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报酬
“知道了。”暮雪闻言淡淡的应了声便又闭上了眼睛,眨眼间她的呼吸便清浅了起来,显然又睡了过去。
馨瑶早感觉出暮雪不想和楚曦哲等人过分接近,以为暮雪听了这些会恼火,说话都小心翼翼的,哪知暮雪听后竟没什反应,这便又睡了过去。她愣了愣,这才又放下帐幔悄步退了出去。
从二楼阁楼上瞧正见院外红灯微荡处有下人们来回穿梭搬运东西往西边的紫院中去,紫儿惦着脚尖望了眼和紫院遥遥相对的霜雪阁,竟也半点动静都没有。
奇怪,上午楚丞相来下聘,陌庄主气得差点掀翻摄政王府,小姐听了也怒火难抑,怎么这会儿两人都如此安静呢,叫她看,自家小姐如今和陌庄主都一个鼻孔出气了,楚丞相就算住进府中也失了先机。小姐性情懒散,相较楚丞相这样的朝廷勋贵,她倒更喜欢陌庄主这样的江湖人,难得自在。
馨瑶想着,就见有两排大红灯笼开道从前院遥遥过来,和方才楚曦哲进府如出一辙,她一愕的功夫,报信的小丫头已奔进了院子,馨瑶恐再将暮雪吵醒忙迎了楼来,小丫头上气不接下气地瞪着晶亮亮的眼睛道:“馨瑶姐姐,是啸云圣域的太子也到咱们府上来了呢,老爷将太子殿下安排在了临着紫院的梨院。”
馨瑶这回倒是淡定了,闻言伸了个懒腰,道:“去,叫婆子锁院门,莫叫不长眼的下人咋咋呼呼扰到小姐睡觉,今晚任他天皇老子来了,咱也只管睡咱的觉,不用再来报信了。”
馨瑶言罢转身上楼,呵欠连连,显然也是准备睡下了。
翌日天色微微亮,暮雪一夜好眠神清气爽地醒来,收拾好衣装后她便直接进了于明堂相连的稍间。
这房间早便被收拾成了暮雪的书房,靠墙一排的书柜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这些时日暮雪搜罗的各类书,靠窗是一张黄花梨的大书案,暮雪在书案后落座,馨瑶见她分明是要写东西,忙上前铺展了纸张用镇纸压好,又磨好墨。
暮雪右手受伤,左手竟能运用自如,很快地便洋洋洒洒地写了满纸的字,馨瑶跟着落月也学了认字,时日尚短,瞧了半天也没看懂暮雪写的什么。
暮雪这边刚搁笔,巧的外头便响起了禀声,“小姐,楚丞相,陌庄主和太子殿下都看小姐来了……”
“来的倒正好,都请到花厅奉茶。”暮雪扬声说罢,站起身来,将写好的纸张提起来,随手晃了晃,待墨迹干透,丢给馨瑶,拂了拂裙裾,一面往外走,一面道:“好生拿着。”
馨瑶愈发狐疑,不明白慕雪一早上写写画画的要做什么,闻言却不敢怠慢,仔细地拿着那纸张随着暮雪下了楼。
花厅中,陌殇依旧是一袭白衣身若无骨地依在太师椅中悠哉地抚弄着放在八仙桌上的一盆兰草枝叶,白玉般比寻常人修韧的手指映了绿盈盈的兰叶,说不出的魅惑好看。
风尘逸随意地坐在花厅门口处,冷硬而俊美绝伦的五官在天际淡淡晨阳的映照下被度上了一层柔光,一袭玄色衣袍,身影即便坐着也英挺笔直,给人渊渟岳立之感,一头微卷的暗红发丝因阳光照射映出明红的色彩来,光彩似落入了琥珀色的眼底,为那冷冽的眸子也蒙上了一层斑驳迷魅的柔和,倒是鲜见的放松之态。
而楚曦哲则站在风尘逸对面的东墙边,正瞧着墙上一张画卷出神,那画是暮雪从字画摊上捡来的,算不得什么名家作品,画技甚至有些生疏,难得的是意境极好。青山脉脉,烟雨迷蒙,湖光深深,倦鸟归林。
他穿着一袭月华白的袍子,不像陌殇身上白袍雪色晃眼,却也有着深敛的俊逸脱俗,站姿不见多么笔挺,但却峻拔惹眼,背影透着股悠远神秘气息,让人一眼瞧出,恍惚只觉他已融进了水墨画中,周身也笼着迷蒙雨雾般神秘难探。
三个男子各有风姿,无论哪个都是世之少见的美男子,如今一大早地就齐聚一堂,令人只觉这花厅光芒太强,连天际尚未冉起的太阳都该避其锋芒,退回云中一般。
三人谁也不搭理谁,以至于空气中好像有个隐约的火药味在弥漫,惊得花厅外廊下一溜地站着十数个丫鬟,大气都不敢喘上一下。
暮雪下楼到了花厅就瞧见这一幕,扬了下眉,她发现起来便有三个特色不同的美男供她免费观看其实也算一件幸事,所谓赏心悦目当如是。
见暮雪进来三人同时看了过来,暮雪也不待他们反应便扬唇一笑,道:“昨夜楚丞相和太子殿下进府,小女睡得沉,下人们不懂事只念着我白日劳累,又身子娇弱,竟敢不予通报,没能亲自迎二人贵客,当真是小女的不是。”
听慕雪自说身子娇弱没能迎客,风尘逸挑眉,楚曦哲勾唇,不过慕雪态度如此客气,两人显然都感觉有些不妙。
陌殇却已眉眼弯弯好不热情地笑了起来,道:“暮雪身子本就娇弱,如今又重伤在身,迎他们这些无趣之人作何,如今客也见了,礼数也尽了,两位可以离开了,我还要给暮雪换药,她没功夫和精力招待客人。馨瑶,送客。”
陌殇全然将自己当这里的主人,说着人已闪到了暮雪身边,拉了她的手臂要带她离开。
暮雪避了一下,站定,嗔恼地瞪了,陌殇一眼,这才俏脸堆笑的冲风尘逸和楚曦哲道:“昨夜未曾迎客已是失礼,今日又岂能行色匆匆的,贵客来访,我南宫府实在是受宠若惊,蓬荜生辉,小女是极欢迎的。只是……”
她说着口气一转,为难地拧了眉头,叹息一声,道:“楚丞相和太子殿下财大气粗,都是动动手指便能富拥四海之人,只怕难以想象,这南宫府其实原没外人瞧见的光辉。摄政王大人虽居高位辅政,而正是因为位高权重,太富了反会产生误会,虽是有皇上不时赏赐,但那都是荣耀,自然不能换来米粮。这偌大的摄政王府要养活几院主子,上百下人,摄政王大人不时要和同僚应酬,每年各节上来往送礼,房舍每年维修,主子们一年四季添置衣物……这花钱像流水一样,摄政王大人的银子根本就不够。前些日小女才刚刚接过这府中账目,哪想那君艳芳趁着掌管中馈,将府中的银子都已掏空拿去做了生意,她这名声一坏,人已沉塘,生意也是惨淡收场,如今摄政王府……哎,不瞒几位,早已是揭不开锅。”
暮雪说着抽出帕子抹了下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又叹了一声继续道:“我和摄政王大人平日节衣缩食没什么,可如今贵客来了,岂能和我们一般吃苦,可这府上实在没什么经济实力款待几位,我思来想去,若是等着几位日日咸菜白饭地对南宫府生出误会来,以为是南宫家在赶客,倒不如我事先将府中情况坦白,免得伤了感情。”
见暮雪满口胡言地哭穷,明明所有人都知道她说的是假话,难为她还能一板一眼地自导自演下去,陌殇轻咳了两声掩饰了笑意。
风尘逸和楚曦哲听到此处只以为暮雪是要赶人,却不想暮雪面上扬起淡笑来,又道:“南宫府这种情况,我思来想去觉着贵客们一定也难安心住下,所以我便想到了一个两全之法,馨瑶。”
馨瑶管着账目,自然清楚的很,君艳芳虽人品不好,但也是个精细之人,这些年管着南宫府中馈,南宫家的家业,南宫府那是很富有的。南宫宸皓也不是什么好官,平生追求富贵,那库房中的私藏,不光珍玩宝器等,光金银之物都令人瞠目结舌。
君艳芳去势之后,南宫宸皓为了拉拢讨好暮雪,修补父女感情,将这些东西都交给了暮雪,如今见自家小姐睁眼说瞎话,面不红,心不跳地哭着穷,馨瑶唇角狠狠抽了几下,这才忙将暮雪早先写好的那一张纸展开。
风尘逸三人同时望去,但见上头密密麻麻,条条列列的簪花小楷,整齐地写着:庭院暂用费每日一百两银,食材采购费每日五十两银,食材加工费每日二十两银,下人差遣费每日十两银,花木观赏费每日五两银,秽物处理费每日五两银……
下头各种名目一条条,直占满了一张纸,最后用朱笔批了个共计,赫然写着九百二十三两银。
见饶是风尘逸和楚曦哲这般镇定人物瞧着这张狮子大开口的费用单子也愕然之色显而易见,暮雪心下受用的很,道:“这里是我粗粗算出的费用合计,贵客们每日将银子交给我内院管事馨瑶,我南宫府一定保证叫大家宾至如归,这样我南宫家也不会待客无礼,贵客们也不必心存内疚,觉着给我南宫家添了麻烦,岂不是两全其美。不知楚丞相,太子殿下,还有陌庄主意下如何啊?”
陌殇本来满脸看戏的愉悦,一双凤眸流光溢彩地在楚曦哲和风尘逸难得愕然苦闷的脸上来回扫视,突然被点了名,登时凤眸一瞪,道:“暮雪,我怎么能跟他们一样,我可是进府给暮雪治病疗伤的,这银子便免了吧。”
暮雪闻言挑眉,道:“所以,之前便算我白让庄主住了霜雪阁,便不和庄主算旧账了,只是这以后还是要一视同仁的好,想必庄主也不想看我为难吧,当然,庄主若觉着亏,也可以不再给我治病疗伤。”
陌殇听的面露哀怨,总以为相比楚曦哲和风尘逸,暮雪会对自己不同……
暮雪被他受伤的模样盯地目光一闪,忙扭了头,心道若非这厮引头,她何至于连最后的清净都被剥夺,如今连闺院都不得安宁,既是赶不走人,他们又要讨好于她,干嘛不收钱让他们白住,白吃白喝,世上没这样的好事,住个客栈还要给银子呢,何况南宫府庭院风景秀丽,住宿条件比客栈好太多了。
楚曦哲见暮雪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晒然一笑,抚了抚下巴,道:“这精神享受费是什么意思,每日竟收足了一百两银子?”
暮雪一笑,道:“摄政王府是请了兰蒂圣域最出名的园林大师设计,这院子中的一草一木也都颇有来历,精心修饰,屋中挂着摆着的更有不少名家作品,住在这里每日自然要享受这坏境带给人的愉悦,所谓千金难买我高兴,这高兴了自然也是要适当收取些银子的,这银子可是我按庭院建造的费用换算出来的,一百两也没多收。”
楚曦哲听罢摇头一笑,风尘逸却挑眉,道:“那这下头的养眼费也足有八十两是什么?”
暮雪抿唇一笑,道:“我南宫府上下的丫鬟们都生的如花似玉,这去茶楼楚馆瞧个烟花女子要收银子,我府中丫鬟姿容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自然也是要收养眼费的,若三位觉着亏了,好赖我也算兰蒂圣域第一美女,难道不够养眼吗,这满府的莺莺燕燕,看上一日赏心悦目,也才八十两银子,贵吗?”
风尘逸见暮雪连她自己都扯上了,哪里还会有异议,难得地轻咳了两声,这才忍不住轻牵唇角,道:“不贵,很公道。”
暮雪满意一笑,道:“既然都没异议,那便这样吧,念着都是熟人,我给你们算少些,便每天收个八百八十八两也讨个吉利,只是这院中的物品倘使毁坏却是要另赔的,另外派遣我南宫府下人也不算各位还需自行打赏。再有,小女还有个不情之请,也望三位贵客能够应允。”
见楚曦哲和暮雪已是哭笑不得,暮雪毫不觉着过分,继续道:“我有个弟弟阳夏,酷爱武艺,且向来崇拜英雄,三位贵客都是这八国数一数二的英雄,阳夏早已仰慕多年,很想得心目中三位英雄指点武艺,所以,三位可否每日抽一个时辰时间和我弟弟过过招?”
不管是风尘逸,楚曦哲还是陌殇,凭借地位,这些年早已用不着自己动手,动武的机会越来越少,寻常武学之人能瞧他们这样的高手出招已算荣幸,可从其中领悟不少了。暮雪倒不客气,轻飘飘便叫三个惜时如金的人物每日抽一个时辰来给阳夏喂招,这天下间还有哪个女人能开,敢开,有自信开这样的大口?
偏暮雪说的理所当然,理直气壮,楚曦哲率先温润一笑,道:“好,雪月所请,哲岂有推拒之礼,只是,以往哲住在使馆够不着关心雪月也便罢了,如今既只一墙之隔,每日哲熬制的药膳汤,雪月也不能推拒,叫我尽分心力,免于歉疚。”
刚受伤那几日住在楚曦哲的地盘,每日楚曦哲都亲自给暮雪熬各种药膳补汤,味道极美,且楚曦哲显然也通晓医理,他那药膳对伤口愈合很有效果。
暮雪听了他的话便被勾起了肚中馋虫,当下扬眉一笑,道:“那就有劳了。”言罢不待他再言,便道,“听闻今日和静公主和骄阳公主都要离开轩辕城,想必两位还要去送,两位既有要事需忙,暮雪便不搅扰了。”
她说着微微一颔首,拽了身边陌殇便出了花厅,口气不善地道:“不是说该换药了吗,走吧,我等下还约了秦岚在珍巧阁谈事,劳烦庄主快点。”
馨瑶见暮雪毫不客气地将三个跺跺脚八国就能抖上三抖的美男子指使地团团转,与有荣焉地扬了扬眉,脚步轻快地也跟着出了花厅。
花厅中,楚曦哲和风尘逸对视一眼,倒皆从对方眼中瞧见了两分对彼此的戏谑和对自身的轻嘲来。
显然,暮雪心里陌殇是特别的,换药,哪里是非陌殇不可的,暮雪的伤已能下床走动,换药这等事丫鬟都能做。看来他们二人想要后来居上,还是要各想各法了。
屋中,暮雪在床上坐好,馨瑶忙上前放下一层帐幔帮暮雪将衣衫褪下,只留了受伤的肩头在外,见陌殇自进了屋子便满色发臭地坐在八仙桌生闷气。
馨瑶见陌殇板着一张脸,一声不吭,不由暗暗觉着好笑,待给暮雪收拾好衣衫便自动退出了屋子。
暮雪衣衫半退慵懒地靠着大引枕,眯着眼隔着绣花卉鱼虫的帐幔瞧着陌殇,勾唇一笑,到底先抛出了橄榄枝,道:“喂,你到底还要不要给我换药,你若不换,我叫馨瑶进来了。”
陌殇蓦然很是失落,他以为在暮雪心目中自己定是不同的,可方才暮雪竟半点情面都不给他留,对待他和对待楚曦哲,风尘逸根本没多少差别。好吧,暮雪不管如何,肯定是不会让风尘逸和楚曦哲到她的闺房来的,可她却让他进来了,可这么一点点的特殊根本不够,他不满足!
陌殇恹恹地不说话,听到暮雪的声音从帐幔后传出来,他才眸光一掠,懒洋洋地闷声道:“暮雪不是说了吗,暮雪的伤,我爱治不治。”
陌殇的声音凉凉的,幽幽的,好不委屈。暮雪闻声唇角越发挑起,自跳下床榻拂起床幔出了拔步床,见陌殇坐在八仙桌旁,听到动静也不回头看她,只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桌上茶壶的壶柄,好像那壶柄是世之瑰宝一般,她登时连双眸中也充满了笑意,道:“某人还是堂堂凤羽山庄的庄主呢,欠着人家多少银子,从来都不见还,照样每日住在这南宫府中吃香喝辣,哎,当真是两层面皮,厚的很。这世上可不都是这样的厚脸之人,人家楚丞相和太子,定是不会赖账的,夺了我的清净,我收取一些报酬这很公道啊。”
听闻慕雪的话,陌殇已是轻挑了下唇角。
难得暮雪肯解释,她这话虽不大中听,可意思却很明白,就是她之前说让他也一样付银子不过是为了叫风尘逸和楚曦哲乖乖奉上银两。
暮雪讨厌楚曦哲和风尘逸到南宫府来搅扰她,向他们要银两是真,而向自己要银两却是假,是不是表明,自己住在南宫府,她并不厌恶?她对他果然还是很不一样的。
陌殇因暮雪的解释而心情愉悦,可却依旧沉着脸不说话。这种被心爱女子哄着,迁就着的感觉可真是好啊,他的心都飘飘然,醉醺醺起来,真好,真贪恋。只是明明在意他,开解他,却偏说着反话,这个嘴硬别扭的女人,真不可爱。
见陌殇依旧沉着脸不说话,暮雪狐疑起来,这厮平日明明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主,今儿怎么这么沉得住气,难道真因这点子小事生气了?
暮雪想着,又迈近两步,在陌殇身后站定,抬指戳了戳他的肩头,有些铬手,肌肉很硬,还当真是生气了啊。
暮雪蹙了蹙眉,瞧着陌殇低落寂寥的背影,蓦然竟觉着有些碍眼,她抬手又推了下陌殇的肩头,道:“好了,我本也没打算收你银子的,你这人怎如此小气啊。”
见陌殇依旧不吭声,不回头,暮雪又扬起笑容来,道:“为这点小事便和我甩脸子,男人如此小心眼子可不好,陌殇,你这毛病要改。”
暮雪的话虽不动听,但声音却软软糯糯,娇娇柔柔,又有讨好的笑意在其间,听她用这样的语气第一次唤出他的名字,陌殇身影一僵,只觉触电一般,一股酥意直击心房。
从来不知道这世上有人会将自己的名字念的那么动听悦耳,百转柔肠。他一向知道暮雪的性子,实在没多少耐性,不敢再不回应,舒了一口气压下心头愉悦,他才闷声道:“你待我都没什么不同……”
陌殇的声音闷闷的,满是郁结,不过好歹是愿意说话了,暮雪再接再厉,道:“我都让你大摇大摆进我闺房了,你还想如何不同?”
陌殇声音更加低闷,道:“你让我进来是因为要我给你换药,大夫进病人的闺房自然没什么。”
暮雪见平日挺英明一男人今日偏如此钻牛角尖,翻了个白眼,道:“我的伤早便正了骨,伤口也已在愈合,你哪里还算大夫啊。换药这种活,馨瑶也能做,我又何必非要你进来。”
陌殇闻言心里窝了蜜一般,继续情绪低落,闷声接口,道:“馨瑶换药哪里有我换药来的妥帖,我如此挖心挖肺地对你,可你怎能对我和对风尘逸,楚曦哲一样呢,太伤人了……”
听陌殇低声说着,和个闺怨的小媳妇一样,自顾沉浸在自己的伤心事中,感情她说了半天的话他是半句都没听进去,暮雪登时哭笑不得,耐心终于告罄,暮雪想也未想便冲口而出,道:“你还有完没完,都说了不一样了,要是一样你能坐在这里,要不是喜欢,老娘理你干什么!”
她言罢,恼地转身,扬声便唤了一声,“馨瑶,进来给我……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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