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章 好登对
姜远寒整个人怔在原地。
他话说得理所当然，甚至连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我不要。”她下意识脱口而出。
霍衍神色如常，修长的手指挑出其中一张照片，随手递给师傅：“这张和那张。”
师傅连连点头，笑呵呵地装进袋子：“成成，洗得这么好看，留个念想是应该的嘛！”
姜远寒急得伸手去拦：“我真的不要！”
她动作太急，手背却正好撞到霍衍的手腕。
他轻轻一扣，便顺势将她的手握住，低声道：“别闹。”
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莫名的掌控力。
姜远寒心头一颤，耳尖烧得更厉害，想甩开，又被他稳稳扣住。
“远寒。”他眼神落在她脸上，眸色深沉，“你不留，我也会替你留着。”
姜远寒呼吸一窒，喉咙被堵住，说不出一个字。
等照片收好出来，天色已完全暗了。
街边的灯光亮起，行人稀稀疏疏。
霍衍走在她身侧，步子稳健，手里提着那份照片。
与他向来冷淡的气质不同，此刻的他竟有一种莫名的闲适，仿佛手里拿着的不是一纸影像，而是一份值得守护的东西。
姜远寒心慌意乱，不敢去看他手里的照片，只能死死盯着脚下的路。
可偏偏，她越是逃避，就越能感觉到旁人投来的目光。
路过的女孩忍不住低声惊叹：“哇，好登对啊。”
另一人附和：“是啊，太般配了！”
姜远寒整张脸都要烧透了，心脏怦怦直跳。
她想说点什么，被霍衍忽然打断。
“听见了吗？”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笑意，“他们说我们很登对。”
“……”姜远寒猛地抬头，瞪了他一眼，咬牙低声道：“你少得意！”
霍衍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回到家的时候，宋婉和霍逸峰都在家等着他们。
他们进门之后，宋婉一下子就注意到霍衍手上的照片，
“照片拍出来啦？给我瞧瞧！”
霍衍递过照片，宋婉掀开一看，有一瞬间的惊讶。
然后又抬起头，看了眼前的一对人，笑得嘴都合不上了。
她赶紧小跑到霍逸峰身边，把照片递过去：“逸峰，你快瞧瞧，这俩孩子可真惹眼，远寒真好看啊，他们站在一起跟一幅画似的！”
霍逸峰看完笑得很满意：“是好看，回头买个气派些的相框，挂起来！”
听到霍衍的父母这么说，姜远寒又开始不好意思了。
姜远寒耳根子热得发烫，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买相框、挂起来？这是……要昭告天下？
她心口一紧，慌乱地看向霍衍，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否定的意思。
可他神色如常，甚至唇角微微扬起，那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就像这一切都合该如此。
姜远寒急忙开口：“伯母，这不太好吧……”
宋婉愣了下，眼里闪过一丝错愕：“怎么了远寒？”
姜远寒咬着唇，勉强笑了一下：“这、这照片……只是随便拍着玩的，没必要挂出来吧。”
她的语气已经够小心翼翼，可话一出口，屋子里的气氛微妙地一滞。
宋婉看着她，眼底的笑意淡了几分，却又迅速收敛情绪，柔声道：“怎么没必要？拍得这么好看，不留着岂不可惜？”
霍逸峰笑呵呵接话：“小姑娘害羞呢，挂出来也没什么，家里人自己看着高兴。”
姜远寒心口憋闷，想再开口，却被霍衍淡淡一句压下：“听爸妈的。”
姜远寒猛地转头看他，杏眸里染上一抹火气。
她不是没察觉，这人一路上都在掌控着局面，从照片拍下，到他强硬替她收好，再到此刻顺着父母的意思。
她完全没有选择的余地。
可姜远寒认识的霍衍，之前从来不会这样。
她咬牙低声道：“霍衍，我说不行。”
霍衍看着她，眸色沉沉，像是要将她看透。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伸手将照片收回自己手里，神情淡淡：“照片是我的，就放我房间吧。”
“你……”姜远寒被噎得心头一堵。
她知道自己说不过他，心里憋着一股子气，像是被迫推到了角落，连个退路都没有。
宋婉看在眼里，心中微微一动。
她笑着出来打圆场：“行了行了，你们年轻人别闹别扭，照片先收着，挂不挂以后再说！远寒，你别多想，小衍他就是心里重视你，才舍不得丢，咱们先吃饭吧。”
她不敢细想，只觉得耳边一阵发烫，胸腔憋得更紧。
吃完晚饭，她还是心慌意乱，几乎是借着洗漱的由头，匆匆躲回房间。
门关上的那一刻，她靠在门板上，深吸了一口气。
可是胸腔里那股躁意仍旧压不住，像是要破土而出。
夜深。
走廊的灯光昏黄，寂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姜远寒正准备躺下，却听见“笃笃”的敲门声。
她下意识一紧，迟疑着开门。
门外站着的人果然是霍衍。
他一身家居服，气质却依旧凌厉，像是无论何时都能让人望而生畏。
只是他看着她的眉眼太过柔和，甚至盖过了他的凌厉。
姜远寒心头一窒，下意识道：“你来做什么？”
霍衍淡淡看她，目光落在她身后：“方便进去吗？”
她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哽住了。
最终，她别过脸，默默让开。
霍衍走进来，随手将门带上，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姜远寒紧张得手指绞着衣角，盯着那袋照片，心里又慌又恼。
“霍衍，你到底什么意思？”她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怒意，“你不是让我陪你去拍领导要求的个人照吗？为什么要拍这种照片，还要拿给你父母看！”
霍衍垂眸看她，神色从容，似乎对她的质问早有预料：“哪种照片？”
“你别装糊涂！”姜远寒咬牙，眼眶泛红，“我们明明没有那种关系，却被你搞得好像……好像真的一样！你知道别人会怎么想吗？”
霍衍静静看着她，半晌，忽然低笑一声：“远寒，你是在担心，别人误会我们是一对？”
姜远寒心头一颤，被他看穿心思的感觉让她浑身发烫。
她竭力压住慌乱，强硬道：“我才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我只是……”
“只是怕，连你自己都会动摇。”霍衍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字字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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