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三十一章 暗中谋逆?!
朱瀚淡淡一笑,抬眼看他:“标儿,兵权、钱粮、吏治,这三者稳了,朝堂才真正属于你。动荡必不可免,但要动得有章法——先削弱,再替换,最后让所有人明白这是新秩序,而不是一场混乱。”
朱标眉头微蹙:“可三部大臣势力盘根错节,若一步走错……”
朱瀚打断他,声音平静却锋利:“所以这步棋,要让他们自己送出把柄。”
他取起一份名单,指向兵部尚书的名字:“兵部尚书钱宏毅是钱丞相的族弟,表面暂时安分,但暗里肯定还在活动。明日,我会让他亲自为段陵的案子写军中防务的核对报告,若他有心思藏匿余党,必露马脚。到时,你便顺势弹劾,以军纪之名拿下他。”
朱标点头,随后指向户部:“那户部呢?”
朱瀚神情不变:“户部尚书梁志平虽未直接牵涉赵府,但他和京中几大商贾来往密切,必定在账簿上有灰色地带。我们只需微服去查一趟粮仓,他必慌乱。到时候抓住证据,让他自己求着辞官。”
朱标再看吏部名单,沉声道:“吏部侍郎顾延安,一直态度暧昧,是留是弃?”
朱瀚眼神一冷:“他是墙头草,留着没用。先让他参与一场选官的审议,让他在暗中走动的脚印都暴露,再用吏治不公的罪名罢免他。吏部只需换上我们信得过的人,余下的会自动规矩。”
朱标默然片刻,抬眼认真道:“皇叔,你要我亲自去执行这些吗?”
朱瀚缓缓点头:“这一步,你必须亲自去做。你要让朝臣知道,这是太子殿下的决断,而不是我朱瀚在幕后操纵。”
次日,紫宸殿早朝。
朱标立于龙案前,目光如炬,朗声道:“朕奉父皇旨意,彻查赵府案后余党,现已发现兵部、户部、吏部有部分职司失察,需立即核对职掌与责任。钱尚书、梁尚书、顾侍郎,三日后各交一份自查报告,若再推诿,按失职论处!”
殿上顿时一片寂静。
钱宏毅神情微僵,拱手应声:“殿下,臣遵旨。”但他眼底闪过一丝不安。
梁志平连忙附和:“臣也必尽快核对账目!”
三日后,朱瀚与朱标微服前往京郊粮仓。
粮仓的守卫见是王府亲信前来,不敢怠慢。
朱标在朱瀚的指点下仔细检查,果然发现账簿上报的是三十万石粮,但仓内只有二十万石,其余十万石“调拨不明”。
朱标当场脸色一沉:“梁志平果然有问题!”
朱瀚淡淡道:“你现在去问,他会说是下属失误,或者仓储官挪用。梁志平聪明得很,他不会自己出面,而是推给别人背锅。”
朱标紧握拳头:“那该如何拿他?”
朱瀚嘴角微勾:“很简单,先派人秘密将仓储官控制住,让他供出谁指使。再故意放出风声,说这件事要送到刑部。梁志平若真的心虚,他自己就会赶来求见,替下属担责。”
果不其然,次日夜里,梁志平便急匆匆赶到王府,连门都没进就跪在院中:“殿下饶命!粮仓之事是下属失察,臣愿辞去户部尚书一职以谢罪!”
朱标在朱瀚授意下,面色冷峻:“梁尚书,你若只是失察,自当从轻,但若你包庇贪墨,本宫绝不宽恕。”
梁志平连连磕头:“臣愿献出府中账簿,以示清白!”
朱瀚缓缓走出,目光锋利:“好,那便先看你的账簿,若无问题,自然从轻。若有一丝虚假——梁志平,你该明白后果。”
梁志平浑身颤抖,连连应是,慌忙退去。
朱瀚淡声道:“他已乱了阵脚,接下来你只需让户部侍郎接替他的位置,换上你的人。”
再说兵部那边,钱宏毅果然如朱瀚所料,在自查报告中漏掉了军中暗存的赵府余党名单。
朱标在朝堂上当众质问:“钱尚书,你的报告为何与御林军送来的名单不符?是你查得不细,还是故意隐瞒?”
钱宏毅额头冒汗,急忙辩解:“殿下,臣绝无隐瞒之意,或许御林军掌握的情报有误……”
朱瀚冷声插话:“御林军乃皇上亲军,从不虚报!钱尚书,你若再狡辩,本宫可以立即传人去兵部核对!”
钱宏毅心知大势已去,当场噗通跪下:“殿下恕罪!臣确实碍于旧情,没有一一上报!”
朱标神色冷厉:“旧情?你效忠的是朝廷还是旧党?来人,钱宏毅失职渎职,停职查办!”
此令一出,群臣心胆俱寒。
第二日,他暗地会面的证据被放在了朱标案前。
朝堂上,朱标冷声宣布:“吏部侍郎顾延安,暗中结党,试图互相包庇赵府案余党,立刻革职查办!”
顷刻间,三大部的权力空出大半。
朱瀚随即在偏殿低声对朱标道:“现在,趁着这些位置空缺,你要立刻提拔忠诚可靠的官员上位,兵部用吴安,户部用石仁,吏部用许成。这三人你都见过,他们忠心可鉴。”
朱标重重点头:“我明白。”
次日,朱元璋亲自召见朱瀚与朱标。
“朕听说三部余党已清理干净,新任的官员也都安排妥当了?”
朱标跪下恭敬道:“回父皇,兵、户、吏三部已换上忠诚可靠之人,绝无再生枝节之虞。”
朱元璋凝视他片刻,忽然笑了:“标儿,你越来越像个能掌局的人了。”
朱瀚在旁微微一笑:“皇兄,标儿已初步掌握三部的权力,接下来再调和朝中士气,他就能真正独立了。”
朱元璋满意地点头:“好。朕放心了。”
夜色沉沉,月光如冷银洒在京中瓦檐上,赵府旧宅外已是一片废墟,唯有几扇破败的雕花门窗还残留昔日繁华的影子。
御林军的暗探潜伏在阴影里,屏息凝神地盯着院内动静。
“来了!”一名探子低声示意。
果然,院门外一道人影鬼魅般闪入,步伐极快又极轻,手中提着一只黑色布囊。他显然极熟悉院中结构,径直进了赵光远的书房。
书房内,那人迅速掀开地板暗格,取出一叠用油纸封存的书信,动作干净利落,显然来意明确。
探子立刻用特制的暗号发信,片刻后,朱瀚已换上夜行服悄然赶至。
他立在院墙暗处,看着那人的背影,唇角浮现一抹冷笑:“果然还有漏网之鱼。”
只见那人翻阅油纸书信,嘴里低声喃喃:“终于找到了……主事大人要的东西……”
他抬手做了个手势,暗探立刻闪身而出,几道黑影猛扑而上,将那人死死按倒。
那人猛地回头,露出一张熟悉的脸——竟是钱丞相府里的总管,名叫钱孝礼!
“果然是你。”朱瀚缓步走入书房,目光冷如寒刃,“说吧,你是为谁取这些信件?”
钱孝礼满脸惊惧,咬牙道:“王爷饶命!小人只是奉命行事,若说出幕后之人,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朱瀚声音淡淡,却让人心寒:“若不说,你现在就保不住命。若说了,我可让你全家无恙。”
钱孝礼身子剧烈一颤,眼神闪烁片刻,终于垂下头:“是……是太傅沈易川!他才是朱棡背后真正的策划者,钱丞相、赵光远不过是替他办事的棋子!”
朱瀚目光骤冷:“沈易川?”
他当然知道这个名字。沈易川是朝中资格最老的大儒,声望极高,深得文官敬仰,被朱元璋尊为“太傅”,表面上素与世家无染,却没想到竟是暗中的终极幕后!
钱孝礼见朱瀚沉默,战战兢兢又补了一句:“小人只是奉命来取赵府留存的几封信,那些信里……记载了沈太傅与世家勾结的往来。沈太傅怕这些东西落到太子殿下手里,所以……”
朱瀚微微眯起眼,转身吩咐:“将人押走,秘密看管,任何人不得走漏风声。”
翌日,王府书房。
朱标得知消息后,脸色瞬间大变:“皇叔,沈太傅的声望太高,若贸然拿他,会引发朝堂大震荡!很多忠于父皇的老臣都敬他为师……”
朱瀚放下书信,神色沉稳如常:“所以,不能贸然动他,要让他自己露出破绽。”
朱标紧张地握住案角:“可他是幕后主使,若不除掉他,余党迟早会卷土重来!”
朱瀚走到窗前,淡淡道:“除掉一个沈易川容易,但要除掉他的声望和影响,才需要谋略。我们不能硬碰,只能设局。”
朱标屏息聆听。
朱瀚转过身,眼神透着深思熟虑的光芒:“沈易川向来自诩清流,他最在乎的是名声。只要让他在朝堂上主动说出违背自己名声的话,他多年积攒的威望便会崩塌。然后,再由御史弹劾,他必败无疑。”
朱标疑惑:“皇叔,如何逼他说出违背本心的话?”
朱瀚嘴角微勾:“简单。我们明日提一件‘对世家不利,却能保国库稳固’的政令,让所有大臣表态。沈易川若要护世家,就必须站出来反对太子,他若反对,父皇自然心生疑虑;他若赞同,世家旧党便会恨他。这就是让他进退两难的局。”
朱标眼中闪过佩服之色:“高明!”
朱瀚语气平静:“但光靠政令还不够,还得借段陵的口,把沈易川与赵府、钱丞相的关系一点点抖出来,让他自己无处辩驳。”
朱标点头:“我明日朝会便按皇叔的计策行事!”
翌日朝堂。
朱标上前一步,朗声道:“国库空虚,朝廷开支无以为继,本宫拟削减世家庄田的免税特权,将节省下来的银两用以赈济灾区。此政令今日便要诸位大臣表态,赞成者上前,反对者请陈理由。”
殿上顿时议论纷纷,众大臣面露难色。
片刻后,沈易川缓缓走出,长须微抖,声音沉稳:“殿下,世家虽有免税之恩,但也是历朝以来安抚士林之策,若骤然削免,恐士心不安。”
朱标神色平静:“太傅之意,是要国库继续空虚,百姓受苦,只为安抚世家?”
沈易川眉头一皱,拱手道:“臣绝无此意,但朝政需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
就在此时,御林军押着段陵突入殿中,跪地高喊:“陛下、殿下!沈太傅才是世家背后真正的主使,他命赵府、钱丞相暗中联络,意图动摇太子之位!”
殿内大哗!
沈易川脸色一变,猛地回头:“胡言!段陵,你已是阶下囚,为求活命诬陷太傅,岂有此理!”
朱瀚缓步上前,展开那封赵府旧宅搜出的信件,朗声宣读:“‘待太子失势,便由我推举贤良,改立新储。’沈太傅,这字迹可是你本人的?”
沈易川瞳孔骤缩,脸色惨白,嘴唇翕动,却一句辩解都说不出口。
朱标猛然开口,声音清晰如雷:“太傅,段陵已认罪,赵府账簿也摆在这里,这些证据你如何解释?!”
殿上鸦雀无声,群臣目光全都投向沈易川,眼中满是震惊与恐惧。
朱元璋缓缓起身,脸色阴沉如夜:“沈易川!朕待你不薄,你竟敢暗中谋逆?!”
沈易川身子一晃,终于支撑不住,瘫倒在地。
朱瀚冷声一喝:“来人,将沈易川押入诏狱,严查余党!”
御林军立即上前,将他拖走。
朝会散后,朱元璋独留朱瀚、朱标在殿内,沉声道:“皇弟,标儿,朝中余毒已尽除?”
朱瀚拱手:“皇兄,此番幕后之人已尽数浮出水面,三大部已换血,世家余党被肃清,标儿的太子之位已稳如磐石。”
朱元璋看向朱标,目光深沉:“标儿,这一次,你自己掌控局势,让朕看到了你的魄力。记住,守住这江山的不仅是仁德,还有铁血。”
朱标跪下,语气坚定:“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朱元璋转向朱瀚,露出一抹罕见的笑意:“皇弟,若无你暗中筹谋,今日之局难以平定,朕该如何谢你?”
朱瀚淡然一笑:“皇兄,这都是臣分内之事。”
夜风猎猎,宫灯在朱红色的长廊下摇曳,烛焰忽明忽暗。
宫城之中表面安静,实则暗流翻涌。
沈易川被押入诏狱之事,犹如巨石投湖,搅乱了满朝的心绪。
朱瀚此刻独坐于王府偏殿,手中转着一枚玉佩,目光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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