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8章 九重紫49
第1608章 九重紫49
自那夜棠竹说起处置宋宜春的后果，太子就加以警惕，外地藩王侯爵都派人暗中监视着，怕他们举事，又怕他们不举事。而辽东，他则是重新启用了蒋梅荪威慑力真与庆王。蒋梅荪多年来忠肝义胆，是最不令人怀疑的，派他去，也为了牵制在京城的宋墨。
这些日子来，他已感觉宋墨的野心，一天天跟个狐狸似的盯着棠竹，当他真傻真瞎看不到吗？没准就盼着他死，枕上他的卧榻，太子怎能不防。
正如棠竹当时所预见的那样，英国公一旦除爵，那些与英国公类似的勋爵藩王顿感脖颈阴凉，亲近皇后庆王，要借此生乱，谋求存活。
二月某日的深夜，勋爵中的纨绔拉着执掌城防的五城兵马指挥使一起在青楼楚馆里喝花酒，值守的士兵见长官都如此，就有人攒动着买酒买肉，也不远离城门，就这么吃喝起来。承平日久，他们没警惕的醉过去，常在京郊作乱的苍北帮，混同着伪装成匪寇的士兵一起进了城。
繁华的夜市里人影攒动，热闹喧哗，还没意识到危机的来临。
这个消息还没传到皇城里，东宫内也是影影绰绰的一群人忙上忙下，气氛凝重，皆因傍晚时棠竹破了羊水，而今正要分娩。
内人扶着她再次饮下剂量得当的草乌散用以止痛，待见她苍白痛苦的面色略有缓和，太子暗自松了口气，就被稳婆赶远了些，只让他看到薄帘内隐约的情状。鲜红的血水流出来，被人拿着软布擦过，很快又积出一滩，甜腥的气味弥漫，艰难地低吟穿透耳膜，直接敲在人的心旌。
“多久了？”不知等了多久，太子问身边的内侍。“半个时辰了。”
内里的稳婆似乎也在安抚他们，欣喜的叫到：“快了快了，殿下再用些力。”
“快了是多快啊？”没人能真正回答太子的问题。
他不禁开始焦灼地踱步，棠竹只能困在产床上，汗珠淋漓。
直到第一声婴啼响彻，身边却没有恭喜的声音，太子才刚要松下一口气，要走进去看看，才撩了帘，只见稳婆仍旧严阵以待，“还有一个。”
转瞬间，太子差点没站稳，随着棠竹不匀的喘息，他的一副肝肠也要被绞断。
双生子本是难得，乃是吉兆，可生育一个就很艰难，如今两个就是要让双脚都踏进鬼门关去。
“殿下莫怕，第一个孩子很顺利，第二个也会顺利的。”棠竹身边守着的内人安抚道。
“太医呢！”太子叫了一声，几名太医三两步赶紧到太子面前。
“去守着，必要时，那孩子我不要了。”
听到太子的话，太医们紧张相看，额际渗出冷汗，太子谋杀亲子皇孙。在太子的冷刀子般的眼神下，他们赶紧走进去守着。
太子还没调节好凄郁的情绪，就听到通传贼寇入城的消息。
陡然听到这个消息，他抬头看向皇城外的天际，似乎能听到百姓哀嚎，承受着油煎火烤。
太子心郁的转头，看向烛影红光下曳动的帘，像一片跃腾的火海，棠竹就深陷其中。
棠竹说，能烧一把大火，英国公是导火索，谁又是燃火的薪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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