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章 就像是真的

姜远寒从未想过要从他的角度去考虑这件事。

霍衍在外人眼里是宋婉的儿子，身份背景摆在那里，外貌条件更是顶尖。

像刚才宴会上章导那样的人物，只怕早就盯上他了。

她要是被人误会和他牵扯不清，或许还会被人暗暗嫉恨。

可他呢？

她却没法断定，这样的流言对他是麻烦，还是另一种…保护伞。

“霍衍。”她强自镇定，声音压得很低，“你明知道我们之间还没有确定……”

话音未落，男人忽然轻轻一笑。

那笑意浅淡，却在此刻显得极为突兀。

“可他们眼里是真的。”他语气温柔得过分，带着一丝不容辩驳的意味，“你挡得了一时，挡不住一世。”

姜远寒呼吸一窒，心底蓦地慌乱。

她想反驳，却发现嗓子发紧，说不出话来。

照相馆的师傅正好从里头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摞新冲洗的照片，看见他们站在门口，立刻笑呵呵地招呼：“哎呀，小伙子姑娘，你们来的正好！照片洗出来了，可漂亮呢！”

说着，他还特意把那张合影抽出来，举到他们眼前晃了晃。

照片上的她，笑意清浅，眼神却像是不经意间落在霍衍身上。

而霍衍则微微侧首，眼神克制却专注。

哪怕只是静止的画面，也能看出一种压抑不住的情绪流淌其中。

“你们看看，要不要裱个大的？放家里，肯定喜气！”师傅嘴里念叨着，完全没注意到姜远寒脸色有多难堪。

“裱。”霍衍开口，语气不容置疑。

姜远寒心里猛地一震，几乎要跳起来：“不行！”

师傅一愣，下意识看了两人一眼，笑得更意味深长：“小两口吵架啊？没事没事，等姑娘点头再说。”

姜远寒险些无地自容，忙伸手去抢那张照片：“我来拿就行！”

她动作太急，差点扯皱了相纸。

霍衍反应极快，抬手稳稳按住她的手背，低声笑道：“别急，皱了你该更心疼。”

他声音低沉，指尖的温度隔着薄薄的纸张传来，烫得她心神不宁。

姜远寒猛地抽回手，耳根烧得发烫：“我才不会心疼！”

师傅在一旁看得乐呵呵，满脸写着“年轻人真甜蜜”。

姜远寒再不敢多待，干脆揣了照片就往外走，脚步急得像是被火烧着。

偏偏，外头等着她的，还不是平静。

街口，章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

她并没有径直上前，慢条斯理地倚在一根路灯杆下，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眼神像刀子般，从姜远寒慌乱的神色，扫到霍衍淡定的神情，最后落在他们手里那张照片上。

“哟。”章导的声音凉凉传来，“真没看出来，你们还挺登对的。”

姜远寒心头闪过一瞬的不悦，僵在原地。

她最不想遇到的，就是被同行逮个正着。

回到圈子里散播谣言，毕竟她已经尝过一次那滋味了。

霍衍却神色如常，甚至淡淡点头：“谢谢夸奖。”

一句话，把章导堵得死死的。

姜远寒猛地侧过脸，瞪他：“霍衍！”

可那人眼神太过平静，仿佛她的慌乱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章导看在眼里，眸色暗暗一沉。

她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转身走远，背影却透着耐人寻味的意味。

姜远寒心口乱跳，直到那抹身影彻底消失，才猛地长出一口气。

霍衍静静凝视着她，片刻后，缓缓开口：“她要真想说出去，你解释一百句，也没用。”

姜远寒哽住。

“与其急着撇清，不如干脆……”他声音压低，带着几分蛊惑，“就让他们信了。”

姜远寒呼吸猛地一窒，胸腔里似有风暴骤起。

“霍衍！”她嗓音颤抖，却不知是该怒，还是该慌。

他眸光深沉，薄唇轻启：“反正，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姜远寒整个人仿佛被推到悬崖边，进退维谷。

外界的流言，章导的目光，他不动声色的逼近，所有的一切都把她逼得几乎喘不过气。

可他说得那么轻描淡写，仿佛这点风浪，于他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

她心口乱跳，根本无法否认，那张照片里的氛围，那一瞬的笑意，是真实存在过的。

真实得，她自己都不敢直视。

姜远寒只觉得耳根子快要烧透了。

她咬着唇，指尖还抵在那张照片的边角，半天没能动弹。

照相馆的玻璃橱窗干净得能映出人影，橱窗里那张照片却仿佛在放大某种暧昧。

周围行人经过，不时有人侧目瞟上一眼，窃窃私语。

“年轻真好啊，一看就般配。”

“是啊，这小姑娘笑得多甜，男的看她的眼神也不一样。”

那些不经意的声音，像是无形的火，烧得姜远寒浑身发烫。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霍衍还像没听见似的，站在她身侧，神情冷静得过分，甚至唇角还勾着笑意。

“你还笑得出来？”她压低声音，咬牙质问。

霍衍侧眸，目光落在她通红的耳根上，语气轻描淡写：“笑不出来才奇怪。”

“……”姜远寒心口一窒。

他不紧不慢补了一句：“我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

姜远寒呼吸急促，偏偏又找不到立刻驳回的话。

“什么叫效果？！”她终于憋出一句，声音比想象中尖锐。

霍衍却看着她，眸色沉静而认真：“就是，像是真的。”

姜远寒：“……”

她猛地转过身去，心跳快得几乎要冲破胸膛。

空气灼人，她觉得再待下去，整条街的人都要看穿她心底的慌乱。

“我要进去拿照片了。”她咬牙甩下一句，快步推开照相馆的门。

照相馆里，师傅正低头整理相纸。

见他们进来，忙笑呵呵迎上来：“哎呀，小伙子姑娘来了！照片冲得特别好，你们自己瞧瞧。”

他翻开相册，把几张合照推到两人面前。

姜远寒心里暗暗叫苦。

她原本以为会有一张单独的，可翻过来，却全是合影。

那一瞬，她甚至怀疑师傅是故意的。

“这张……”师傅抽出一张递过来，指着她弯眼的瞬间，“姑娘，你看，你笑起来可真好看，你们俩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人儿！”

姜远寒只觉得自己要炸了：“师傅，您别乱说！”

霍衍在一旁淡淡开口：“挑两张吧。”

“啊？”姜远寒愣住。

他平静地看着她：“一张你拿着，一张我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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