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4章 九重紫08

第1564章  九重紫08

棠竹有些惊恐，又知道于理不合，挣扎着，要挣脱开他的桎梏，奈何太子一手按在她另一边完好的肩上，死死压住她的身躯。

“听话。”

短短二字，轻绵柔情，含尽无奈，又不容人忤逆，听得棠竹微微一怔。

趁着此时，太子自袖中掏出一枚青瓷药盒，剜取些药膏，轻轻涂抹在她已经逐渐结痂的伤口上。

清凉的药膏徐徐晕开。棠竹僵在那儿，余光看到太子凑近的身影，静默不言地帮棠竹上药，辩不出神情，让人摸不透心思。

棠竹渐渐找回些自己的意识，转头看向窗外迎风簌簌落下的槐花雨，又透过去看澄碧的天。

少  时，太子收起药膏，将棠竹的衣襟重新拢好，抬头看到棠竹看窗外，身影安静美好。

尤其看到她因羞涩通红的耳廓，让人觉得可爱。

“若梦中是真实，那除却大雪那夜，你与本宫已许久不曾如现在这般了。”太子慨叹。

棠竹闻声转头看过来，“殿下是该立妃了。”

梦中的今年，皇帝欲为太子立妃，棠竹原因不明，不愿为皇储妃，让皇帝太子皆震怒。

棠竹的话无疑让太子陷入不美好的回忆中。

当年，棠竹拒绝皇帝，就如初入宫时那般，太子表面虽为棠竹求情，安抚震怒的帝王，但等将棠竹带回东宫，太子终于动了怒气，将她堵在墙角，质问，“本宫等了你三年，这期间更未委屈过你，你为何不愿？”棠竹只答，“这一切对我来说，就像梦一样，就让我做殿下一世的臣子吧。”

再次听到她的拒绝，太子怒极反笑，松开攥着棠竹双臂的手，转身以手扶额似在控制，可依旧怒道，“好，即日起，你就永永远远待在詹事府！”

棠竹闻言，以臣礼拜别君父，推开殿门，恰看到茫茫天空中，一只落单的独雁盘旋在上空。

她蓦然道，“我跟着殿下来到这四方城内，从未后悔。”

当时，太子很想警告棠竹应该称臣，可思及她本岩居之士，闲云野鹤，便就忍住了。

在棠竹离开后，太子看着空荡荡的宫室久久不能回神。

在当时，皇帝已因定国公冤死之事卧病榻中，辽东力真频频来犯，这个屹立百年的王朝似已经陷入风雨飘荡。太子孤枕难眠，勤于政事，也数次采纳棠竹书写于詹事府的奏疏，可二人僵持着，竟还真没见过面了。

直到他们皆预感到王朝的崩塌，在朝夕之间，才再次坐到一起，促膝长谈。

而今，太子忆起来仍旧愠怒。

太子逼视棠竹，“你明明喜欢本宫，当时为何不愿？”

“……”

看到棠竹不答，太子语气软和下来。

“这些年，本宫从未断过娶你的心思，尤其是，你与本宫死在一起的时候。”

太子低头，伸手握着她的手，又抬头看着她神情复杂的面庞，凄然道，“本宫当时听到了他们伤你的声音，很疼对不对？”

“本宫噩梦惊醒的时候，看到你完完整整地在本宫跟前……”他略低下头，已不能完整说下去。棠竹看着他，虽不能看到他的面容，却似乎能看到他含泪的眼。

良久，太子控制住难忍的情绪，伸手怜惜地轻抚了抚棠竹的面庞，道：“你嫁给我，好不好？你若想要自由，我确实给不了你……以后咱们成婚，门关了，就只过自己的小日子，如寻常夫妻那般。你不也说过，从未后悔么。”

棠竹能察觉他语言的变化，他已不再自称为“本宫”，而是如一个寻常人般自称为“我”，这如果不是刻意为之，就是他情不自禁，发自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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