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3章 只要有光，我就是永恒

【无明之夜】上的光，起初只是一点萤火。

但在绝对黑暗的暗影界中，这一点光芒，比刚才那轮太阳还要刺目。

“我靠，什么情况？”

水神的声音打破了死寂。

“这破刀怎么还发上光了？会长，你这武器是不是出bug了？”

没有人理会他的胡言乱语。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把本应吞噬一切光明的匕首上。

秦川低头，看着自己右手中的武器。

那丝光芒并非附着于表面，而是从匕首最核心的材质中渗透出来。

一股与【无明之夜】“虚无”权柄截然相反的，代表着“存在”与“创生”的法则气息，正在其中苏醒。

秦川尝试用自己的神力去压制。

可那丝光芒如同水中的油，滑不溜手，他的神力涌入匕首，就像是投入了一片真正的虚空，根本无法触及那个正在发光的核心。

“警告，检测到高维法则冲突。”

季星的电子音响起，数据流在她的面甲上疯狂滚动。

“【无明之夜】的‘概念否定’权柄，正在被另一种同等级的权柄从内部进行逆向解析。”

话音未落，那丝光芒猛然暴涨。

不再是萤火，而是化作一道纯白的光柱，从匕首的刀刃上冲天而起，直透暗影界的苍穹。

一个宏大的，却不再夹杂任何腐烂与疯狂，只剩下纯粹神圣与威严的声音，顺着光柱，回荡在整个世界。

“凡人，你以为你抹除的是什么？”

光柱之中，一个由纯粹光芒构成的人形轮廓，正在缓缓凝聚。

“你抹除的，只是我被污染的躯壳。”

“你否定的，只是我沾染的罪孽。”

“而我，是‘光明’本身！”

那个人形轮廓，五官、肢体、轮廓，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清晰，完美。

祂不再有蠕动的黑暗血管，不再有疯狂滋生的肉瘤。

祂的每一寸身体，都是由最本源的光之法则构成，圣洁得不容一丝瑕疵。

“我献祭了我的‘腐烂’，将最纯粹的‘光明’之种，藏于你的虚无权柄之中。”

“虚无，无法否定一个从未存在过的东西。”

“而当你的‘虚无’吞噬一切后，那片绝对的空，就成了我最好的温床！”

光明神的声音，带着一种大彻大悟后的平静，以及对凡人智慧的绝对藐视。

“我将以最纯粹的姿态，于此重生。”

七人组的成员，脸色全都变了。

“妈的……被阴了！”

水神破口大骂，可他的声音里，却透着一股无力感。

这个神祇，竟然拿自己的半个神躯做诱饵，把自己当成特洛伊木马，送进了会长最强的武器内部。

这已经不是战斗，这是算计。

“一个纯粹由‘光明’概念构成的神……”

徐长卿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意味着，他不再受物理与能量规则的束缚，常规攻击对他……无效了。”

轰！

光明神的身躯彻底凝聚完成。

祂张开双臂，整个暗影界，都开始被祂身上散发出的光芒同化。

黑暗在退散，空间在发亮。

“凡人，感谢你。”

光明神低下头，那双由光芒构成的眼眸，注视着下方的秦川。

“你为我剔除了最后的杂质，让我得以晋升至更高的领域。”

“作为回报，我会赐予你……永恒的光之监牢。”

祂的话音落下，无穷无尽的光，从四面八方朝着秦川挤压而来。

这些光不再灼热，不再狂暴。

它们只是单纯地“存在”着。

用自身的存在，彻底占据秦川身边的每一寸空间，让他再也无法融入阴影，再也无法使用任何与黑暗有关的能力。

刺客，失去了藏身的黑暗，便等于被折断了獠牙的野兽。

面对这堪称绝境的局面，秦川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个新生的光明神。

他的注意力，依然在他右手的【无明之夜】上。

这把陪伴了他许久的武器，此刻正因为内部两种对立权柄的剧烈冲突，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刀身上，甚至出现了一丝微不可见的裂痕。

“原来如此。”

秦川轻声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

“利用‘否定’的特性，来保护自身‘概念’的存在……确实是很高明的手段。”

他抬起头，终于正视了那个悬于天际的光之神祇。

“但是，你似乎弄错了一件事。”

光明神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人性化的疑惑。

秦川举起了自己的左手。

那只手上，空无一物。

【至暗时刻】已经被他收回。

“你以为，我的力量，源于黑暗？”

秦川缓缓说着。

“不。”

他摇了摇头。

“黑暗，只是我的工具。”

“就像光明，只是你的囚笼。”

话音落下的瞬间。

秦川身周那些正在疯狂挤压过来的光芒，骤然一滞。

并非被力量所阻挡。

而是因为，在秦川的脚下，那片原本被光明驱散的影子，再一次浮现。

并且，那片影子不再是单纯的平面。

它“活”了过来。

无数漆黑的，由最纯粹暗影构成的触手，从那片影子里伸出，像是一朵盛开的黑色莲花。

它们无视了光明之力的净化，反而将那些光线死死缠绕，拉扯，拖入那片深不见底的影中。

“这是……什么？”

光明神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动摇。

在他的感知中，那片影子，不是能量，不是物质，更不是法则。

那东西，就像是这个世界的一个“漏洞”。

一个连“光明”概念都无法填满的，绝对的“无”。

“我的力量，源于我自己。”

秦川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光明神的耳中。

他握着【无明之夜】的右手，松开了。

任由那把正在被光明法则撑裂的上位神器，向下坠落。

然后，他向前踏出一步，主动走进了自己脚下那片正在疯狂扩张的影域之中。

他的身体，与那片活过来的影子，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下一秒。

整个暗影界，所有的光，在一瞬间全部熄灭。

一个比之前更加深邃，更加纯粹的黑暗，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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