兵,白府送来的这些衣裳加起来一共是九千件,小靴也是九千双,虽然有一小半人分不到,但人家准备得确实不少。”钟尚忍不住替白府说话。
有将领附和道:“万万没想到白府大气,一送就是九千件冬衣!像上回朝廷发甲胄,一次才弄来个一两千件而已,咱们的将士们穿得乱七八糟,让鞑子们看了好久的笑话。”
“你们东西还没看到,就开始对白府树碑立传!都别愣着了,帮忙把东西搬下马车,咱们看看白府准备的东西怎么样,可甭以次充好。”肖总兵下了令,又对白府家丁道:“你回去之后,叫你家夫人好人做到底,把剩下的三千件冬衣尽快补齐,好让三千将士身上暖和,不必受冷受冻。”
白府大老远赶路送御寒衣物来军营,肖总兵没几句好话,惹得白府护院极不高兴,暗骂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却又不敢得罪官阶两品的肖总兵,便唯唯诺诺地答应了。
众人齐心协力将马车上的东西一一搬下来,打开一看,每件冬衣的料子花样精美,里头有一层厚厚的夹棉,一摸进袖子里,暖和得很;每一双牛皮小靴,走线齐整,牛皮纹路细腻,防风防水又抗冻;其他的粮草,白花花的大米与面粉,黄澄澄的小黄米,晒得干香入味的腊鱼、腊肉,还有一些风干鸡、腊鸭、腊鹅等,馋得将领们都要流口水了。
肖总兵也有许久没吃过一顿像样的好菜,便大手一挥,吩咐伙夫们:“正好你们做晚饭,拿些腊鱼鸡鸭什么的,看是蒸还是煮,务必叫将士们吃个尽兴。”
晚上能打牙祭,将领们越发高兴,趁着都在兴头上,便纷纷脱下甲胄,挑了合适的冬衣穿在里面,再罩上甲胄,并换上合脚的牛皮小靴。之前被寒风冻得瑟瑟发抖的众人,全都面露喜色。
“真没想到,白府送来的这些东西,全是好东西。别的不说,光咱们身上一件冬衣,外头买也得一二十两银子。”
“我这辈子第一回穿这么好看又保暖的小靴,等打了胜仗,我要去白家铺子买一双一模一样的,换着穿!”
将领们换上了冬衣与小靴,喜形于色,肖总兵也有些心痒痒的,叫人挑了合适的也都换上了,再道:“你们别光顾着高兴,白家为了咱们吃饱穿暖,花的银子绝不是小数目,还特意派家丁们送来。这一番心意,咱们除了打胜仗来报答,别的也甭说了!”
护院来了这么久,总算听到了一番合心意的话,一眼夕阳成了个红鞠球,急忙道:“肖总兵,我家夫人的心意全都送到了,劳烦你们尽早分发下去。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要启程回京了。”
“肖总兵,这些人就要回去了,不派个有官职的人去送,不太像话。不如我去送送,再尽早赶回来。”徐怀策不假思索地插话道。
肖总兵颔头道:“徐都尉,你这人说话婉转,那就由你送他们出城。”
“肖总兵,徐都尉一人去送这么多人,恐路上遇到什么危险,不若加我一个,来去皆有个照应,成么?”钟尚抓住机会,恳求道。
“你一起去也好,送人走了就早点回来,不然好吃的东西都吃完了,等你们回来就舔锅底。”
肖总兵话音一落,将领们哈哈大笑。
徐怀策和钟尚也赔了笑脸,便翻身上马,并马而行,在前开道走近路,两大护院骑着杂色马紧跟其后,白府的车夫们驾着马车,镖师们骑马围着马车走。
树叶早已掉光了,只剩一棵棵昂首挺立的树干,偶有些野柿子和橘子无人采摘,数只鸟悠闲地啄食,只剩下一丁点儿柿子皮与桔子皮。直到一队人马走到树下,那些鸟儿才受惊般地飞走。
徐怀策和钟尚早已认出两位骑马的护院就是白府护院,后面那些车夫也都是相熟的,唯有那些骑在高头大马上神色警觉的人,看着都有武艺傍身。
“敢问后面那些骑马的是什么人?”钟尚开口问。
一护院答道:“回官爷的话,那些人是夫人请的镖师。”
“如此说来,你家夫人为了运送这些御寒衣物,实在是煞费苦心。”
“何止是煞费苦心?她怕路上出意外,亲自送来了。只不过你们军营不许女人进去,夫人也怕惹出事端,才没露面的。”
夫人也来了?钟尚咬着下唇,嘴角绷得紧紧的。他一边骑马,一边看向身边的徐怀策,只见他脸上泛起两团酡红,双眼出神地盯着远处,牵着缰绳的手没有使劲,似是想什么入迷了才信马由缰地走着。
钟尚晓得徐怀策是想夫人了,也不点破,只问身后的护院,“你家夫人足智多谋,年纪恐怕在我之上,得有四五十了?那么大的年纪还从京城奔波来此地,实在是勇气可嘉,就是不晓得她身子骨受不受得住。若是为了给我们送御寒冬衣而病倒了,那真成我们的不是了。”
“官爷,你说的什么话?我家夫人年纪很轻,才二八年纪,端得是冰雪聪明,聪明过人。”
二八年纪的白府夫人,除了白语晖,还能有谁?
徐怀策眉心猛地动了一下,眼底冒出一团火,语音轻颤地问:“你家夫人在哪?”
“我家夫人住在城里的福至客栈,官爷,您问这事作甚?”
徐怀策并不言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护院下了马,再翻身骑上那匹熟悉的马!他摸了一下马的头,大喊一声“神风,我们走”,平日步履缓慢的马像一道离弦的利箭般冲了出去,扬起了一地的黄落叶。
护院看得目瞪口呆,“他……他抢我的马!”
“你骑徐都尉的马也是一样的。”钟尚答了话,又催道:“徐都尉与你家夫人有几分交情,绝不会害你,也不会害夫人的,你大可放宽心。若再不骑马走,天黑了,寒气逼人,野兽出没,可就麻烦了。”
骑上神风的徐怀策,如风驰电掣般在密林里穿行。他时不时地摸一下神风,嘴里念叨着:“神风,我就知道是你!哪怕你毛发杂乱,极为落魄,但你优美修长的身形,我是不会忘的。是夫人带你来的,那你带我去找夫人!”
酉时一刻,白语晖睁眼醒来,见推开的窗屉子透着点亮光,便晓得外头天还亮着,她所住的天字一号房却已是黑梭梭的,只看得清个大概。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
白语晖开口问:“谁啊?”
门外之人不答话,继续敲门。
她披上一件白狐披风,前去打开了门。
谁知,门一开,她就被拥进一个冰冷僵硬的怀抱里,伴着一个转身,她被按在关好的门后,密密麻麻地吻从唇瓣开始,将她全身都袭软了。
一来,什么话也不说,便要烈火点干柴?
那不能够!
理智与情念交锋,白语晖终是冷静下来,奋力咬了他一口,骂道:“哪来的登徒子!”
徐怀策吃痛却紧搂着她不放,在她耳边低声道:“是我。”
“我骂的人就是你。”白语晖用力推开他,借着一丁点儿亮光,坐在了窗边的扶手椅上。
“这儿风大,你没穿几件衣裳,感了风寒可如何是好?”徐怀策可以容忍她耍小性子,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寒,便弯身打横抱起她。
白语晖怕又被弄到床上,在他脸颊上咬了一口!
脸颊上肉少,又被冷风吹得红通通的,被带着热气的小嘴一咬,登时疼得徐怀策连连后退,“几日不见,你咬人的功力越发长进了。”
“你放规矩些,我怎会咬你?你不守规矩想胡来,我就要咬你!”白语晖咬牙切齿地辩驳。
徐怀策被她咬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已习以为常,顾不上脸上疼不疼,也不管出没出血,拿床上的棉被将她裹住,再关上窗屉子,用火折子点燃了一支白烛,拿了一张条凳坐在她身旁,静默不言地看着她。
“看什么看?没看过小美人儿?”白语晖白了他一眼。
徐怀策忍俊不禁地笑了,煞有介事地答道:“是,我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美人儿,禁不住多看几眼,还请姑娘别介怀。若是姑娘还不受用,不如也盯着我看回去。”
“谁要看你这个老男人?”白语晖撅着嘴道。
徐怀策半捏着脖子,故意用娇里娇气的女声学道:“可我就喜欢你这样的老男人,怎么办呢?”
这不是她上回动情时讲的话么?
今儿个听他学,简直羞死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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