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9章 宁愿做一个“失控”的棋子

姜栖晚望着傅承煜身边那个突然出现的苏挽，瞳孔骤然收缩。

那张与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脸，此刻正挂着张扬而轻佻的笑，与姜婉的隐忍截然不同，像一把骤然出鞘的利刃，带着毫不掩饰的锋芒与算计。

她从未想过，傅承煜手中竟还握着这样一枚“棋子”，更没想到，这场以她为赌注的残酷游戏，会因姜婉的“坚守”而被迫开启新的变数。

苏挽的出现，像一颗石子砸进原本就波澜暗涌的湖面。

傅承煜最初不愿启用她，不是没有理由的。

这女人太“活络”了。她不在乎所谓的忠诚，只认准钱与资源，可以为了利益毫不犹豫地倒戈，昨天还可能对着傅承煜言笑晏晏，今天就能为了更高的筹码转头为他人卖命。

这种毫无底线的放浪，让傅承煜都不得不忌惮三分，生怕这枚棋子反过来咬自己一口。

可如今，姜婉的反抗成了变数，她不愿再做那个没有灵魂的“影子”，不愿再顶着姜栖晚的身份去算计、去伤害，这份难得的“是非观”与“羞耻心”，反而成了傅承煜眼中最碍事的阻碍。

姜婉的“不同”，恰恰是苏挽所无法企及的。

姜婉会在模仿姜栖晚时，因触及内心深处的自我而痛苦挣扎，会在被傅承煜逼迫时，仍会下意识地守住最后一丝底线。

可苏挽不会。

她眼中只有利益的权衡，没有对错的考量，只要傅承煜给出足够的筹码，让她扮演“姜栖晚”去接近祁深、去破坏一切，她会毫不犹豫地照做，甚至可能做得比傅承煜预想的更“出色”。

这份毫无负担的“肆意”，正是此刻傅承煜急需的，他要的不是一个有思想的“人”，而是一个能完美执行命令的“工具”，姜婉的“觉醒”，让他不得不舍弃这枚暂时“失控”的棋子，转而启用更“听话”却更危险的苏挽。

可姜栖晚清楚，傅承煜启用苏挽，绝非简单的“换人”这般简单。

姜婉的“是非观”与“羞耻心”，本是她作为“替身”时最珍贵的特质，是她还未完全沦为棋子的证明，可这份珍贵，却成了她被舍弃的理由。

傅承煜要的从来不是“有灵魂的模仿”，而是“无条件的服从”，姜婉的坚守，在他眼中成了“不识好歹”，成了阻碍他完成“游戏”的绊脚石。

而苏挽，恰好能填补这份“空缺”。

她没有羞耻心，就不会在扮演姜栖晚时露出破绽，她没有是非观，就不会对伤害祁深、伤害姜栖晚产生半分犹豫，甚至可能为了讨好傅承煜，做得更狠绝。

姜栖晚看着苏挽那双带着贪婪与算计的眼睛，心底一阵发寒。

苏挽的“放浪”与“无底线”，比姜婉的“隐忍”更让人防不胜防。

姜婉至少还有底线，知道什么是不能碰的，可苏挽没有。

她可以为了钱，伪造更逼真的证据，编造更恶毒的谎言，甚至可能在傅承煜与祁深的博弈中，为了自己的利益随时反水，将所有人都拖入更深的漩涡。

傅承煜以为启用苏挽能更快地掌控局面，却没意识到，他正在放任一枚“定时炸弹”靠近这场游戏的核心。

姜婉，此刻正站在不远处，脸色苍白地看着这一幕。

她看着傅承煜对苏挽露出的、曾经只属于“姜栖晚”的那种带着掌控与算计的笑，看着苏挽毫不掩饰的得意，心底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

她曾以为，守住自己的“是非观”与“羞耻心”，就能守住“姜婉”这个身份，可如今看来，这份坚守，反而成了她被抛弃的理由。

可即便如此，她也并不后悔。

比起成为傅承煜手中毫无底线的工具，她宁愿被舍弃，宁愿做一个“失控”的棋子。

苏婉却根本不在意姜婉和姜栖晚心里都想了些什么。

她只知道自己现在有机会往上爬了。

苏挽得意地看了姜婉和姜栖晚一眼，转身离开，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远去，却像一根根针，扎在姜栖晚和姜婉的心上。

房间里再次只剩下姜栖晚、姜婉和傅承煜。

傅承煜看着姜栖晚眼底的愤怒与姜婉眼底的绝望，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他俯身，凑近姜栖晚的耳边，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一种扭曲的快意：“好好享受这最后的平静吧，明天，好戏就要开始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房门被重重关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像一记重锤，砸在姜栖晚和姜婉的心上。

房间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姜栖晚看着沉睡的姜婉，心底满是愧疚与愤怒。

她慢慢走到床边，轻轻握住姜婉冰冷的手，声音带着颤抖的温柔：“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会……”

姜婉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头，眼底的绝望里多了一丝复杂的光芒。

她看着姜栖晚，声音沙哑：“不是你的错……是他太残忍了。”

她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什么，又像是在下定决心，“其实……我早就知道，我只是一个替身，可我……还是忍不住想要找到自己。现在……或许也好，我再也不用模仿你了，再也不用被当作棋子了。”

姜栖晚看着她眼底那丝复杂的光芒，心底满是心疼。她知道，姜婉说的“或许也好”，是绝望后的自我安慰，是被迫接受命运的妥协。她紧紧握住姜婉的手，声音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不，你不是替身，你是姜婉。不管他找多少个‘姜栖晚’，你都是独一无二的姜婉。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一起离开这里，一起摆脱他的掌控。”

姜婉看着她眼底的坚定，眼底的绝望渐渐褪去了一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弱的光芒。她慢慢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好……我们一起想办法。”

傅承煜的“换人”计划，不仅没有彻底摧毁她们，反而让她们在共同的困境中，找到了彼此支撑的力量，为接下来的反抗埋下了伏笔。

姜栖晚轻轻握住她的手。两人的手都很凉，却在触碰的瞬间，传递着一丝微弱的暖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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