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5章 突如其来的袭击
夜黑风高。
大明京城，风吹过树梢，将‘漱漱’声送到耳畔。
距离京城不过十几里的山谷，被火光映照得宛如白昼一般。
不时能够看到云气在山谷的上方汇聚，又很快散去，时不时能够感受到脚下的地面在震颤，又很快恢复平静。
“消息属实么？”
皇宫，御书房。
皇上听到锦衣卫传回来的消息，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探子用冒险用符箓试探过了，不会有假。”佛印道。
两人商讨的，正是前不久买酒客人委托大胡子密探传回来的消息。
消息并不复杂，甚至有些过时。
十多日前，蒙皇传召信重大臣，并秘密告知大明练兵进程的事情。
“你觉得会有大宗师前来破坏？”皇上看向佛印。
假设蒙皇已经知道了练兵的地点。
可问题是，练兵的地点位于京城外的一座山谷，距离京城并不算远，属于大宗师的能够看顾的范围之内。
若是蒙皇想要破坏，也只能恳请属于蒙元的大宗师出手。
可大宗师会轻易出手么？
“也未必是蒙元的大宗师。”佛印提醒道，如今，已不再只有蒙元和大明具备大宗师了。
两位自战神殿内脱身的大宗师，同样不能忽视。
“高丽那边的探子有消息传回来么？”
“还没有。”佛印想了想，补充道：“若是蒙皇当真给高丽王传书，这么短的时间内，普通人未必能赶到，若是高手......咱们的人也未必能够察觉。”
“就是说无论情况如何，都当假设那位大宗师会出手。”皇上忽然有些伤脑筋，“据苏少侠所说，高丽的大宗师，和前不久夺舍了思汉飞的大宗师是故交，保不齐有着相同的目的。”
“也就是说，至少会有两位大宗师么，假设蒙元还能够提供一位大宗师，就是三位......”
反观他们，哪怕是临时将武当山的张真人请过来，也只能凑出两位大宗师来。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二打三虽然会处于劣势，但短时间内未必能够分出胜负。
问题在于，他们的战场选在哪里？
京城附近？
大宗师交手的余波，怕是会直接将京城变成一片废墟。
就在两人发愁之际。
忽地一阵威压席卷而来，皇上还不觉得有什么，佛印却变了脸色：“老祖出手了？”
皇上猛地瞪大了眼睛：“他们来了？！”
......
......
时间回到一刻钟前。
距离京城不算远的一处无名山谷之中，奇异的屏障如倒扣的铁锅，将内外的天地隔绝开来，错乱的时空，使得向上飘起的炊烟，都变得有些扭曲。
“咻——”
一道信炮冲天炸响，这是开饭的讯号。
十万将士有条不紊地划分无数个队伍，领取着当餐的食物。
一大一小两个水囊，一个大号的密闭竹节餐盒。
大号的水囊里面，装着的是煮开口又晾凉的清水，小号的水囊，则是为了营养均衡而配备的蔬果汁。
至于大号的密闭竹节餐盒，里面装着的，是将士们的主食。
土豆粉。
更准确来说，是冻干后，又用热水冲泡开的番茄味土豆粉。
这来源于零零发的一个巧合实验。
具体操作流程，大概是提前制作土豆粉，冻得邦邦硬，再用基于风后奇门炼制出的法器，对这些土豆粉进行抽真空处理，在真空环境中，只要对物料进行适度加热，就能使冰晶直接升华为水蒸气，从而最大限度的保存食物的风味与营养。
从结果上来看，实验非常成功。
李大嘴吹了吹竹筒食盒上飘荡的热气，像是喝了口汤，随后猛地吸了一大口粉，品尝着那滑腻有嚼劲又吸饱了汤汁的粉条，李大嘴不禁生出了几分危机感。
这种食品将来要是普及了。
同福客栈的客流量不得锐减？
“劳烦再来一碗。”
李大嘴循声看去，就见一个身材高大，一头金发飘扬的大胡子，走到了负责分发食物和热水的火头兵身前，将连汤带粉全都吃得一干二净的竹筒碗递了过去。
“好嘞，您稍等。”
火头兵点点头，就又取了两块冻干的粉饼，用热水冲泡。
“张前辈！”
李大嘴忙不迭将碗里的粉吃干净，旋即也走了过去，一边续粉，一边主动跟这位名为‘张金狮’的宗师中期前辈搭着话。
武穆遗书当中记载的军阵。
总共需要八十四位宗师境界的战将，其中宗师圆满四名，宗师中期二十名，宗师初期六十名。
平均下来，就是每位宗师圆满，麾下有五名宗师中期，每位宗师中期，又率领着三名宗师初期。
李大嘴，就是这位‘张金狮’的麾下。
不过若只是这一层身份，他到不至于如此殷勤，关键是李大嘴发现这位‘张前辈’虽然长相凶恶了一些，却是个格外性情的人，相处出感情了，武学方面的问题，几乎是有问必答。
李大嘴自然不愿意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是大嘴兄弟啊......”‘张金狮’回头一看，见是李大嘴后，也笑着回应起来。
对于后者提出的一些问题，也都没有推脱，一一为其解答。
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土豆粉，被端到了两人面前。
“真像啊。”
就在‘张金狮’和李大嘴端着粉，找个角落准备边吃边谈的时候，一旁有一位宗师初期，看着‘张金狮’那一头飘扬的金发，和魁梧的身形，忍不住喃喃自语起来。
他旁边有人问道：“什么真像？”
“你不觉得那位张前辈特别像一个人吗？”
“谁？”
“金毛狮王，谢逊！”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名字。
另外那人听到后，又朝‘张金狮’的方向打量了几眼，笑着摇摇头道：“你认错了，我年轻的时候见过谢逊，虽然同样是一头金发，但长相和张前辈差远了。”
“不管是长相，性格也不一样啊，谢逊是什么人？杀人如麻！要真是谢逊，还能跟你在这儿心平气和的吃粉？”
“说的也是。”那最开始说话的宗师初期也点了点头，“算了，不提谢逊那个恶棍了，继续吃粉。”
不远处，‘张金狮’寻了个坐着的位置，听着这些人的话，却并没有在意，淡定吃粉。
无人知晓，至少在这片区域，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没有人知道所谓的张金狮，就是二十年前致使江湖上一片血雨腥风的金毛狮王谢逊。
其实谢逊原本是没有改头换面的打算的。
毕竟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当初的确是他杀了许多无辜的人，现在那些人的亲朋好友前来找他报仇，他全都接了就是。
不过他毕竟是来赎罪的，而不是来添乱的，真要是让那些人报仇，也要等到与蒙元的战争结束再说。
所以，在张无忌的劝说下，他还是选择了更换成如今的这副容貌。
改变不多，却能实实在在地跟过去分割开来。
再加上谢逊平日里也有注意自己地言行举止，以至于到现在为止，他的身份非但没有暴露，‘张金狮’的口碑还很不错。
......
......
山谷外。
一声狮吼传扬开来。
空间如水波荡漾，一头雄壮的青毛狮子，缓步从中走出，在它的背上，还坐着一个从容不迫的道人。
狮吼声还在回荡，林中又响起一阵象啼。
便见一头奇异的六牙白象，托着神态威严的普贤真人走了出来。
“你的状态稳定了？”
普贤看向青狮背上的道人。
他二人在上古时期，的确各自养了一头青狮、白象。
可那只是通灵性的动物而已，并不具备悠久而漫长的生命。
如今两人胯下的坐骑，更接近于意象的显化。
是长达千年供奉的产物。
因与‘文殊’、‘普贤’的名字紧密相连，所以青狮、白象一定程度上，能够反映出各自主人的状态。
例如此刻文殊坐下的青狮。
瞳孔闪亮，毛发极具光泽，身形不带有半点虚幻，就是主人状态极佳的象征。
“你应该对我多些信心。”文殊淡淡一笑，那是维持了上千年的从容：“我们两个认识了那么久，除了那一战外，你几时见我狼狈过？”
“也是。”普贤点点头，语气相较刚复苏时，多出了几分人的情绪。
很快，他没再深究文殊的状态，转而打量起面前的山谷，在他的眼中，有淡蓝色的毫光亮起，那是开启了精神力视觉的表现。
在上古时期，这门手段也被叫做‘天眼’。
在天眼的注视下，一道看不见的屏障，被赋予了色彩与形状。
“似乎与地脉紧密勾连在了一起。”普贤探手按压在了屏障上面，稍稍运力，觉察到脚下传来震动，有了几分猜测。
“未曾想，如今这个时代，也有精通于阵法的修士...按现在的说法，应该叫武者？”普贤嘴角略带嘲讽地轻微上扬，旋即一股奇异的力量，自他的掌心扩散开来。
只过了两三个呼吸，他面前的屏障，忽地裂开了一道口子，旋即扩大至足够数丈高大巨人自由通行的门扉。
“就是粗糙了一些。”
末了他评价了一句。
见普贤已骑着白象走了进去，文殊在青狮背上拍了拍，旋即也缓缓向前移动。
但只是慢了半个呼吸，刚刚进入山谷的普贤，就消失在了文殊的视野之中。
“看来还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响，以前的你，可不会这么大意。”文殊好笑地摇摇头，却也没有让座下青狮停下脚步，缓缓走进了山谷内，随后也失去了踪影。
......
......
“嗯？”
进入山谷的瞬间，普贤愣了愣，侧坐在白象背上的他，偏过头，朝着身后看去，眼中没了文殊的身影，却呈现出恢复如初的屏障。
这让他不免觉得有些脸疼。
像是有人用巴掌狠狠地抽在上面。
久违的庆幸情绪，自他的心头浮现。
还好和文殊分开了。
不然就丢人丢大了。
正想着，一盏金灯自他头顶亮起，光华如瀑般洒落，遮蔽住他还有六牙白象的身躯。
与此同时，一道清脆地响声从他身后传来。
普贤低头看去，就见一根扭曲的绣花针，跌落在地。
远处，还站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
“早有准备么。”普贤表情平淡了下来，有光点自六牙白象之中抽离，直至那庞大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
普贤重新站在地上，手掌虚握，吴钩宝剑显现而出。
同时一朵三法金莲，取缔了他头顶的庆云金灯，如瀑的光华消失不见，取而代之，一层薄薄的金光覆盖住他的身体与吴钩剑的剑锋。
相较于普贤刚刚进入山谷，就遭逢战斗。
文殊这边无疑和谐许多。
青狮沿着一条笔直的小路，很快就来到了一处石刻的祭台前。
祭台之上，早有一位二十余岁，相貌端庄俊秀的青年，自中央盘坐。
“你来了？”
听到这熟悉的话，文殊挑了挑眉，脸上的从容表情险些绷不住了。
你来了？
他是不是要反问一句“难道我不该来？”
怎么你们都爱这么开场啊？
这句话有什么更深层次的意思吗？
“嗯。”最终，他还是选择不按套路出牌，轻轻回应后，手掌在青狮背上拍了拍，青狮倒是没有如白象那般消失，而是缓缓趴在地上，供文殊平稳落地后，自顾自走到一旁，双爪交叠趴在地上，尾巴时不时甩动，驱赶蚊虫。
文殊则行至苏木身旁，伸手在地上一指，便有一朵洁白的莲台浮现，他迈步而入，缓缓坐下。
该说不愧是上古仙人吗？苏木看着他的操作，略有些眼馋。
暂且不谈实用与否，至少这一招指地成莲很有逼格。
“已经开始了么？”
落座后，文殊也看向了苏木身前浮现的淡蓝色屏障，屏障内，迎上了目光便展开决斗的普贤真人与葵花老祖。
“你觉得谁的赢面大？”苏木好奇问道，语气熟稔，像是与相识许久的朋友闲话家常。
“一半一半吧。”
文殊想了想道：“若是上古时期的普贤，对面的小家伙绝对没有半点胜算，他的手段太匮乏了...不过现在，普贤的状态没有恢复到鼎盛时期，无法发挥出三法金莲全部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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