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龙凤斗
太子的面色一变，目送着春公公离去，不止如此，其他公公以及诸位武将相继离去，临走时都给太子行了礼。
不过下一次再相见时，可能就是兵戎相见了。
“莫小棋。”太子轻呵一声，眼神中透着几分冰冷。
“臣在。”莫小棋单膝下跪，脸上露出无比庄严之色，他知道，是时候表忠心了。
也许这一次很艰难，可若是成功，他未来的前途不可限量，很有可能成为当朝首辅。
“本太子，是父皇册封的太子，依照王朝世袭制，继承大统。”
太子的眼眸中带着几分寒意，薄唇微张：“可总有一些不怀好意的乱臣贼子，想要谋杀本太子造反。”
“我命你莫小棋，携带北镇抚司，行使王朝法度，铲除奸佞。”
“保我顺利登基！”
随后，太子深吸一口气，瞥了一眼身边的江世官，微微开口：“相信很多人都知道，江欢便是江世官，他乃是本太子埋伏下的暗子。”
江世官缓缓揭下自己脸上的面具，露出本来的面容。
看到这一幕，莫小棋抿了抿嘴，虽然都知道江欢是江世官，可当江世官真的站在他面前时，他还是有些紧张。
“摊牌了，不装了，我，仙魔岭圣子。”
江世官双手一摊，露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太子面无表情道：“江世官，虽然是个百户，但他是我的兄弟，他的话就是我的话，明白了吗？”
听到这番话，莫小棋愣了愣，他没想到江世官在太子心中的分量，竟然这么高。
太子的心里很清楚，江世官代表着仙魔岭，一旦把江世官与自己绑在一起，那么仙魔岭就一定会帮助自己。
曾经他并不看重所谓的皇权，他也从未想过要继承大统。
他不想与妹妹争，可此一时彼一时。
人皇已经被封印，那两位恐怕会拼尽全力夺权，身为太子，若是太受制于人，别说报仇了，连活着都是问题。
太子一开口，就想直接改变江世官的身份。
要知道，仙魔岭和王朝可是死敌，不过到了这一步，太子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一切谨遵太子的意思。”莫小棋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他知道此刻的应承意味着什么——是与东宫彻底绑定，是与那些即将兵戎相见的势力撕破脸皮，更是要将北镇抚司这柄王朝利刃，挥向曾经或许还算和睦的同僚与宗室。
太子微微颔首，眼底的冰冷散去些许，多了几分审视后的满意：“很好。”
“从今日起，北镇抚司的卷宗不必再呈交内阁，凡涉及‘奸佞’二字的案子，你可自行决断，事后只需向本太子报备即可。”
这话一出，莫小棋的呼吸猛地一滞。
绕过内阁，自行决断？
这已是将生杀予夺的大权半托在了他手中。
他猛地抬头，正对上太子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面没有犹豫，只有破釜沉舟的决绝。
“臣，领命。”莫小棋重重叩首，额头磕在冰冷的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太子轻笑一声，眉宇间带着几分惆怅：“要死人了……”
……
与此同时，曦月公主的寝宫。
“公主，我们该怎么办？”躺在病床上的红梅看着曦月，眼神中多了几分动容。
“等。”
曦月坐在不远处，弹着古琴，指尖的指法忽然一顿，泠泠琴音戛然而止。
曦月垂眸望着琴弦上颤动的余音，纤长的指尖轻轻按在泛着幽光的丝弦上，语调平静得像一潭水：“红梅，你说这宫里的雪，还要下多久？”
红梅愣了愣，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身上的伤牵扯得倒抽一口冷气，脸色苍白如纸：“公主，这个季节，哪来的雪？”
“怎么没有？”
曦月轻笑一声，指尖在琴弦上缓缓滑动，琴音又起，只是调子沉郁得像压在心头的巨石，“人心上的雪，比寒冬腊月的雪，冷得多，也难化得多。”
窗外的日光明明正好，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她素白的衣袂上，却愣是染不出半分暖意。
“人皇被封印，我们的仇还没报，如今之计，只能先夺得皇位。”曦月的面容中带着几分平静：“既然杀不了他的人，就夺了他的江山！”
“有太子的帮助，我们一定可以成功的。”红梅那惨白如纸的脸上，多了一丝丝笑意。
“现在……我们未必可以合作。”
曦月轻笑一声，那绝色容颜上带着几分无奈：“以前人皇在，太子一定会跟我们站在一起，因为如果他不依靠我们，就会被大皇子吞噬，我们也需要太子的势力。”
“人皇的存在，平衡着我们的关系，可一旦父皇不在了，这个平衡就会被打破。”
“为什么？”红梅不解：“太子之前已经说了，他对皇位没有兴趣。”
曦月感觉自己的这个侍卫，傻的可爱，便耐心解释：“如果人皇下旨，命我为下一代帝王，名正言顺，太子可活。”
“可人皇还未下旨就遭遇不测，没留下任何旨意，按照法制，太子是顺位继承，我不杀他，我继承不了大统。”
“所以啊……”
曦月漠然：“他只能死。”
“可太子若是放弃继承大统呢？”
红梅的柳眉紧锁，轻声问道：“只要我们答应帮他报仇，他应该可以助您登上皇位吧？”
“你太不了解太子了。”
曦月摇了摇头，低声道：“我的这位哥哥，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关爱，养成了疑神疑鬼的性格，他不会相信我的。”
“况且……他虽然不看重皇位，但已经被逼到这一步了，他现在骑虎难下。”
曦月和太子二人心照不宣，他们没有任何交流，但从人皇被封印的那一刻开始，他们的合作就已经终止了。
二龙一凤，本是父皇膝下最受瞩目的三个孩子，如今却要在这权力的棋盘上落子成殇。
曦月指尖的琴弦又一次绷紧，琴音陡然拔高，像是利刃划破寂静的宫闱。
她望着窗外那株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的石榴树，那是幼年时，太子亲手为她栽下的，说等结了果子，要摘最大最红的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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